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阳熨帖至极。

    她活了这么久远,竟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凡人丫头迷乱了心神,这让叶沁茗有些不满地拧起了眉,都说男人巧舌如簧,惯爱哄骗女子,可这顾家小姐比那男人可高明多了。

    而此时风渐渐大了,树枝摇曳作响,远处抱着披风的小丫头已经往这边赶了。

    叶沁茗站起身,敛下那一瞬间的情绪一如既往随性笑道“你的贴身小丫头给你送披风了,我也得先走了,不过你应该能经常见到我,顾小姐。”

    顾溪砚顿时站起了身,语速第一次有些快“不知道姑娘唤作何名”

    叶沁茗脚步一顿,突然也不知是何心思,转身握住了顾溪砚右手,在她掌心快速描摹。

    顾溪砚被她握住手,顿时身子微微一僵,旋即注意力便落在了掌心。叶沁茗合该在写字,不过字的笔画却不是她所习得的模样,反而有些像古籍拓文中的字的形态结构。

    可是她却莫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等到阿七脚步声响起时,叶沁茗已经松开她的手消失不见了。

    她举起右手,有些温热酥痒的感觉仿佛还在掌心,握紧手她细细咀嚼了这三个字。

    “叶沁茗”,她呢喃出声下一刻却觉得心头猛然一疼,仿佛被人狠揪了一把,痛得她白了脸,捂住胸口撑在了栏杆上。

    远远看到她这个举动,阿七吓得不轻,快速跑了过来扶她“小姐你怎么了,心口疼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顾溪砚手指捏得发白,听到阿七的声音,才勉强站起身摇了摇头“无碍,就是突然疼了下。”

    “怎么会无碍,小姐一直身体很好怎么突然无缘无故疼我去请大夫”阿七说完心急火燎地想出去,却被顾溪砚拽住。

    “阿七,我说了,我没事。不要惊动爹和娘亲,我不愿他们操心。我自个儿的身体我清楚,也就那一下而已,再有碍我便让你去。”

    顾溪砚坚持,阿七拒绝不了只能担忧地看着“真的没事了吗这怎么突然疼了”

    顾溪砚摇了摇头,只是想到方才她念起的名字,那种心悸难受感又隐隐泛了起来,让顾溪砚也是有些茫然。

    阿七看她脸色还是不好,又给她倒了茶。顾溪砚喝了口茶,开口问阿七“你可曾看到有人来过”

    阿七一愣,正要说没目光却看到了石桌上用过的茶盏。她知道顾烨夫妇在这边陪顾溪砚喝茶,但是也该只有三个茶盏,此时那两个清洗过茶盏已经摆在了一边,那另一杯喝了一点的是谁的

    “小姐,难道有人来过”

    顾溪砚想到桌上的茶杯,并没有直说“没有,只是听到些许动静,把那茶杯收了吧,方才赏花随手又用了个茶盏。”

    阿七心里稍微一安,而顾溪砚却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她对这院子布局十分清楚,从清苑过来除了拐过一个走廊外,都是视野宽敞的路,从听到脚步声到阿七能看到这边,不过几息时间。

    叶沁茗不但不急反而回头在她掌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一耽搁,基本上必然被撞见,可是阿七却未看见,所以她定然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能出入于无形。

    她缓缓突出一口浊气,这个人和她应当是有缘的。

    而顾溪砚生日才过一天,丹阳城就出了事。说是有外出砍柴的樵夫在丹阳城的檀华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尸身干瘪只剩衣物包裹,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却离奇暴毙。报了案后才知道,死的却是丹阳城裘家大公子。

    而在死之前的晚上,裘大公子分明是和他的狐朋狗友去了春绣访,也不知为何第二天死在离丹阳城十里外的檀华山上了。

    裘家当家人裘海正是丹阳城知州大人的大舅子,也是大户,大少爷死得如此离奇,自然少不得要讨个说法。一时间在城里闹的沸沸扬扬,春绣坊当下也被查了。

    这一查又出了新问题,原本春绣坊的头牌柳依依却也已经失踪,据说裘大少爷那晚就要了她陪酒唱曲。这样一来原本柳依依是脱不了干系,可查下去却又在春绣坊后院废井中发现一个女人的尸骨,死状和裘大少爷一模一样。这下子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转眼就成了丹阳城人人讨论的大事。

    因为死因太过古怪,非人力可为。一时间又给丹阳百姓增添了几分恐慌,就怕这件事还没到头。

    阿七听到消息也是回来和顾溪砚说着,她脸上还有这几分惊吓“小姐,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神精怪害人一事啊那个说书先生说得绘声绘色,把我吓得半死。”

    顾溪砚眉头微拧“无论怎样,可知眼下丹阳城不太平了。”古往今来鬼神之说虽未绝,可是如此残忍害人手段,百年未闻,实在是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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