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许时候,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借着楼外的点点月光,何挽依稀能瞧见床榻下慎王的背影。
    只听李佑鸿道“王妃,我已转身了。”
    何挽垂眸,应了声,随后也转过身子,双手摸到自己的腰间,摸索着宽衣解带。
    演这场戏,纵使不必脱得露出肌肤玉骨,至少也得只剩里衣。
    床幔中,一时间中剩下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何挽转身后,背着月光,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看不见了,听觉便变得比平日里更加敏感。
    衣带落地的声音,外衫滑落的声音声声入耳。
    脑海中仿佛出现那瘦而宽阔的肩,精瘦的背上凸起分明的筋骨轮廓。
    月光从修长的颈处,温柔地向下抚摸,好似为他披上了一层纯白的纱。
    何挽竟臊得手抖。
    有些东西,朦朦胧胧远比摆在你面前迷人。
    不知背对着何挽的李佑鸿,是否也有同感。
    慎王府,马厩。
    阿灵正顶着清晨第一束日光,拿着扫把,兢兢业业地扫马粪。
    这是她被慎王罚到这里来扫马粪的第好多天,她还没有适应马粪熏天的臭味。她鼻间绑着一条白布,眉头紧紧蹙着,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
    她被慎王打发走之后,小姐来马厩中找过她一次。
    不过当时她被王府的管家派出去采购了,没能见着小姐。
    听马厩里的奴才说,小姐特地吩咐了他们,不准欺负自己。
    故而除了慎王当时亲自派给阿灵的差事,她并未干甚么其他粗活。
    饶是这样,她也十分想念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日子。
    只不过她家小姐教故太子妃附身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别人都说慎王妃已经被换了瓤,根本不会再记得阿灵这个丫鬟了。
    阿灵一个字都不信。
    她同小姐一齐长大,最了解小姐的脾气秉性,与小姐的感情很深。
    她家小姐永远不可能被别人附身
    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阿灵正忿忿想着,打马厩外边便进来了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丫鬟。
    这俩丫鬟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地嚼着舌头。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王爷和王妃圆房了”
    “哪儿说的这么好听是王爷把王妃强奸了听今早去月满楼伺候的丫鬟说,床榻上都是血啊哎呀那个渗人”
    “你可真敢说这话得小声”
    话音未落,阿灵的人影便冲到了她俩身前。
    阿灵操着自己那一副大嗓门,“你们说甚么”
    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差点没把人家摇晕,“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另一个丫鬟看着阿灵,“这位妹妹,虽然说这个事情很刺激,但你也不要激动成这个样子。”
    阿灵一挥胳膊,“我去你的”
    再三与这两人确认后,阿灵呆愣半晌,然后坐地痛哭。
    “我的小姐啊,我的天啊慎王八蛋老天爷快把他给劈死罢快劈死他罢”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某一天。
    雀奴会亲手给挽挽重新点上守宫砂,然后从始至终握着她的手腕,用柔软的手指抚摸她手腕上的赤红印记。
    然后看着它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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