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柠使劲儿踢了一下许星昼的膝盖,气哄哄地说“我把你当儿子、当兄弟”她顿了顿,眼睛里带了淬毒的小钩子似的,“你只想上我,许星昼,你是不是个混蛋”
某混蛋被小姑娘的口无遮拦惊到了。
他顺了口气,硬生生把火气压下来。
“初柠。”许星昼说,“你不想答应”
他点点头“行,我给你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你看这样行吗”
初柠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依旧瞪他“许星昼,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初柠拿出手机还没看清来电显示,就被许星昼抽走,反手倒扣在桌上。
“我们混蛋向来听不懂人话。”任凭手机嗡嗡作响,许星昼专注地看着她,“一个月,你试着让我追你一下,行吧”
“不用一个月。”初柠尽量平静下来,“儿子,你可能一周就对我望而生畏了。”
“真的,你最清楚,我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一周之后,你就知道自己该及时收手了。”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许星昼也不再刻意遮掩,指骨蹭了一下初柠红透的耳根,他笑了笑。
“初初,你知道我很没有耐心的。”许星昼两手撑住初柠的肩,语气缓和道“一个月后,你要是还不答应,那我只能强追了。”
来电显示是初萍的号码。
但是电话另一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背景音聒噪喧哗,隐约听见小孩的哭声。初柠听了对方的陈述,沉默了一下“严重吗”
“没什么大碍,但是最好来一下。”
男人报了医院的名字和地址,初柠记下来,挂断电话的一刻,怔了一下,眼神有点空,好像是在思考。她拿着那一小片纸,盯了几秒,问许星昼“我妈现在在医院,受了点伤,我要不要过去去看看她”
谭立声也在医院。初柠赶过去时,没有去见初萍,而是直接见的在电话里联系她的医生。男人把初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在跟丈夫的争执中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从楼梯台阶上摔下来。脚踝受了点伤,问题不大。
“焦虑症,几年前其实减轻了很多。”初萍的主治医生似乎已经跟她很熟络,电话也是他偷偷打给初柠的“可惜最近因为工作又严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尽量多跟你妈妈交流沟通。”
初柠看了初萍的病历,发现初萍在离婚之前就已经生病。那段时间,她和林予成的关系急剧恶化,因为糟糕的感情生活,初萍得了焦虑症。
也正是这样,离婚之后,在初萍凭着财力拿到初柠的抚养权后,林予成还是不放心初柠,执意把女儿留在身边照顾。
初萍已经睡了,初柠去楼下买了水果,趁着谭立声出去,放到了她床头。
从病房出来,她点开林予成的电话,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拔出去。两个人已经离婚,各自组建家庭,几乎形同陌路,初柠现在没有任何立场来质问两人的感情。
她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许星昼,还会那么直接地拒绝他。
因为害怕。
初萍和林予成是高中同学,林予成追了她很久,后来也一度恩爱,但是还是无法抵挡日益扩大的裂痕,劳燕分飞。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亲自用失败的婚姻来警告她,没有什么感情是坚贞不渝的。
她和许星昼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冒着这种风险去尝试呢
一旦尝试失败,连做朋友都奢侈。
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只是,不想和他分开。
初柠下了电梯,正要出医院大厅,后面有人懒懒散散地叫她“喂”
大厅人流量大,病患和家属进进出出,乱哄哄的。许星昼不喜欢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挑了个角落,倚在墙边玩手机。旁边有两个孩子追逐打闹,不小心撞在他身上,许星昼皱了皱眉,走过来“操,等你半天了。”
“没事吧”许星昼问。
初柠摇摇头说没事,看起来挺安静的,她眨了眨眼睛“许星昼,我们是好朋友吧”
“不是不行,是我不相信这个,我是真的害怕像我爸妈一样。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做个缩头乌龟”
她说得语无伦次,许星昼还是听懂了。
看她这副蔫啦吧唧的样子,男生叹了口气,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挺混账的,看小姑娘这么可怜兮兮的,还是舍不得改变主意,反而更想靠近她,欺负她。
还真他妈把混蛋的名号坐实了。
许星昼敛眉,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
“不行。”
“初初。”许星昼好心好意为她着想的模样,敲了敲初柠脑壳,真挚诚恳,“我不忍心你做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