傅时与缓缓起身,镀金的佛像仿佛闪过一道金光。
    在这普照的光线之下, 他细想, 不管是七年前的一个侧室, 而是四年前他们的从无交流就已经出了问题。谁也没有着急着去弥补,更多的时候, 他希望一切还是和过去一样。
    他喜欢没有变化的一切。
    可事实上, 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
    “曾妗, 不管你作出怎样的选择, ”傅时与在这一刻几乎完全抛弃了所谓骄傲与尊严,“你都可以来找我。”
    曾妗讨厌这种没有界限的逾越, 不管她有无归宿,那个人总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她不禁勾了勾唇, “傅大人, 还在与我说笑呢。”
    “这是你要的和离书。”傅时与逐字逐句说着, 锥着自己的心道, “你以后就算是要嫁给别人,不要和以前一样, 纵容着那个男人的毛病。”
    曾妗双手接过脸上是温和恣意的一抹笑容
    “我会的, 多谢傅大人了。”
    就此擦肩, 再无转身。
    她当时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如今安放在自己手里反而觉得一点都并不珍贵,哪怕那个人在夫人前没有加上那一个“侧”字, 没有多余的理解。
    她不会回头。
    萧氏王朝。
    风云变化莫测,按理说太后西去,权应由回到皇帝手中,而实则上,首辅带领的内阁仍心照不宣地处理着绝大多数的政务。
    萧梭还没来得及着手对付朝堂上的傅时与,傅时与前一阵子的差遣的事务里出了纰漏。
    他在徐蕙还把持朝廷之时就推行的“屯田法”,原本是对那些地方势力的重新组排,也可更稳定朝中在地方的势力,只是威慑未到,却偏偏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地方之间推行出了问题。
    站出来的将农民聚集在一起的不是别人,而是五王爷。
    那个腿脚不好的皇姐夫没有继续隐忍着,而是声势浩大般要向整个朝廷问罪。
    曾妗一开始是不愿意相信的。
    后来,背脊忽而泛起了凉意,姐夫千里书信传来,说是要“除了大臣傅时与,为妻妹报仇”,可是又有谁知道,曾妗在其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而后,各地为求安稳所送来的奏章,源源不断。
    如果真的要除掉傅时与,为什么要拿自己名号拎出来
    一个失败的“屯田法”不够吗为什么拿自家小姨子的私事来
    还是说,这就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利用呢而曾娅也默认了。
    这一个政策,推行的目的是好的,虽然傅时与私德未必如何好,但怎么会被万千农民以为,这是朝廷的压迫呢
    地方大家的欺压瞒报,还少吗定额只取一些粮食的要求,过分吗直接朝廷接管,不应该是打通上下,上下齐心吗
    曾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着急着出发。
    在那里的四年,她以为她云游四海,过得如何惬意安稳,如果最亲近的身边人在私底下偷偷暗藏着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那对即将掌权的皇帝来说十分不公平。
    这哪里是除一个臣子
    这是谋反的节奏。
    她赶了四、五日的路。
    风吹雨打,连夜兼程,曾妗终于在萧益的搭建的帐篷里见到了他。
    “姐夫,我姐姐呢”
    萧益不慌不乱地礼遇接待道,“你放心,你姐姐和颂儿都很好。”
    曾妗没有片刻的犹豫,开门见山般说道,“姐夫,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真是在为我感到委屈”
    “既然你想听到答案,那本王不妨告诉你,本王不是替你委屈,而是替自己委屈本王的一条腿怎么没有的本王会不知道吗”
    曾妗心里更显郁闷,这一个答案她是深知的,但她以为,只要他们永远远离了真相,那么他们都会活得平静太多。
    “你若是为了那个傅时与,想要拦住本王的路,那你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为了一个傅时与,我还不至于。但你如今的威胁的是整个萧氏,还有哪些被你鼓动的万千黎民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曾妗回答得有理有据,这一牵扯,不是皇家秘闻,不是朝中大臣与他身边的女人,而是最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的生计。
    当他们拿着刀剑的时候,没有想过最终沦为了别人的一把刀。
    “曾妗,你当然可以选择继续指责本王,”萧益说这句话时没有半分为难或是尴尬,而是毫不犹豫地诱导着她,像是对待那些被引领着的百姓,哄骗道,“但你也应该回过头来一想,本王如果有一朝得到这天下,以后的位置是谁的,你心里会不清楚吗”
    萧益面色如常,进而一步激发道,“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点私欲吗”
    曾妗只是讥笑着。
    “告诉我,我姐姐她知道吗”
    “她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长江以南已经集结了三十万人,就算傅时与他有通天的本事,萧梭把他身边的禁军都拿出来,那人数也是不对等的。”
    “看来姐夫谋划了许久,不对,是五王爷运筹帷幄了太久。”
    曾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姐夫,这是第一次见面很腼腆会用桂花糕哄骗自己的姐夫,是父亲离开表示无论如何都会给她相应地位的陪嫁,不至于让她落魄的姐夫,是在她离开傅府以后表示仍愿意和姐姐一起接纳她,给她一个家的姐夫
    曾妗沉吟了片刻,“可你这情况分明是乌合之众,真的打起仗来,王爷有信心吗”
    “王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无所谓。那是我姐姐,那是我唯一的姐姐。”
    萧益眼底的野心无处遁隐。
    “所以连你也会帮助我,不是吗”
    曾妗回答得直接,甚至没有半分人情味,“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凡事我都是占理不占亲。”
    往事一幕幕仍在眼前,曾妗笑着,不由佩服道,“难怪姐夫当年那么爽快的谋划着出海的事情”
    “曾妗,你别告诉本王,你真的会站在那些人身侧,做一个帮凶。”
    眼前的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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