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卷卷火烧似的云彩,绚丽夺目的颜色在释放着生命最后的光芒。
    她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自己好似躺在一团软绵绵的云上,身体很轻,轻到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直到手被一个有温度的东西触碰,她才注意到有人来了。
    皇后有些费力地侧过头,看向跪在榻边的人。
    他正在给她把脉,面容透着一种说不上的熟悉,察觉到皇后的目光,他抬起头,回以皇后一个充满和善笑意的眼神,“娘娘万安。”
    皇后浑浊的双眸一瞬间睁大,张开嘴,声音哑得不像话,“温远洲”
    饶是以下跪的姿势,温远洲仍能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他的眼神其实算是温和的,落在皇后眼中却莫名带着一丝恐怖,“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还能记得奴才,真是奴才的荣幸。”
    他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对皇后惊恐的眼神视若无睹,垂下眼睛,淡淡道“娘娘的身子很好,即使被囚禁折磨了这些天,又喝错了药,还能清醒过来,若好好调养,不愁长命百岁。”
    说完这句,他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挑眉,目光中充满怜悯地看向皇后,“只可惜,您大概是没有好好调养的机会了呢。”
    躺在床榻上的皇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的耳边很模糊,根本不能用心去听温远洲的轻声细语,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温远洲,文儿身边那个不检点的小厮,怎么会出现在大康皇宫之中怎么会
    “陛下的意思,是娘娘不死,就不好把给您喂错药的裘含玉论以死罪”温远洲慢条斯理地收好脉枕,合上药箱,“让我随意用个药方,把娘娘舒服地送上路。”
    “不过,奴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您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我怎么能对您下毒手呢”
    温远洲的语气温柔得浮夸,尽管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关心与真诚,却只教人觉得他做作至极、不怀好意。
    皇后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温远洲在说些甚么。
    见到皇后这幅样子,温远洲和善的表情一凝,微微扬起头,眉眼中透出了几分不屑和期待。
    “娘娘不必因为我出现在大康皇宫就惊讶至此,接下来我要与您说的事,才够分量扰乱你的心神呢。”
    温远洲跪着向前移了两小步,直到膝盖碰触到床榻才停下来。
    他几乎是附在皇后耳边说道“娘娘被幽禁这么多天,一定寂寞极了,今天,就让奴才好好地跟您聊聊天。”
    皇后蹙眉,想要像向旁边躲闪,却被温远洲强势地按住了。
    “娘娘,您本可以过上很好的一生您有忠贞至极、深爱着您的丈夫、又儿女双全,是整个大康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温远洲说完这些,脸上出现了几乎疯狂的惋惜,“奴才真的不懂,您是怎么败坏了这么好的条件,将自己的一生过得这么惨。”
    他漆黑的眼珠转动,盯着皇后褶皱的皮肤,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奴才知道,你一定不同意奴才的说法。娘娘觉得,自己的丈夫明明是个阴沉自私的变态,完全谈不上爱你。”
    “娘娘觉得,自己被陛下逼着杀害嫔妃,甚至杀掉自己的亲妹妹,满门惨死都是因为陛下那颗想要独占你的私心。也许此时,您将不幸至极的一生都归结于太元帝。”
    听着这些话,皇后的手逐渐抓紧被褥,喘息声逐渐沉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谁告诉你的”
    温远洲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诡异的笑容凝聚在他的嘴角,“奴才知道的不只这些。奴才我甚至知道一些,连娘娘您都不知道的秘辛”
    “老实说,奴才之前对这件是毫不知情,也一直以为娘娘被困在太元帝手中,受尽折磨,实在是可怜得很。”
    “直到我近几日为陛下诊脉,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也终于得到了之前的邪方发作得那么快的原因。”
    “娘娘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血腥又荒唐的这一盘棋”温远洲看着皇后惊惧的神色,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起因其实是陛下对娘娘深沉的爱呢”
    他又靠近了一点,贴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话。
    躺在凤榻上的皇后瞳孔瞬间睁大,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僵住。
    就好像是一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温远洲垂眸,冷笑了一声。
    果然如完颜师叔所说,把皇后送上路,根本不用浪费毒药。
    一句话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家里断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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