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扔出桃子后便又有些后悔来,转过身来道“你过来。”
外面天已大亮,她一夜未睡眼底略有些倦色,段誉心软了些,想着便再忍一忍她罢。
吴裙看了他一眼,问“疼不疼”
青年摇了摇头。却见她伸手拂过他额上红印,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今日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他安静听着,听她道“你方才说的话,我师父也说过。”
段誉指尖顿了顿“哪一句”
“既然受伤了,便不要再玩闹了。”吴裙轻轻垂下眼,咬着唇瓣“你们语气都是一样的。”
“那时我练武不专心从木桩上摔下受了伤,他便也是这般擦药对我的,可惜后来”她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段誉倒是第一次听说她与慕容复之间的事,忍不住有些好奇“后来呢”
吴裙叹了口气,幽幽抬眼看着他“后来有一日师父不知与什么人正商议密事,我不小心闯了进去,从那之后他便再不与我亲近了。”
“他之前分明说不怪我的。”她语气像个孩子一般,半是天真半是不解,这其中又有几分自己也不知道的难过。
段誉心中触动,握住她的脚继续抹上药,在那姑娘情绪好了些后才问“你偷秘籍便只是为了让他多看你一眼”
吴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道“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可不许再说出去啦。”
她这时强撑着面子,段誉却觉得有些可爱。在他看来,这天下女子大都是可爱的,吴裙只是孩子心性,却并不坏,要不怎么会一直留着他不杀他呢。他今日听了她与慕容复的过往,心中慢慢也升了丝怜惜,于是便举起手道“裙姑娘要是不信,我便发个誓。”
他张嘴就要来,若是一般人必也算了。可吴裙却道“既然你诚心,那便说若是泄露裙姑娘一分秘密,这一辈子便都在和尚庙里吃斋念佛,不许出去。”
她目光认真,叫人心软。段誉不知她存着其他心思,便也依言道了。吴裙这才笑开“我就知道小公子对我最好了。”
她亲昵环着他脖颈,软软地靠着撒娇。段誉只觉青丝拂过耳畔,莫名有些心痒,却抑制住自己不再多想。
两人这厢解了矛盾,却说那头金九龄回去后颇有些心不在焉。
青年躺在榻上闭着眼,不久后又慢慢睁开。
那美人弯腰回眸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浮现,鸦鬓雪肌,几多娴丽,竟是怎么也忘不掉。他入江湖朝堂多年自制力已非常人能比,虽心中暗涛汹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在独处时才露了几分心思。
金九龄薄唇紧抿着看着窗外出神,听见惊雀叫声后又猛地回过神来。放在腰间玉佩上的手指缓缓松开,微微吐了口气。
却不知这一番变化早已被吴裙悉知。段誉已经下去补眠了,紫衣美人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金疮药慢慢勾起了唇角。
那玉瓶精致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做的,非宫中贵人难寻,一看便知是谁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