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退让,“别忘了雁北这数万追随您的百姓。”
    白舒垂眸,乖巧的嗯了一声,在比自己大了几岁,经历过流离颠簸生死离别的利面前,他有时真的像个弟弟“就只和你说,就今夜我是真的想要廉将军回来的,”他没看利的脸色,因为他知道利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真的很想。”
    “可你想过,他回来了,你要去哪里么”利只觉得心累,“这就是您今晚又睡不着的原因”抬手揉了揉眼角,“您真该多给我发几份钱。”
    被暗示不省心的白舒列了列嘴角,发出了一声嘻“他回来,我就自由了啊。”
    利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家将军,真是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该说他幼稚“您明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这里骗谁呢。”停顿,“你自己在自相矛盾,你有意识到么。想要他回来一身轻松,又想要去有他在的地方”
    “小舒,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了。”他撤去了敬称,以兄长之态规劝道,“事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们谁也回不去了。”
    白舒知道这件事么,他自然知道“可他曾经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归处。”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连不远处烛火炸开的声音都能压他一筹,“如今他不在了,我还能去哪里呢”
    “像你说的,秦国。”利向窗外望了望,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如今秦国大势在趋,你我都分析过他一统的可能性要远胜于其余诸国,你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得罪死了赵王,唔,你已经得罪死了现在这位,那就走,走得远远的。”
    抬眼看着利认真的神色,白舒的嘴张开又闭合,不知该说什么。
    “当然,那都是没有影子的事儿呢,只要廉颇不回来,他们就需要你守着北疆。”出身邯郸的利对那群公子王孙的心态简直不能更清楚了,“所以啊,你就期着盼着,别让廉颇归赵吧否则有你受的。”
    “那么糟糕呢”白舒固然聪慧,但他的智商多点在了行兵打仗上,若非有先旁人千年的眼光,对于这些文人的阴谋诡计,他还是不如这个年代的谋士和贵族们更为熟络。
    而这,也就是他依仗利的原因了“等日后您若是身边没了个出谋划策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利只觉得自己快在养儿子了,真的是时候给他爹认个义子了,“不然您以为,当年为何廉颇将军来了,李牧将军却走了”
    白舒的眼神心虚的飘了一飘“因为边关不需要两个将才”但他内心却不是这个答案,小声嘀咕这蔺相如的名字,发觉每到这种时候,牵扯到对方的几率就特别的大,该说不愧是当年的名人么。
    “因为赵国不需要两个执兵的将军。”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白舒一眼,“总要有一个出名的坐镇邯郸,保护那群酒囊饭袋的安全,让他们觉得他们被保护着。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些年要您散步兵败的假消息只要不是大败,他们要的只能是李牧,而不是您。”
    一边说,一边伸手狠狠地戳了一下白舒的额头“还有您这张脸,也不安全。”
    “这事儿又不是我的错,”小声嘀咕,“以为我不想要张糙汉脸么。”
    “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家精养出来的公子哥呢。”说起白舒这张脸,利也头疼,“邯郸那种美人儿云集的地方,长得比你精致好看的都难寻你爹娘到底是什么长相,才能揉出个你来”
    白舒耸肩,不知道答案的他对这个问题特别的坦荡。
    “还有,把你额头的东西挡好了。”依旧是老生常谈的叮嘱,“若是药膏没了就去问钱山要,千万准备好半年的分量,也记得随身带着,以备万一。”他不厌其烦的说着过去说了千百遍的话语,而白舒也一反在外的威势,乖巧的点头。
    瞧见白舒点头乖巧的样子,利又想了想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在确定了是真的没有后,他伸手在白舒的眼前晃了晃“真的不困”自家将军如此乖巧的时候可不多,若说没有困到反应迟钝,他是不信的。
    “有点儿,”对于利,他一贯是不习惯多做隐瞒的,“但是不想睡。”
    “你这几日平均下来,每天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吧”利伸手贴上了白舒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不然今日给你点上药草,我帮你控制着量,等你睡了就掐”
    “不想睡。”白舒固执的重复道,“烦。”
    “我都帮你批那些后勤文件了,你又欲如何。”利是真的无奈了,“我的将军啊,拿出您白日的气势和果决来好么,这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属下偷梁换柱,把它们英明神武的将军给换走了呢。”
    又被训了的白舒瘪嘴“最狼狈的时候你都见过了,还怕着点儿”
    “是啊,您女装靠近单于属下都见过了,就差救您一命了。”反讽了一句,“我会盯着内线,想办法杜绝廉颇老将军回来领兵的可能性的。您若是不忍,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吧,为了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来。”
    白舒垂眸,没说话。
    利瞧见自家将军这幅作态,便知他心里不好受,倒也不再劝,也绝口不提上床睡觉这件事,转而摊开了他抱来的文件,摊开在桌子上开始批复。
    只是看了还没两行,就听门外传来了通讯兵的声音“将军,府外有自称是公子嘉的人,说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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