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对方因为被吓得哭了, 所以便就心软的放过了对方这种事,在季时序的身上,压根就不存在。

    季时序向来冷感, 没什么同理心。

    自然,也因为这个缘故,虽然季时序模样还算生的不错,但活了二十多年, 从未有过女朋友, 朋友更是也寥寥无几。

    当然, 对于向来懒得维持经营友谊的季时序而言, 朋友这种东西, 压根就不需要。

    女朋友这种东西, 那就更不需要了。

    因此,季时序眼帘半垂, 冷冷的睨了跪在他脚边吓得眼泪横飞的昌平一眼, 压根就没有要放过对方的念头。

    季时序淡淡的问“错哪了”

    季时序的脚边, 昌平磕头的动作一顿, 然后吸着鼻涕回道“弟子弟子方才不该不该不回二长老的话”

    说着,面色发白的又抽噎了起来。

    他实在是被吓惨了。

    昌平哽咽道“弟子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听着在屋子里回荡的哭声, 季时序眉心一皱, 表情厌烦。

    季时序“不准哭。”

    昌平不敢反驳, 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试图抑制哭声, 然而他才刚把眼泪给憋回去,抬头一瞧见季时序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冷脸,眼泪不自觉的又一下子淌了下来。

    但他怕二长老动怒,所以不敢发出声音,憋红着脸,一边瑟瑟发抖的吸着鼻涕,一边眼泪流个不停。

    季时序蹙眉,看着对方脸上满脸的鼻涕和眼泪,表情很是嫌弃。

    季时序不自觉的又再次向后退了半步,生怕被波及。

    季时序本想让对方长些记性,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但看着对方脸上一脸的鼻涕和眼泪,便一下子没了兴趣。

    季时序拧眉,道“够了。”

    完全没什么多余的言辞,短短的两个字,在加上季时序那张惯来没什么笑意的冷脸,瞬间让昌平再一次的白了脸。

    昌平以为自己是又哪里激怒到了季时序。

    误以为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昌平吓得再次痛哭流涕了起来,然后想也不想的,再次不停的咣咣在季时序面前磕头。

    昌平“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弟子下次绝不会再犯呜呜呜若是弟子胆敢再犯,弟子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毒誓从昌平的嘴里脱口而出,发完毒誓,昌平立刻毫不犹豫的咣咣咣的在季时序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季时序“”

    季时序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刚才不过只是说了两个字罢了。

    季时序伸手扶额,没了心情。

    懒得再去看地上的人,季时序沉着脸,往衣柜的方向伸手一指,道“把衣裳抱走,然后给本尊滚出屋子。”

    昌平抽抽搭搭的应了声是,然后慢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昌平从地上站起,然后顺着季时序手指的方向,抽噎着走到衣柜前,接着将衣柜前的那堆衣裳给抱进了怀中。

    看着对方的动作,季时序眉心一跳。

    季时序黑着脸,道“不准把眼泪和鼻涕沾到衣裳上。”

    昌平被季时序这声吓得身子一抖,鼻涕一下子垂落了下来,长长的鼻涕黏腻又恶心的悬挂在他的鼻子下方,看着叫人嫌弃极了。

    昌平被吓了一跳,然后感觉到自己的鼻涕好像要滴落了下来,于是急忙的一吸,连忙又将那鼻涕给吸了回去。

    吸回去后,他想也不想,连忙低头去看自己怀中的衣裳,见上面没有被鼻涕给沾到,于是这才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放下了心。

    放下心后,昌平结结巴巴,忙应了声是。

    季时序“”

    在昌平将鼻子下的鼻涕给猛地吸回去之后,同时间,季时序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度的扭曲。

    季时序眼角抽了又抽,已经完全的打消了想要让对方长长记性的念头。

    之前有,现在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

    季时序沉着脸,再次伸手扶额。

    他已经不忍再看。

    季时序闭着眼,再次伸手,朝外屋的方向一指,只有一个字。

    “走。”

    昌平垂着脑袋,再次乖乖的应了声是,然后抱着衣服,准备抬脚离开。

    但刚要动身,他忽然又想起了季时序先前的那句给本尊滚出屋子,于是,一下子便就又犹豫了。

    昌平迟疑的回头,看了季时序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

    季时序蹙眉,冷着脸问“看什么”

    闻声,昌平明白了。

    昌平低着头,小声答“弟子这就滚出屋子”

    说完,抱紧怀中的衣服,往地上一躺,然后开始打起滚来。

    季时序“”

    昌平一路没停的滚到房门的方向,到了最后,只听他脑袋在门沿上一磕,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他一声吃痛的闷哼,没敢喊出声,然后,就这样慢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昌平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然后顶着一个宛如鸡窝似的的脑袋,恭恭敬敬的对着里屋的方向唤“弟子告退。”

    说完,抱着怀里的衣裳退下。

    昌平一走,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见那鼻涕虫终于从他的眼前消失,季时序一下子顺心了不少。

    然后,季时序回头,下意识的朝堰墟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回头,只见堰墟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仰着自己的小脑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季时序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一眼。

    早就已经穿好了。

    见衣裳早已穿好,季时序抬头,再次朝堰墟的方向看了过去。

    季时序蹙眉,不解。

    季时序问“你还站在这做甚。”

    衣裳不是都已经穿好了,还留在这做什么。

    堰墟眨了眨眼,两眼清澈明亮,“二长老可还有别的吩咐”

    堰墟嘴里说着,两眼期冀的看着季时序。

    季时序“”

    他不知道男主在期待个什么劲。

    季时序眼角抽了抽,回“没有。”

    堰墟默默的哦了声,表情失落。

    但在堰墟不经意的瞥到了一旁的木凳和梳妆台后,立刻,堰墟便又再次的振作起精神来。

    堰墟精神一振,两眼放光道“弟子可以帮您擦桌子和凳子。”

    季时序毫不犹豫“不需要。”

    堰墟失落的哦了一声,声音再次低落了下来。

    不过立马,堰墟又想到了什么。

    堰墟再次精神一振,道“弟子可以给您捏肩捶腿。”

    季时序眉梢一抖,回“不需要。”

    堰墟失落“哦”

    堰墟颇为郁闷的垂下了脑袋。

    堰墟垂着脑袋,低头,认真思索。

    思索片刻,堰墟再次抬头,飞快的说“弟子”

    话刚说出口,被季时序给无情的打断。

    季时序冷着脸,无情而又决绝“不必,你可以走了。”

    堰墟一下子没了声音。

    他站在原地不动。

    堰墟眼巴巴的望着季时序,虽未开口,但脸上赫然显而易见的写着弟子不想走这五个字。

    季时序“”

    季时序眼角抽了又抽。

    昨日,季时序一说可以退下了,对方便想也没想,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犹疑。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他对男主那副恶劣的态度和模样,不愿呆在他的面前,也实属正常。而季时序,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今日

    怎么让他走,他反而都不肯走了

    男主的脑子是真的出了问题吧

    衣裳都换好了,还呆在他这里做什么,他这里有什么好让人依依不舍的他记得没错的话,他可是成天欺辱他的人对吧

    男主没毛病吧

    还是,男主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被他给欺辱

    季时序蹙着眉头,眼神扭曲,只觉难以理喻。

    另一边,堰墟在听到季时序毫不留情下达了逐客令后,立刻再次垂下了脑袋,满心的失落。

    堰墟闷闷不乐,一双清凉的眸子也随之跟着黯淡了半分。

    堰墟闷声道“若是之后二长老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请尽情吩咐弟子。”

    季时序“”

    季时序没回话,眼角一抽。

    堰墟说完,站在原地没动。

    那模样,仿佛就像是在等着季时序说些什么,又或者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再次的开口使唤他起来似的。

    季时序站在原地等了等,见对方站在原地没动,于是皱着眉,不解道“怎么还不走。”

    堰墟闻声,表情颇不情愿的动了动身子。

    堰墟蛮不情愿的动了动脚,满脸写着弟子还不想走。

    堰墟站在原地,仰头望着他,小声说“那弟子”

    话说到一半,被季时序给再次黑着脸打断。

    季时序“滚。”

    堰墟乖乖的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他依依不舍的抬头看了季时序一眼,这才终于说道“弟子告退。”

    季时序没回。

    堰墟垂眼,一脸闷闷不乐的退下。

    屋子里的最后一个人退下,顿时,里屋一下子变得清净了下来。

    然后,季时序转身抬脚往床沿的方向走,伸手一掀,想也没想的便将枕在床头底下的那本修真世界之我是神给翻了出来。

    季时序将书找出来,细细的翻阅。

    翻阅书里作者给男主设定的人设,到底有没有双重人格,又或者是抖以及精神不正常等等诸如此类的奇怪设定。

    季时序翻了又翻。

    他翻到书页的边角都快要起皱了,也愣是没翻到作者给男主有增添什么奇怪的设定。

    书中,作者给男主设定的人设就和其他的爽文没什么区别。坚韧、自傲、能忍、不爱笑、后宫万千

    所以。

    他刚才眼前的那个男主,是受刺激了

    季时序蹙眉,费解。

    堰墟蛮不情愿的回去了。

    回到住处所在的院子里,堰墟一抬头,便就看到了蹲在水井边,抽抽搭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洗着衣裳的昌平。

    只见昌平蹲在水盆边委屈的洗着衣裳,眼泪鼻涕一直掉个不停。

    虽季时序这个二长老未在身边,但即便如此,他也愣是没敢让自己的一滴眼泪和一滴鼻涕掉到衣裳上。

    他生怕掉到衣裳上后,再然后,自己将洗好拿过去的时候,被季时序这个二长老给一下子察觉到,接着再将他给好好的教训上一番。

    昌平显然是被吓坏了。

    昌平之前的确是在一些师兄的嘴里听过,二长老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门派里谁都能惹,但最好不要惹上他。

    但,因为之前二长老鲜少从他的面前出现所以昌平便也没什么概念,便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想,再可怕还能可怕到哪去

    总不可能可怕到那二长老两眼一瞪,他就被吓坏了裤子罢

    昌平如此理所当然的心想着,所以昨日在卞蔡的面前编排起季时序这位二长老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经过今日早上之后

    不论如何回想,昌平都觉得,昨日在卞蔡面前编排二长老的他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自寻死路。

    昌平之前想着,二长老就是再可怕,又能可怕到哪去

    可现实是,二长老的确就是那么可怕

    压根无需瞪眼,二长老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他,他就已经能被当场给吓尿裤子了。

    一回想起刚不久在二长老屋内发生的情景,昌平不由得心下一抖,浑身发凉,只觉心有余悸。

    二长老真的太可怕了。

    昌平一边惊恐万状的想着,一边老老实实的认命洗着衣裳。

    昌平认真仔细的洗着,生怕衣服上留下一点脏污。

    另一边。

    说来也是风水轮流转。

    前两日,蹲在水井边洗衣裳的是堰墟,这才不过一晚过去,蹲在水井边洗衣裳的人便就很快的换了个人。

    但堰墟这会并没有什么解气的感觉。

    因为这会,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二长老。

    他想留着,留下来伺候二长老,就是擦桌子捏肩捶腿都行

    可是,二长老并不想让他伺候。

    他不过只是想在二长老的身边多呆上一会罢了。

    可是,二长老并不需要,也不想让他呆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此,堰墟便满心失落。

    二长老那么的护着他,可当他想要为二长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

    头一次,堰墟感觉到了自己的苍白无力。

    他真的太弱了。

    又弱,又无力,简直同废物没有区别。

    堰墟情绪低落的想着,闷头向前走了两步。

    走到一半,他忽然瞧见了什么。

    堰墟看到了正蹲在水井边替二长老洗着衣裳的昌平。

    堰墟脚步一顿。

    他想到了什么。

    然后,只见堰墟想也不想的走上前,来到了昌平的面前,接着板起小脸,沉声说“你不必洗了,放着我来洗。”

    按照道理来说,不论是谁,在听到这番话后,定然会想也不想的就从水盆前站起身,然后开心的将位置让给主动要来洗衣裳的堰墟。

    能将手里的事情推给别人,而且还是对方主动要求的,谁会不答应啊

    但问题就在于

    二长老实在是太可怕了,已经完全的在昌平的心下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

    因此,昌平在听到这番话后,不仅没高兴,反而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将装着衣裳的水盆给护了起来。

    昌平仰头望着堰墟,瞪眼将水盆护着,就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表情紧张,做出了防备的架势。

    昌平警惕的问“你要做什么”

    除了在季时序这位二长老的面前,在其他的时候,堰墟的脸上基本上都没什么笑容。

    堰墟站在昌平的面前,垂眼看着,表情冷淡“你不是不情愿去洗衣裳么,我来替你洗。”

    未料,昌平想也没想,竟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只见昌平眼睛一瞪,飞快的说“你休想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休想在二长老那嫁祸于我我可没那么笨”

    以为堰墟是想借由洗衣裳来嫁祸于他的昌平二话不说的回绝,迅速的将水盆里的衣裳给护了起来。

    堰墟蹙眉,说“我不是。”

    昌平懒得听他狡辩,说“我才不信你会那么好心,快滚,离二长老的衣裳远点”

    堰墟无言。

    下午。

    未时,又到了该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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