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手指一挑翻过一页,置若罔闻,秦初苧意识到自己开场不利,识相地候在一边,暂不打扰。

    三刻钟过后。

    秦初苧见世子爷阖上道经,抬袖朝自己摊开掌心,连忙奉上茶杯,世子爷径自灌了一口,她见缝插针,“旁人品一辈子茶都品不出世子爷灌茶的风姿。”

    世子爷无动于衷。

    此时道童来禀,“沈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不过一会儿道童推着沈清平进来,沈清平每日都为世子爷讲一个时辰的经书,今日也不例外。

    世子爷折身回了桌前,秦初苧端着茶水跟过去,世子爷一挥袖子坐下,她由衷赞道“我从未见有人坐姿胜过世子爷。”

    “你若是不踩旁人,我容你再说三句。”

    世子爷支着下颌瞥过来,眼神是难得的清朗润和,秦初苧一颗心险些沉了进去,在心中晃了晃脑袋以保神志清醒,“世子爷纵然胜过旁人再多也从不高傲,还为旁人着想,此等胸襟,怕是神仙难及。”

    从人到神,踩起来便是这般流畅。

    沈清平从未见过拍马屁拍得这般坦然的姑娘,有些好笑地以拳抵唇,生恐笑声惹了世子爷不悦。

    他离得远,可瞧不见秦初苧发丝掩盖下的红透的耳根,世子爷的视线一掠,尽收眼底,他曲起手指敲桌子,“靠近点。”

    等秦初苧俯身,两指捏上她的耳朵,微一用力,听得女子口中疼得“嘶”了一声,他方道,“多说一句,出去。”

    秦初苧被赶了出来,及至傍晚再进殿,不甘心地把备好的马屁拍完,又说了许多好话,但世子爷瞧着神情略怪,全然不是开心之态,还在她离殿时问,“这些就是昨夜你说思慕我的理由”

    原来他将昨夜那句话记得一清二楚,秦初苧一张如画师精心描就的面皮泛出红晕,像胭脂,如桃花,一点一点地挤进世子爷发沉的眸中。

    “不,是京中所有姑娘思慕世子爷的理由。”

    提及姑娘,秦初苧一出殿门就意识到指望自己是找不出世子爷心中那个姑娘的,不若引导世子爷自己去寻那姑娘。

    秦初苧再与师父联系师父,我朋友夸了许多,心上人也不开心,她决意放弃,如今心上人的心上人不知所踪,心上人心灰意冷,不愿去寻,如何说动他出门找寻心上人

    师父言简意赅不妨告诉他心上人快要成别人的了。

    秦初苧决定尝试一下,立在挥笔作画的世子爷身旁,“世子爷,我这几日也想明白了,我定是误会世子爷与那姑娘了,你们二人应不是互相爱慕,若是那姑娘快要与别人成亲了,世子爷会为她高兴吧

    紧张又期待的换回一声“耳朵痒了”

    “不痒。”

    秦初苧失望,可很快失望就转成了欢喜,因为师父主动来信了,师父甚少主动来信,定是有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师父你可及笈了有无成亲想法

    秦初苧被问得莫名其妙,老老实实回已及笈两年,还未有成亲的打算。

    以前师父并不关心她旁的问题,如今关心了是否说明两人关系又近一步,秦初苧有些不确定地补了一句师父何故问这些

    师父道不该问的别问。

    “”

    秦初苧对师父的不公平有些恼怒,第二日在内殿时有些走神,世子爷的袖子都伸过来一会儿了,茶水也没供上,世子爷瞥来一眼,“思慕旁人去了”

    秦初苧脱口而出,“哪有允许他问不允许我问的道理”说罢急忙地捂住了嘴巴,可也晚了,世子爷听得一清二楚,抿着茶冷哼,“果然是思慕他人去了。”

    秦初苧有口难辩,泄气地闭紧了嘴巴。

    夜间难以入眠,觉着师父好生奇怪,从不让过问他的情况,认识师父如此之久,两人只依靠信鸽,若哪日信鸽没了,又当如何

    秦初苧翻身下床写信师父每日都要与我通信,家中人可曾管过

    到了白日,师父回闲话少谈。

    秦初苧微怒,决定两天不给师父写信,秦穆依旧过来向她禀报秦夫人状况,“夫人这两日好很多了,老奴觉着她很开心。”

    秦初苧觉着娘亲开心得有些奇怪,加上宋灼已与观中的大夫说好了,秦初苧决定请大夫到家为娘亲瞧病,便同秦穆去了炼丹房。

    大夫平时除了服侍世子爷,还爱好炼丹,说来奇怪秦初苧从未见世子爷吃过所谓的仙丹,也不知这丹练成了给谁吃。

    大夫年纪大了,白发苍苍的,秦初苧见了,恭敬地请他下山,“娘亲情况特殊,还要劳烦先生。”

    大夫为人随和,“秦姑娘客气了。”

    到了马车旁,也不坐进车厢里,反而和秦穆挤在车外,“你家姑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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