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看见他,俯首示意,按揉着慎王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

    “王爷,安善堂的大夫来了,起来罢。”

    闻言,李佑鸿不情不愿地从何挽身上起来了,瞥了温远洲一眼,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把手腕重重往脉枕上一放。

    他道“诊吧”

    温远洲跪在王爷身前,把手搭在了李佑鸿的脉上。

    何挽道“王爷方才头疼欲裂,可是昨日头部受了伤”

    温远洲微笑,道“正是如此。只不过头部之伤最是变幻莫测,难以琢磨,故而草民今日午间也是难以确诊。”

    他抬眸,打量了一下慎王的神色,“不过瞧王爷的样子,再综合脉象,倒像是因外伤和心病,得了离魂症。”

    “离魂症”何挽蹙眉,“可王爷是记得过往之事的只不过是记忆有些偏颇。”

    温远洲“离魂症的症状也非只忘记过往一种,记忆混乱错构同样是症状之一。”

    “王妃无需担心。”温远洲拱了拱手,“午间草民为王爷拟了药方,只不过王爷如今又出了头疼之症,草民要在原本的方子上再加上几味药了。 ”

    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温远洲提着枕箱退了下去。

    似是厌烦这人耽误自己与王妃独处,李佑鸿狠狠地瞪了一眼温远洲的背影,随即才转过头,蹙眉,委屈道“挽挽,我还是不大舒服。”

    说完,便要再往何挽怀里倒,却被她先扶住了肩膀。

    何挽狐疑地打量着李佑鸿的脸色,抿了抿嘴,道“王爷,妾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李佑鸿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又与方才发疯之时判若两人了。

    “王爷如何”

    李佑鸿微微撇嘴,身子向后一仰,答曰“京城一霸啊人人背后说我幼稚任性,横行霸道,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但见了我的面儿”

    他冷哼一声,“还不是要俯首帖耳,跪下来给我添鞋”

    何挽艰难地指了指自己,“那你与妾身又如何”

    李佑鸿眼神微动,“你与我青梅竹马,本是天作之合。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穷秀才,不知使了甚么妖术,竟骗取了你的芳心我本不愿不愿强迫你嫁给我,只是那秀才狼心狗肺,为了一时荣宠又去勾引公主,辜负了你。”

    “那狗娘养的东西配不上你我怎能看你被他哄骗,便求了父皇,把你赐给我。”

    闻言,何挽心中巨震,急道“你是谁”

    “我是当朝三皇子,慎王李佑鸿啊”他惊慌而疑惑,凑近来紧紧盯着何挽的表情,“挽挽,你为何要这样问”

    何挽“”

    错了。

    都错了。

    李佑鸿说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娘胎里带了疯病,两年前逝世的故太子

    故太子言行无状,霸道无常,早先被宠坏了的孩童般任性横行,后来疯得更厉害了,草芥人命,恶名昭著。京城中议论纷纷,都说他是教众鬼附身的疯子

    故太子一生痴情于自己的太子妃,与前太子妃的爱恨情仇正与李佑鸿方才所说一般无二。

    怪不得今日午间何挽听不懂慎王那又是心有良人又是驸马的话了,他讲得根本与他自己无关,而是说了故太子与故太子妃的故事

    莫不是故太子的魂魄穿到了李佑鸿身上

    可眼前这人又坚持称自己是三皇子,当今的慎王啊。

    何挽心绪纷乱,揉了揉太阳穴,敷衍道“妾身只是随意一问罢了。”

    “天色也不早了,王爷回去休息罢。”何挽疲惫一笑,抬手为李佑鸿摆正发冠,“明早我们进宫去,给母后请安罢。”

    李佑鸿任由何挽摆弄,只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后眨了眨眼睛,“挽挽我怕夜里头疼,可不可以留在这睡啊”

    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虎牙,显得又乖又狡黠。

    身子也微微朝何挽倾倒过来,带着被体温烫暖了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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