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总是会会闻到清甜的栀子花香。大概是在一中的校道上,那里繁花似锦,栀子花一落,又有丝木棉来接班,美不胜收。她抱着画板脚步匆匆,全部心思都在避开那一声声流里流气的叫唤,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小痞子的声音哑哑的,极具辨识度

    “知知,你走那么快干吗”

    “你回个头,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妈的,你怎么还跑了”

    无数个梦境,照亮着现实。

    唯一可知的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从未回过头。

    宿醉的后遗症一上来,就像万千把铁锤往脑袋上敲。

    林知粒醒来,躺在床上混沌了一会,勉强才看清头顶上的天花板,涂抹的是羽毛状的白云图样。

    是nchu民宿的装饰风格。作为钱多没地方花的常住客,她在这儿有单独的房间。

    意识回笼,她抬抬胳膊起身,被子下还是昨晚去酒馆前换上的iuiu新款,天真烂漫的底色,粉色的蝴蝶结,像十二三岁少女姣好的脸颊,在夜色下看时还挑不出错,而白日里随意一瞥,却嫩到她想翻白眼。

    不过她是怎么回来的

    手机就放在床边,她随手拿起,微信上各色头像乱七八糟的跳起,小红点滚烫的要把聊天框烧掉。无非是约她叹茶逛街到晚上生死局,一条龙安排,尽显败家小姐的做派。明明才消失一晚上,却像世界末日。

    昨晚一点多的语音,来自小菊花,她按开,人从床上下来,在梳妆台上找发圈。

    “死丫头,我才去烤个鸡翅当宵夜,一回头你就把酒喝光了也不吱声想被捡尸我打电话给巴普了,让他找人来接应你”

    找了半天,才从桌脚旁发现一条黑色的,她弯腰捡起,正要背着手把长发绑好,就看到了房门口处挂着的一把墨绿色长柄伞。

    如海水倒灌,记忆归位,一张脸降临在台风过后的沙面上,虽然发型和气质早就不同,但那五官和骨相,不管过多少年,她都能一眼描绘出。

    久别重逢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醉倒晕乎乎的被送回糟糕,太糟糕了。

    如同两军对垒,气场全跌。

    她心高气傲惯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赌气的瞪了几眼,才转身进了浴室清洗。

    半个小时后,神清气爽的出来。

    裸露在外的肌肤晶亮有光,曲线玲珑,每一笔都巧夺天工,腰肢盈盈一握,四肢纤长,堪堪的一张皮,如玉般温润,男人见了会发疯。

    林知粒从柜子里抽了件翻领长裙套上,纱裙的质地,灰蓝色不太好驾驭,兜不住会有病态感。

    但她可以。

    窗外有人在说话。

    她轻轻的捏起窗帘的一角,就看到露天后院的红木长桌上,有两个人坐在上头晒太阳。

    一截大花臂,气势汹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位追高利贷的地头蛇,再往上看,却是一张娃娃脸,白t沙滩裤,正对着一台手机瑟瑟发抖。

    这位大概就是鞠芊口中的“弟弟”。

    “半夜不睡觉溜去红灯区,小朋友你想法很多啊想着你心情不好,趁休赛期让suki带你去散散心,你倒好,让我加班给你公关”

    娃娃脸提着衣服,快哭了。

    “说话,你哑巴吗”

    好大的火气,只差来杯凉茶降火。

    “小哲,这种程度的中文,他听不懂。”

    等那位发飙够了,另一位才缓声提醒,苏柏晗声调温和,有意抚慰双方,手上在泡茶,烧开的热水一烫二泡,普洱的茶香弥漫而开,白烟熏绕,跟幻境似的。

    林知粒梳着头发的手一僵。

    昨晚遇到时还不觉得真切,现如今却让她觉得像认错人了。皮还是那张皮,魂却截然不同了。过去一身反骨,桀骜不驯的少年还懂得浪子回头成为一枚风清明朗的绅士

    这样的他,让她感到陌生。

    那头安静了一会,接着继续,“狗日的你再乱来就滚回韩国,机票也不给你买游回去在水里清醒清醒翻译”

    “”

    叽里咕噜之后,娃娃脸忙不迭的“思密达”的道歉。

    林知粒对别人教育小孩没有太大的观赏兴趣,主要在看人。见他依旧维持着关怀备至的兄长模样,不想再看,转身就要离开。

    忽听到娃娃脸抽泣完,弱弱的一问,“哥,那个,漂亮姐姐是中国人吗”

    她停下动作,默默窥听,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不用多描述,也知道娃娃脸在说自己。

    漂亮姐姐

    小孩很有眼光啊,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称呼吧。

    苏柏晗说,“是。”

    “哇,”娃娃脸一下子就忘记了上一秒的痛,由衷的道:“她真的好漂亮,我还以为是人妖。”

    林知粒的笑容顿住。

    人妖你妹啊。

    她重回梳妆台,娴熟的开始往脸上抹护肤品,再开始描眉画眼。像步入一种神秘的仪式。作为这场仪式的收工,她挑了条淡蓝色的发带覆于发上,整装待发的离开房间。

    长廊里,民宿老板娘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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