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热水袋是他女朋友的,而且我也没没来那个”

    程殊讪讪应了一句,手放进口袋里,一本正经地把脸转了回去。侧脸弧度流畅硬朗,眉眼低垂,耳尖悄悄冒了红,和奈奈生的那只狐狸巴卫大人如出一辙。

    林溪溪咬着下唇憋着笑,偶尔逗逗程殊还是挺好玩的,她戳戳他的耳垂,小声道“程殊,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呀”

    “林溪溪。”他从紧抿的嘴里蹦出几个字。

    林溪溪咧开嘴笑,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牙齿,微微挑衅地抬高下巴“怎样“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她的脸,认真地问“你笑得真好看,我能亲你吗”

    “”

    他是仗着周围同学都在认真听演讲就这么肆无忌惮嘛,太骚了,林溪溪把他脸转了回去“听、听傻逼演讲”

    程殊失笑,他并不知道林溪溪知晓他和陆青康的关系和他那样一个一言难尽的家庭。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林溪溪好像每次都能对他不喜欢的人完美表达她的厌恶,对程泽,陆青康都是如此。

    姜桦生捧着一束康乃馨过来,指名让林溪溪待会送上去,说什么感恩企业家。

    又不是演唱会,还找个托林溪溪翻着白眼接了过来,向程殊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却不得不跟着姜桦生走上去。

    台上的陆青康就要把话说完,突然又宣布道“今天还要说一件事,我的妻子决定为三中翻新图书馆,希望能为三中学子尽一份绵薄之力”

    一阵杂乱的拍掌声过去,话筒前站了一个披着粉色丝巾的女人,一身金黄色旗袍尽显奢华典雅,脸上妆容精致,齐肩的中长卷发看得出有经常打理。

    这女人正是程殊的继母,王艳。

    林溪溪下意识看向程殊,程殊表情很不对劲,如果说他对陆青康的态度是冷淡加嫌恶的话,那他对王艳似乎更有一层害怕的感情。

    他显然是有惧怕的,那个女人比陆青康要卑劣无耻得多。

    一年前把他是害死程珐的罪魁祸首这个观念不断植入在他的脑子里,诬蔑他是神经病,他,辱骂殴打他,几乎把他变成了一个废物。

    时至今日,他的噩梦里依旧有她的影子。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走进他的房间,几个大汉按捺住他的手脚,给他注射麻痹神经的药,任她洗脑泄愤。她几乎是程殊最大的梦魇,是他扭曲心理最深的恐惧。

    林溪溪看见他脸色苍白,倔强又仇恨地盯着这个女人,连握着的旗杆都微微发颤,心疼得心都揪在一起。

    一旁的姜桦生推了推她,把话筒递过去,示意她过去表达感谢。林溪溪冷着脸把话递过去,机械般念完几句套话,鞠躬时突然说了一句“祝愿您和程阿姨身体健康”

    一时之间万籁死一般的沉静,至少主席台上是这样,至于台下的学生,她隐隐听见有人笑出了声。

    谁都知道这位陆董事是靠着和程氏老爷子唯一一个女儿结婚才上的位,前妻已逝,后来的妻子和他在程氏几乎是个外人,却也厚颜无耻把程氏几乎变成了陆氏。

    王艳僵着脸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姓王”

    林溪溪讶异出声“啊那您拿程阿姨家的钱”

    她没再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大家都懂。何况她也好装作是真的疑惑才脱口而出的样子,王艳即使是丢了面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一个失言的学生斤斤计较。

    校领导立马上来救场,姜桦生没好气抓着林溪溪肩膀下台时,王艳的眼神像条毒蛇般黏在她的身上,林溪溪毫不退缩,轻蔑地回望过去。

    走到自己班级阵营时程殊已经不在了,郝菲代举着旗,指了指后山方向。林溪溪立马跑了过去,郝菲无奈地摇摇头,看这样子应该是等不来这两人走方阵了。

    身边的柳时今天仿佛荷尔蒙爆棚,一堆学妹给他送矿泉水送零食,柳时还乐颠颠地递了一点给她。

    郝菲冷笑一声,推开他“男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说罢挥了挥手上的班旗。

    柳时“”这货不是傻了吧

    林溪溪跑上后山时,程殊正坐在亭子一角,抱着膝盖头埋下去,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她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不难过,我帮你妈妈鄙视她了”

    程殊抬头仰望她,很是依赖地抱住了她的腰,脸靠在她的小腹上。

    他其实并不在意程珐如何,在他心里,自己的母亲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作为程氏地产董事长程锦华的独生女,沃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最后却因为一个出轨的男人死了。玩不过小三保不住丈夫,连唯一的孩子也没照顾好。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真心实意站在他这一边,坚定不移又偏爱得明目张胆。

    他卑微地乞求“林溪溪,你要一直喜欢我。”

    他性子薄情不知如何表达爱意,太浓烈他不习惯,太平淡又怕被她厌倦。

    他对她的爱里充满着不纯粹的东西,占有欲、悲伤、自怜、绝望但他仍自私地希望她能一直陪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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