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晚的夜景果然很美丽。我不知不觉沉迷了一整晚,直到灯火一盏盏暗下去,直到它们又被来自大地尽头的晨光照亮。明明是和往常同样的18楼的风景,抱着床上的奶牛毛绒玩偶主人赤坂梨花,我看累了就闭上眼,却又不断被吸引着,睁开眼望向窗外。

    真是奇妙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晚那样感觉到黑夜离开的速度之快,无论是过去困在“那里”的我,还是被二若一带离“那里”的我,或者是安居在赤坂家的如今,一直以来,我的黑夜总是漫长的。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秒针的走势,在心里念着秒数。有时候我会好奇一些事物,却在黑暗中又很快感到无趣了。来到赤坂家后,夜晚的脑袋则是被电视和网络上爆炸般的讯息占满。一晚上下来,时间当然流逝得也很快,可却是被满满的信息量占据,总不及今晚的惬意不,现在该说是昨晚了。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了一份像样的使命,也许是回忆起了曾经与死神的奇遇,也或许是与店员的几番交谈,累积了一天的多巴胺此时仍兴奋着,即使在天亮之后也没有从脑中减少分泌的迹象。

    从幸的屋里传来了闹铃声,我这才不舍地下床去叫醒了她。接着,和往日相同的早晨开始了,我们吃着她仅会做的一种早餐烤面包与煎蛋,幸告诉我她今天的安排,对我叮嘱反反复复的注意事项后,习惯性收看整点的新闻。

    7点25分,当天气预报节目的音乐响起时,幸出门的时间到了。

    “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幸。”

    “你今天也会去降谷先生那里吧”

    “嗯。”

    她微微眯起了眼,目露凌厉“这样能尽快就好了。”

    一旦她提起那起案件,每每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可今天我却浑身一凉。因为就在昨天,我得到了个可能与凶手有关的情报凶手,很像“美雪”。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可没法说出口,这种隐瞒的愧疚使我低下了头“我会努力的。”

    “不过透和那位先生一起行动我也比较放心,我有请他暂且搁置对你身份的困惑。”

    原来他们之前出门秘密交谈时,果然有聊到我啊,怪不得店员对我的态度变了。想到昨天遇见的警官风见也和幸一样对店员使用敬语,我有些怀疑对方身份之高,比如电视剧里那种空降高职的官二代开玩笑的,我才不信这样的人会在咖啡厅里打工呢,至少也该在米花酒店打工吧

    见我没有回应,幸似乎以为我在不安,忙又补了句“如、如果他真要对你怎样,我会想办法的。”她说完便要转身,我还来不及感动,却想起有个事最好知会她一声“那个,幸,我要改个名字。”

    “哎不叫安室透了吗”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啊,和降谷那位的安室透重名了。你说过这个名字是阿一让你记住的吧他希望你去找这个人。可惜降谷先生用的也是化名,你要找的应该不是他。改的话你没关系吗”

    我点点头,虽说是被强迫改名,但我还是认为名字应该用一个正式的比较好。

    她再次眯起了眼,但这次是细细弯弯的,十分温柔的曲线“也对,你自己的名字,当然可以自己来决定。你希望我们怎么喊你”

    “幸没有意见吗”

    幸勾起了罕见的笑容“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你,你是阿一拜托我照顾的女孩子。”

    我彻底摆脱了夜晚少许寂寞的氛围,犹如晨光笼罩般被温暖到了。“嗯。”我此刻越发感谢二若一拜托她来收留我这件事,幸无愧于她的名字那样美好。

    “那我先走了,今天出门晚了两分钟呢。”

    “呃,我还没说名字”

    她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出房门,边慢慢合上大门边对我的挽留道“等我回来再说吧,到时我和小雪一起,她一定也想第一个听到你的新名字,对吧”

    趁着大门彻底关闭前,我努力回应她一个笑容

    再次打开这扇门,是在早晨八点过后,电视上恰好开始放送上午的一档音乐节目。伴随着冲野洋子介绍完网上流行的歌曲后开始的广告,门铃催促着我别看了赶紧开门去。

    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出现在门外的可能性,直接打开门验证我的理所当然。

    “早上好,莓小姐,我想你已经与赤坂小姐享用过早餐了。”果然是店员。

    安室透微笑着端正地站在门外。他今天的穿着比以往稳重一些,是米色衬衫与黑色西装马甲的搭配,要是再带上一个波洛领带那就可以算正装了。在这个接近夏天的时候看到这样的装扮让人略感意外,可他只是将衣袖卷起,就减少了那种非日常的违和感,反而出挑了几分时髦,果然帅气的人就是容易驾驭时尚。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卫衣,这是幸大学时穿的旧衣服,和门外这人的风格可完全不搭调。

    “朋友搬家”我会这样猜测也和他身后挡着的东西有关。那是一个有一米高的箱子,除此之外还有

    “怎么会呢。”他笑出了声,把那“除此之外”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是送给你的礼物,和你很相称,我希望你能喜欢。”

    我盯着那玩意儿,姑且因为美雪的工作知道这是个啥,但依然十分意外“玫瑰花”

    就和电视剧里帅气的男主角会做的事一样,他把一束深黄色的玫瑰送到我的面前。黄金玛丽darie,1982年德国育种,美雪带来的花店鲜花目录里有这一品种的介绍。

    假如这是电视剧里的场景,收到花的女主角恋人怕不是要哭了先不说黄玫瑰本身不吉利的花语,记得在目录书里标注的黄金玛丽花语是“友情,献身”,送出这花仿佛在暗示拒绝了收花的一方,你说这女主角能不哭吗

    不过幸好我不是女主角,也不是恋人,我一点都care这种事。“哦,谢谢。”我直率地收下了花。想来他昨天说的“赔礼”,在大半夜里肯定哪里都买不到才对。一早路过花店这种提早开门的店铺买束新鲜的花,怎么想都很合理。只是这花语恐怕他太过直男并没有深入了解。

    我这无所谓的态度他显然看出来了,苦笑起来“看来送了你不觉得惊喜的东西。”

    “是说特殊品种的惊喜吗那个,小雪有在花店工作,我见过很多花的目录照片,这个品种叫黄金玛丽,我见过好多次了指照片。”

    “那可真是没料到呢。”他的神色缓和下来,却只是轻叹一声,“看来现在无论什么花对你来说都一样。”

    这话说的没错,即使他现在送我猪笼草我大概也是类似的态度不如说那个似乎更少见一点。但话虽如此,第一次将花束抱在怀里,我心里还是不免高兴。此前也收到过不少幸和美雪给我的东西,但那大多都是些方便我生活的实用物品,鲜花还是第一次。

    为避免压到花瓣,我只敢稍稍用力地抱紧花束。尽管对气味不太敏感,但我依稀能感觉到它有一种怀念的香味。也许他说的对,这花和我很相称,至少我有点喜欢。

    一抬眼,就看到他一脸复杂的神情,难道他看出来我“真香”的心理活动了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一笑给身后的箱子让了位,“那么下一个如何呢刚才自信被打击到了,希望这个不会出错呢。”那微笑的脸和满口的丧气话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回我真的惊讶了,原来那个大箱子是礼物吗我还以为这肯定是谁在搬家呢。

    看起来可以放入一部新电视的纸箱被他轻松搬起,抬到了屋内的玄关里,他顺势进屋合上了门,却并没有进屋,只是在玄关站着,询问我“需要我帮忙打开吗”

    我看了眼手里的花束,点点头。

    接着他迅速打开了纸箱,没有一点魔术师表演戏法的故弄玄虚。我一眼就能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差点就扔下手里的花趴在纸箱边缘。

    “需要我帮忙拿花吗”

    “嗯”说完我便将花还给了他,双手迫不及待地伸向纸箱内,完全顾不得他的轻笑声和那句“原来这种才比较有效吗”。

    将东西取出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定的重量,可见我无法如他搬箱子那般轻松。可当我习惯了这股重量后,我便轻而易举地就高高地将一只毛绒玩具举了起来。

    目测超过80大小的蜂蜜色大熊让我连大吃一惊都忘了。

    当然我也早忘了梨花的小奶牛,此时脑子里全被这只巨大的熊所占满我第一次摸到这么大的玩具熊

    恍惚间,我听到安室在一旁多余的解释“这是之前那家商店街的游戏中心给的大奖,你还记得吧,就是我们相遇那天”他开始诉说着,但完全没飘入我的耳中。

    我只顾着摆弄熊玩偶,毛绒绒的全身让我很快摸上瘾了,不知不觉就摸到了其他东西“啊,这里有吊牌好贵还贴着商店地址和打折信息,打折也好贵哦”

    耳边的说话声止住了,两秒后我听到小声的一句“风见那家伙”

    风见这名字我当然记得。想起昨天和那位警察分别时,他有说过要绕到去百货公司,而这吊牌上的品牌分店地址恰好是米花百货“是买的吗”我端着小熊,终于将视线转向身边的人。

    安室透似乎觉得被戳穿很丢人,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眼角下垂得比以往更严重,说话声也软弱下来“你不用在意。”

    “这么贵重的礼物要送给我”

    “我不是说过,会给你准备替代游戏厅奖品的吗”

    “可是我说了你准备的不需要。”

    他沉默了一秒,语气生疏起来“是吗那么我现在就退货吧。”

    仿佛在威胁我,这让我有些瑟缩地转头看回怀里的小熊,没想到视线差点又黏在了它身上,它真好摸重点“谢谢你。”算了,既然他说了是给我的,我就收下好了。

    “不客气。不过因为时间比较紧,没能好好挑选款式,真是抱歉。”

    我看着他依旧没转向我的脸,这人真是奇怪,送人昂贵的东西还会又道歉又丢人的,这就是所谓的羞耻感吗

    “是那个叫风见的人买的吧,那就是谢谢他。”

    “原来你的谢谢不是对我说的,而是想托我传达”他终于将脸转了过来,却是满脸写着不愉快,“我希望你别搞错,他只是被我差遣去买回来而已,钱是我出的。”

    这有什么可计较的,这个店员不但羞耻心重,还有点小气耶。

    不过,优秀的人总是要有点反差才让人感觉亲近些。一直以来他表现出的米花第一单身好男人我临时想到的外号形象,只会让我感觉他太过完美而难以接近。然而刚才,我又多了解了一些这个人的事。

    看了眼怀里的熊,不知为何,我开始觉得这只熊像安室透了,一定是所谓的“宠物随主人”吧。那么看在他们有点像的份上,我愿意将毛绒熊直直递到他面前,把熊的柔ang软gui触感传达给他。

    “你这是打算还给我”他从刚才起微皱的眉头,这下拧紧了,就差用笔描一下皱痕,形成一个“川”字。

    当然,我忍住了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是直接坦白“我想让店员先生抱一下。”

    “我就不必了。还是说这是你奇怪的癖好”他总算放松了些。

    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可爱。”

    他的眼神漂移了一瞬“风见还算机灵。”

    “我是说店员先生很可爱。”我学着他刚才说玫瑰与我的关系,返还给他,“熊熊和店员先生也很相称。”

    他依然神色复杂,但这次不再反驳我,而是撩起了嘴角,无奈一笑“一般不会夸成年男性可爱的吧,我可是第一次被别人拿来和玩具熊比,你这个人”

    “我也是第一次。”

    “嗯”

    “第一次收到花和熊。”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我的心情,脸上的笑容跟着化开,逐渐扩大“意思就是说,无论玫瑰还是毛绒玩具,莓小姐都喜欢是吗”

    “嗯,我想是喜欢的意思。”

    “那可真是最好的反应”他喃喃着,突然靠近过来。在我以为他要抱住熊的时候,竟一伸手臂将我也一同揽去。

    我感受到小熊紧贴自己的同时也传来了他的体温。“那个,我不是熊。”虽然他应该不会搞错,我还是小声提醒了。

    “你不是说想让我抱一下吗”

    没想到聪明人也有笨的时候,又发现一个反差萌点了。“那是说抱熊,不是抱我啦”

    “是吗那我真是太失礼了呢。”他含笑的语气从熊的另一边传来,轻笑声沿着手臂传来微微的振动,在我的背后特别有存在感。

    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将错就错地就这样抱着,用温柔又温暖的力量。

    说到底是我没说清楚害他误会了,我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等他自愿放手。而且对于这个人会突然做出一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我也稍稍习惯了。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猜测也许他或女友受国外文化影响,对身体接触毫无顾忌总之,就是设想了他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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