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我喜欢你你有推理到吗

    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把“喜欢”放在句子里向他表示感谢,或是“喜欢”所有人的告白里捎带上他,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是“我喜欢你”“的”什么或是顺着舞台剧略显搞怪的结局,想和他开个玩笑。尽管她不擅长说谎,但常玩笑似的有趣发言却并不罕见。

    不必在意,她这位原作者不过是被舞台剧的台词触动了而已,毕竟此刻的她应处于情绪的低谷。她需要安慰,她想听鼓励的话语,她需要释放被负面情绪打压的内心。循着舞台剧的方向,她便有样学样地来追求“爱”的意义了。

    这时候刚好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安室透。

    通常来说,他只要回以微笑,并且温柔回应“我也是,作为朋友来说的喜欢。”就行但万一她接着说“并不是作为朋友的喜欢”呢他该如何继续他可以预测她许多行为,思考方向,按理来说,虽不能推理出她所有的想法,但大致的方向还是能料到。

    来看看她今天的行为吧

    昨夜,她的身体出现了突发性耳聋的状况,这在过度疲劳的状态下并不鲜见。她长期无法入眠,即使大脑有通过半球睡眠休息,身体也应该会有所疲累。她行动迟缓,经常需要休息,就是这方面的表现。而在最近,也许是过度摄入咖啡的原因,长期使她的大脑处于清醒状态,这当然不是好事。

    所以安室透强硬地趁她不需要工作,也没有外出安排里的一周内,禁止她摄入任何引起大脑兴奋的食物。然而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一旦空窗,之后再次食用后反而容易出现反应,她昨夜正是如此。只有长期调整作息才能逐渐适应这种情况,是他操之过急了。

    因此,他反过来过度担心她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不是出于“安室透”人设上的演技,而是真实的,作为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人。他希望她健康而平凡,只要如此,即使说话笨拙不机灵也没关系。活着总是最好的。

    这样的行为让她原本抱有的信任与依赖逐步上升,终于到达了另一个层面凌晨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提到一个字“喜”。喜欢枕头,喜欢鸟叫,喜欢雨后的味道这些奇怪又可爱的发言并没有太过遮掩她本人纯真的心思。

    如果她说的“喜欢”是特指他的枕头,他屋外的鸟鸣,与他一起听着雨声逐渐无声反复思考着,他只能越加确信这个答案,因此他决定先把这些当成是她的梦话,尽管她并不会睡觉。

    但是,她根本就没打算遮掩自己的心意

    一早来帝丹高中这一路上,她的眼神是那么热烈,无论如何使坏心眼,给她设置难题,她嘴上抱怨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自己的侧脸虽然现在是不需要警戒的伪装身份,但安室透并没有迟钝到连他人的视线都察觉不到。

    好不容易靠着这出舞台剧转移了她的视线,状况却愈来愈糟糕,她在演出中不断被唤醒记忆,最后主动接触了角川。一方面,安室透在期待这样的发展对她的保护大幅推迟了调查进度,也是时候对她稍加刺激了。这也是他没有制止铃木园子她们准备剧本,甚至还为她们出谋划策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他却又有些不安。当然,不安总是伴随在他这种工作的人周围,他一向乐于挑战一切不安可那是他自己面对时的自信。没有人能替别人面对痛苦的记忆,至少目前他做不到。他不可能挖开她的脑袋,读取她的记忆,或是承担她从复苏记忆里得到的痛苦,必须由她自己面对。

    明明只是个想得到爱的柔弱女子。同样在渴求一份安全感,他很难不为来自她的倾心所动容。

    可是,对她的同情不过是在偏袒爱慕自己的女生,就像是看到可爱的小孩子放不下心,看到哭泣的人会伸手帮助对方一样。这只是身为一名自诩为正义的人,无法放下的责任而已。即使因她的境遇而有怜悯,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许被这种怜悯左右决策。

    要是现在接受了她的这份感情,她固然会幸福吧,哪怕只是一时的。无论是选择直面她的身世或是逃避,她都会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坚强。这不是乐观,而是安室对她内心的强韧非常确信。

    但他很清楚,这件事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

    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是同伴,这个暂时不会太久。现在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让她高兴或伤心,都只是多余的决定。在玻璃馆的时候,他曾考虑过,是否放任两人的关系更好。纳罗姆那句“做梦并不坏”,让他既不甘心照着做,却又找不到更童话的方法。两人间的情愫与日俱增,逃避也好,无视也罢,只要她不说出口,他装模作样,继续做“安室透”就行。

    用擅长的话术转移话题,用拿手的温柔掌握主动权,让她专注于应付眼前,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调整彼此的最佳距离。装傻充愣本就是他常用的伪装,以对方对他的信赖,根本不用担心被揭穿。只是

    某些时候,他自己也被伪装所欺骗。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却反而被对方的喜怒哀乐牵制,烦恼不已。怕她因自己的冷淡对待而沮丧,下意识地对她加倍体贴。却又困扰于她因距离的接近而表现出的直接,怕她开口打破平衡,理性使他冷酷。结果,这段两人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近他有办法精心计算吗

    更何况这是一种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人一开始来到身边便是有目的的。

    从最初听孩子们说起她的病症和异色瞳,到在咖啡店有几面之缘,无法解释的直觉让他以帮忙做大餐的理由在圣诞接近了她。直觉应验之快叫人咂舌,角川的出现让他更确信她身上的巨大秘密与自己的目标如此接近。

    角川在名义上是他组织里的伙伴,可他身份低调,又是研究方的成员,理应与他这个情报担当无利益纠葛。如果强行从他切入调查,即使成功,之前苦心经营的间谍形象也容易被怀疑。不说教授如何,单就说琴酒和贝尔摩德,一旦他们听到风声增加对他的戒备就得不偿失了。特别是琴酒,在库拉索事件已对他有过怀疑,有一次就不难再有第二次,如果这一次再被怀疑,他就不得不盘算出卖基尔水无怜奈的最坏打算。这只会损伤削减他们这些卧底在组织内的力量,他决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因此该如何从她身上得到尽可能多的情报,成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重心。可是越接近她,越利用手段让她卸下心防,就越失望地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她无法更深入的情报要收手放弃她吗还是把她当做工具,成为和教授派套近乎的牺牲品

    然而事情的发展,向来是光靠智慧不可控的。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犯罪,无法防患。

    围绕着她开始的凶杀案一桩接着一桩。按照从风见那里得来的调查情报,很显然,警方内部的调查被故意压下去了。如今他已经知道这是谁所为另一个角川,原名为“二若一”的刑警。安室与那位警察在圣诞之前,仅在咖啡店见过一两次面,同事榎本梓已经忘记了对方的脸,而自己则因圣诞的中毒事件而有所印象。

    更名为“角川一”的男人来过波洛之后,就开始了与他的联系。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并让他暴露如今的暂住地,对方主动向他亮明身份他是“甲州”时的角川,而他也知道安室是“波本”。

    真是意外又刺激的展开当时,他露出了符合“波本”身份的笑容来。

    对于侦探而言,谜团总是有趣的。真正的角川是谁拥有“甲州”代号的人是哪个他们是什么关系有趣的是,为了获得波本的信任,对方给出了最大限度的“答案”

    角川是一对兄弟。角川一和角川有藻,他们共同享有同一个身份,并且在需要的工作中替换。直到五年前寺院的火灾,角川一因某种原因被教授弃置,但出于研究的目的,他并没有被立刻“销毁”,而是通过替换失踪人口的关系让他得到了新的身份。角川一用着“二若一”的身份接触,原本是为了让她远离组织。然而中毒事件与角川有藻的到来,让他察觉到了危机接近。

    如果只是为了守护背叛组织,波本没有理由与他为伍这只能让其他人怀疑他“勾结”日本警方,招致前功尽弃。这与他和风见的联络不同,组织并不会时常监视他的日常,但角川一作为前组织成员,极有可能与组织其他人接触并且反手出卖他。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和你一起成为日本警方的走狗吗”他嘲讽似地说着,也仿佛在嘲笑自己。

    角川一的神情淡漠,就像是一具被操纵的人偶般,毫无感情“不做什么,你只要让我掌握她的行踪就行。”

    “知道了又能如何”

    “让她找回自己。”他似乎也表现出想守护的决意。然而之前表露出类似情感的角川有藻已经让他不相信这些人了。

    波本决定大胆出击,简单接受别人的要求只会让他陷入被动“说的好像你是个真正警察似的,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否是日本警方的卧底如此底层的卧底,也未免太可笑了。”见对方没有否认,他又补上一记绝招,“当然,以我的情报网,不难猜出帮你搞定身份的人是组织里的谁便是了。”

    对方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你知道警方人员里还有组织的人”

    “你五年前便被放弃,而我近五年来才在组织里声名鹊起不是我自夸,情报工作中我有掌握数位警方内部的线人,波本在他们那边的名号搞不好比在组织内部更有名呢。能够让你得知波本的名号,甚至找过来向我确认,除了警方内部的卧底外就只有角川了,我是说另一个。只要调查你的简历,就很容易知道是谁安排你进入警队并供出我来。”

    “看来如他所言,波本你的推理能力的确很强。”

    “恭维话就不必了,还是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这话一出,角川一又陷入了沉默,已在这一番较量中掌握到主动权的波本乘胜追击,“这样吧,我大胆推理一下你、另一位角川,还有之间的关系与目的。”

    “你,二若一。纳罗姆,免古地棲河。那些名字各自是你们伪装的身份。以前,你是作为甲州角川这一身份的主力。免古地棲河在兵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五年前路良院的大火致使教授在东京的研究设施损毁,当时的你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在组织里继续工作,于是教授便放弃了你,改用免古地棲河顶替了你的位置,于是有了如今的角川有藻。在你是部下的时候,和免古地都是实验体,而在五年后,你被放弃了,免古地成为了部下。而虽然看似自由,却依然在被他们观测实验效果。

    从的情况来看,你们的研究恐怕是与记忆有关的吧。出于某种目的,需要实现与人共享或是交换记忆,虽然我不是科研人员,无法构建原理,但单从你们的实验结果来看便是如此。免古地说拥有的是他的记忆,那么依据刚才我对你与他的关系的推理,他如今的记忆是否有一部分来自你身上呢这样就能解释通,他曾是实验体,而如今他成为了成员之一。而你在中毒事件前后的状态与对的态度,则让我怀疑,你若非是优秀的演员,则必然在这五年内,也拥有别人的记忆。

    以上便是我的猜测,那么,你需要回答的问题是,它与事实有多少相符呢”

    “八成以上相符。”

    他的推理成功让对方投降,于是,他们暂时达成了合作。由他给出租屋的暂住地地址,在他外出工作的时候,由角川一在租屋周围监视另一个角川是否会出现。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带着来回波洛一阵子后,忽然转变了态度。然而,就像是猜到了他们的联手,这期间那家伙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于是,她作为情报切入点的意义便也不存在了。他已有了更接近真相的情报源角川一。他当然不会搞错自己该解的谜团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教授与其研究。

    而即使最大化利用她去做与纳罗姆做情报交换的砝码,或许可以成为他深入了解教授那边的捷径,但这并不需要他俩的关系更进一步。更何况现在他的手里有更好利用的家伙在。

    她的作用已逐渐消失。只要保持与角川一的联系,即使被教授方带走,也不会导致线索截断或是被那边察觉到他的身份。甚至可以说,她不在的话,就完全有理由向角川一要求更多的情报交换了。

    无论如何,与她成为更亲密的关系,在当下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说,只会阻碍一切的发展。

    就这样在谢幕的掌声中,他决定先忽略那句话。如今散场后冷静的思考让他更确定了这一决定的明智。可望着毛利兰、铃木园子等一干高中生间那特别瘦小的身影,安室却还是忍不住反复回忆起那句告白。

    这一发直球,还是绝对无法逃避的球速除了装聋作哑,被砸死也佯装不知外,他没有别的应对方法多令人困扰的家伙啊,该说她是坚强还是单纯,或者是愚钝

    真是个谜她全身的所有部分,都是未解之谜。尽管是一团复杂谜题下多余的附加题,却喧宾夺主地引诱了侦探的好奇心。

    “某方面而言,和侦探可是绝配呢。”自言自语的叹息,由安室透的口中发出。

    这显然很容易被身旁敏锐的江户川柯南察觉“什么和侦探绝配”

    视线向下,看到那聪明到不可思议的小学生的脸他的身份早为对方看穿,却还能被当成普通咖啡店员哥哥那样对待,那一定是因为在这位少年的眼里,一个人无论有多少面都是这个人的一部分,因此他才会毫不改变态度地向自己搭话。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把他人的多个面一致看待呢脑中闪过一个长发男人的背影,他闭上眼,试图把那道黑影赶出脑内他还没有心胸宽广到少年的地步,厌恶的部分,就是厌恶。

    睁开眼,不远处的女人又再度回到他的视野里。一想到她也有那些让他讨厌的部分,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可是,反过来想,他的“另两个面”,若是被知道了也不会为她接受吧。

    总有一天,她也会这样看待他的他们只会彼此伤害,所以才无法改变距离,变成那样的关系。

    “呐呐,到底是什么,安室先生”可是少年的好奇心却完全不顾及他的沉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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