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而灼热的火焰轰地一声从沢田纲吉手中迸射而出, 太宰治拉着绳索与国木田独步一个翻身,解开身后的风衣往下坠去, 刚好躲过了那炙热的柔之火焰。
    火焰直直地朝着桔梗而去, 似要将他彻底燃尽一般,熊熊灼烧着他那头卷曲的蓝绿色长发。
    “哈哼。”
    还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语, 标志性的口癖先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桔梗颇为嫌弃般地闪过身体,将那一头长发唰地割断, 眨眼的时间又蹭蹭地暴涨了出来。
    “你这家伙,一上来就放火,也太不尊重我的美丽的头发了吧。”
    沢田纲吉眼中闪过几分诧异,诚然,因为顾忌身后的两人, 他并没有使用全力去攻击,但x burner已经是未来的他的部下所研制出的最强的一招。
    可眼前的这个人,剪断的头发已然化为灰烬, 新长出来的头发很快又长至腰间, 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就那么平静地立于空中。
    “彭格列的小子, 你应该没忘记吧,云属性,可是增殖的属性啊。”桔梗轻笑起来, 抬起手像是作出邀请一般,唰地一声,他身后的长卷发如同蛇般扭动了起来, 很快就越来越长,顷刻间竟如同绿植般覆盖了底部的茫茫沙海。
    太宰治眯了眯眼,这还真是新奇的能力。
    意大利那边流行的火焰战斗方式吗和异能力实属是完全不同的变现形式啊。
    就连学园都市中,似乎也没有发现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等等。
    太宰治很快注意到了,眼前的沢田纲吉,与那个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桔梗身上,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枚戒指。
    他明白了。
    “纲吉君,能不能麻烦你把战场降到地面上呢”
    正寻思着该怎么打出下一击,身后垂落着的太宰治突然大声呼喊了起来,沢田纲吉愣了愣,回头一看就看到太宰治不太正经的神情。
    他气恹恹地搭在绳索上,气若浮游般虚弱地说道“纲吉君,虽然我很想拥抱死亡,但是这样的死亡还是超出我预期的呢。”
    “所以,把我和国木田都放下来吧。”
    “哈哼,放下去自寻死路吗”桔梗单手插在腰间,忽略他妖冶的浓重眼影,倒是蛮有斯文败类的精英人士的气质,“没想到你们这么想主动迎接死亡,那么我就成全你们吧,不必下去了。”
    “哦成全我们”
    太宰治的丧气突然一扫而空,他的情绪似乎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很难让人看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大白天呢,就开始说梦话,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说的直白,原本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也无法撼动桔梗的内心半分。
    只是
    朝着那个黑发鸢眸的青年迸射而去的发丝,竟然在握住后反噬了一股力量回来
    怎么可能,他的身上明明没有火焰的波动
    白兰大人,横滨有着这种奇怪的力量,你也是知道的吗
    白兰杰索面无表情地敲打着桌面。
    小松凛奈归小松凛奈,如果这一次的大闹,能将书给引出来,那么就是他的双赢时间了。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刚刚站起了身,打了声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紫色的眼眸一瞬变得幽深了起来,白兰并没有拦下费奥多尔,也没有派人跟上去的意思,只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
    无限城里的景象都是被封闭起来的,虽然通过了费佳与那位鬼舞辻无惨的联系,能够短暂的将他的choice和那边联系起来,但是没办法窥见那边会发生什么,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忧。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成为绝佳的合作伙伴。
    那么无限城中的事情,他极有可能也对自己隐瞒了不少信息。
    不过,这并不重要。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获得圣杯了。
    白兰笑了笑,突然开口道“雷欧君不,骸君,是时候来谈谈了吧。”
    一切已经快要到落幕的时候,他没有必要再在组织中留下这么一个无用的叛徒。
    雷欧盯着一张稚气未脱般的娃娃脸,被呼唤名字时一脸慌张“您、您在说什么呀,什么骸白兰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骸君,一直披着别人的脸,不觉得很疲惫吗”白兰却不为所动,像是自说自话般径直说了下去,“你和纲吉君关系也不是多好吧,刚刚被关进复仇者监狱不久,就值得你为他这么冒险”
    “冒险”
    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低沉性感的声音从烟雾中流淌而出,标志性的笑声一同泄了出来。
    “kufufu”
    梳着凤梨头的修长男性自烟雾中缓缓现身,他手中握着一柄几乎是等身的三叉戟,身上穿着得体的皮质长裤,衬衫上松散的打着领带,隐隐约约勾勒出他姣好的身线。
    “沢田纲吉那家伙,不过是我唾手可得的猎物罢了,我自然不会允许旁人轻易撬走。只不过,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好奇的是”
    他利落地悬过手中的三叉戟,尖锐的顶部直指白兰杰索白皙的脖颈,在白炽灯下闪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白兰杰索淡漠地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三叉戟,唇边的笑意不增不减,如同模板般镌刻在他的脸庞。
    “明明还只是个国中生的年龄,你却在短短几个月里连续跳级上了大学,甚至还创办了规模如此之大的组织。实在是奇迹般的存在啊。”
    白兰杰索微笑,轻轻抬手挪开三叉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便轻松地被他推开了。
    “骸君何必这么着急,我很乐意为拥有迷惑的人解释问题,你不用着急,可以一个个来呢。”
    白兰曲起双腿,优雅地将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像是哪里来的大家公子一般,慢条斯理地和六道骸对话着。
    六道骸微微敛眸,红蓝异色瞳衬得他的脸庞有些许不真实,红眸中似隐约有暗色流转。
    下一秒,冲天的岩浆唰地从地面上直冲而上,灼烧得空气都有些变形,炙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额前不自觉地开始沁出汗珠,原本纯粹的透紫瞳仁染上了低沉的酒红,显得愈发邪肆了起来。
    白兰杰索笑意更深“骸君,这就是你的问题吗”
    六道骸抬起手,微微挡在红瞳前,透过他修长的指节,隐约能看见那只眼睛中似乎有数字一般的文字
    他也跟着笑了笑,带着几分轻松的意味“不,我的问题,是不需要得到解决的。白兰先生,这里就请让我一局吧。”
    他说着如同讨饶般的话语,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卸下半分力道,地面上狂涌而出的岩浆劈啪作响,是不是涌动而出溅射在一旁的桌椅上,烙下暗褐色的桌上痕迹。
    灼烧后的焦糊味道扑面而来,似乎隐隐约约也即将燃烧起来。这个房间,愈发不安了起来。
    白兰杰索却仍然坐得稳当,双手与双腿的姿势依旧优雅,像是经过千锤百炼般的标准刻板,没有比他更像是贵族般的存在了。
    他开口“骸君,还真是让我伤心啊。”
    还是太嫩了,这样的水准,与他所知道的十年后的六道骸,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呢。
    白兰杰索的神情渐渐冷了下去,紫眸中的笑意也全然散去,只剩下了不近人情般的冷漠。
    他甚至没有抬手,只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微微抬眸像是漫不经心一般看向了六道骸站着的位置,一股看不见的透色波动就突然在房间里荡开,蛮横无理般地横冲直撞起来。
    六道骸面上平静,心里却猛地一沉。
    他知道白兰杰索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从点开他的存在的那刻起,便封锁了他逃亡的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对话的时间也如此短暂,对方就要抹杀他这抹零零碎碎的灵魂一片。
    六道骸极快地挥舞起了自己的三叉戟,只是这幻象制成的虚假存在到底抵不过白兰杰索所释放的巨大能量,不过眨眼间便残破不堪。
    “骸君,地狱再见吧。”
    白兰杰索微笑,声音缱绻缠绵般像是亲密的恋人,手下释放的能量却分毫不留半分情面。
    六道骸怒极反笑,面上毫无慌乱之色,只是手上也不再抵抗。
    “呵呵那么,祝您武运昌盛,沉沦六道。”
    他传递出去的信息,应该确实被接受到了。
    火光染得通红的房间一瞬间回复了原本的雪白模样,色彩极为单调,只有墙壁上显现出的投屏丰富了房间中单调的色泽。
    白兰杰索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分毫都没有移动过,他脸上的神色却阴沉了许多,笑意也浅淡了不少。
    静静敲击了一会儿台面,他猛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准备一下,我也要参加choice了。”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房间门口微微停顿了片刻,只听到白兰杰索笑眯眯地点破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他低声笑了起来。
    像是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般的意味,让守卫在附近的密鲁菲奥雷的成员都有些不解。
    费奥多尔很快离开了,雪白的披风随着他的大步前行,在空中荡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要去见见他的果实了呢。
    “等等,费奥多尔大人,没有白兰大人的允许,现在谁也不许离开这座要塞。”
    守在出入口的密鲁菲奥雷成员丝毫不肯通融,只死板地按照白兰杰索的吩咐进行自己的任务。
    费奥多尔颇为遗憾般地叹了叹气,无辜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地说道“那么,现在可以了吗”
    眼前的人瞬间在他面前化为一滩血水,眼神中只残留一瞬疑惑的神色,便尽数化为血色消散开来。
    费奥多尔病态般白皙柔弱的皮肤上难以避免地溅落了几抹红梅般的星点,他微微垂眸,空洞的紫眸中似带着些许嫌恶的神情。
    雪白的大衣边缘也被染得红白交替,刺鼻的腥味直刺而上,让他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
    “早点让开不就好了吗”
    似游魂般的轻叹在偌大的空间中静静荡开,白色的毛绒披风在风中扬起,像是旗帜般猎猎作响,又安静得仿佛他根本没有移动一般。
    只是衣服脏都脏了,就已经无药可救了呢。
    迈出白兰杰索的临时要塞,大半个横滨已经消失殆尽,引入眼帘的是如同地平线般平坦的地球表面,已经隐隐约约似乎快要消失的残破建筑。
    似有一道温和的意味在他眼前闪过,费奥多尔很是满意自己此时所看见的景象,一副被沾污的糟糕心情也就淡去了不少。
    “伊万。”
    他打开手机,毫不犹豫地就按下了通话的按钮,电话很快接通,费奥多陀思妥耶夫斯基很快开口。
    “开始吧。”
    “是,我的主人。”
    伊万双眼中狂热的兴奋几乎快要汹涌而出,能听到费奥多尔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他简直兴奋得快要晕倒过去。
    “哦对了,先别死,那样会变得很麻烦。”
    费奥多尔不带感情,冷淡地吩咐道,语调平滑如常,像是只是在商讨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游玩一般。
    伊万却兴奋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是,是,主人,伊万会让您满意的。”
    费奥多尔却不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前往那边看个究竟了。
    鬼舞辻无惨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尽一个幕后黑手应尽的事情呢亦或是说悲惨的死于仇敌之中。
    他交叠起双手,抽出身旁携带着的白色手帕,仔仔细细地一根根手指擦拭干净,看着那张手帕一点点地变得脏污起来,唇角的笑意也越绽越开。
    不过,他早已经知道结局会是什么了。
    小松凛奈想想真是让他也不禁有些兴奋了。
    他所追求的愿望,绝非是黑圣杯那种扭曲的实现方式。
    只是如果她的力量动荡,一定也会扯着本该维护着世界的书的登场。
    多么令人期待的一刻。
    费奥多尔已经情不自禁地就要为还没到来的那一刻提前鼓掌了。
    小松凛奈的方向感仿佛有些消失了,难以分清自己正身处在什么地方。
    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这里是横滨。
    抬头望去,泼墨般漆黑的夜空,看不见云与月,甚至连点点的星光都毫无残存。
    与其说是天阴沉沉的,倒不如说是像是被一块巨布给蒙蔽住了所有的景象。
    横滨,似乎快消失了啊。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晚上好啊,美丽的小姐。”
    小松凛奈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披散着白色长发,额前还捆着一圈圈绷带的瘦长男性。
    他穿着西装马甲,只一眼扫去,便觉得他像是个专业的私人执事一般,只是那股偏执的味道,又让他显得有些诡谲了起来。
    像是个疯子啊。
    小松凛奈面无表情地评价,脑海中收到了思想与讯息实在太多,眨眼间就如同快要炸裂一般,让她很难一一分辨开来。
    至少,眼前并没有给她分辨的时间。
    以致于,黑发少女自己也很难确定,她如今到底是保持着小松凛奈的意志,还是被黑杯的污泥所浸染后的意志。
    记忆隐约从深处翻涌而上,她还能记得研究所的白大褂们,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毫无顾忌地向她许愿。
    最初是微不足道的糖果食物,慢慢地,贪婪的情绪便溢于言表,再也难以遮挡。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呢
    小松凛奈记不起来崩坏是从何时出现。
    只是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知道自己可以彻底离开研究所了。
    双腿甫一踏出研究所,身后就如同什么电影剧情般轰地炸裂开来,火光倒映在她的眼中,竟显得如同墨色般清冷又萧瑟。
    自由啊。
    那么下一步,应该是要活下去吧。
    “现在还不是你离开的时候,所以麻烦这位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眼前的瘦长的男性仍然在自顾自地喋喋不休,小松凛奈也十分自我地沉浸于自己杂乱的思绪之中。
    黑洞洞的双眸在黑暗中如同一汪死水,看不见任何波澜泛起,伊万却毫无察觉,毕竟这与他的目的毫无关系。
    小松凛奈漫不经心地想着。
    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呢
    啊,对了,那时为了调查多多良先生的事情,还在苇中学园那里遇见过对方呢。
    她冷淡地扫过伊万,顿了顿,突然扯开了一个微笑,带着几分浅薄的蛊惑味道,小松凛奈询问道“你也是来许愿的吗”
    伊万愣了愣,倒没想到小松凛奈开口会是这样的话语。
    “许愿”他捂着脸哈哈大笑了起来,动作幅度极大的仰了下来,柔顺的白色发丝划过空中,像是散落开来的雪花般,“我的愿望自然是由我的主人实现了啊。”
    “啊,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人,他的身姿是多么的高洁啊。”
    小松凛奈微微垂眸,对他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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