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脸上神情冷淡。

    “那不是我。”他说。

    “撒谎”帕勒克斯赫然抬高嗓门,手里的魔杖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敲在地板上,脖子上的青筋危险地搏动着“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肮脏的混血,阿尔法德我也不想知道原因但眼下你又给布莱克家招惹了麻烦,而且不肯说实话你想让我们都死得不明不白,直到变成一堆埋在地底的烂泥也搞不清楚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

    他根本不给阿尔法德争辩的余地,转背就走向那团还在不断吞食行李的火焰,暴跳如雷地咆哮起来“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一个成天惹是生非,还自甘堕落地加入保护麻瓜的阵营,去当别人的宠物鸟;一个费尽心机得到了这幢房子,扬言要给家族争光,却在这个大好时机躲在这里,好像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棺材”

    帕勒克斯踱着步,狂乱地挥舞着那根长长的魔杖,好像随时要用它砸碎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只有西格纳斯还算没让我丢脸至少他有一个女儿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像你们”

    他倏地转过身,手中的魔杖直指沃尔布加的脸。她冷笑着看他,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

    “你的儿子不仅在圣诞节那晚出现在了戈德里克山谷,而且还打落了布莱克家唯一一个英雄的面具,让她暴露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帕勒克斯一步步朝她走近,直到他举起的魔杖几乎挨到她的鼻尖,“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外强中干的小姑娘,沃尔布加但我没想到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懦弱。说实在的,”他手腕一动,那根魔杖又指向沙发后面的西里斯,“这小子至今依然住在这里,才是今天最让我吃惊的事。”

    “西里斯”西里斯听到阿尔法德在低声叫他,他知道阿尔法德想让他暂时回避,但沃尔布加的声音已经先一步闯进西里斯的耳朵里。

    “那么你的儿子呢”她不甘示弱地逼视着帕勒克斯的眼睛,轻蔑地反过来问他,“当年你明知道阿尔法德要娶一个卑贱的杂种、玷污我们祖上的房子,也还是不肯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烧掉就因为你不想再等西格纳斯长大就因为祖父一去世,你就迫不及待要摆脱这座宅子”

    “不许提我的父亲”帕勒克斯勃然大怒地嘶吼,“你这个疯婆娘,你跟你母亲一个样傲慢、无礼、歇斯底里自以为是布莱克家的救世主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你嫁给了阿克图勒斯的儿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举高魔杖,冲着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狂暴地挥动着,仿佛要用这根棍子狠狠地隔空抽打他们,“两个软弱、妇人之仁的小鬼我看他们第一眼就知道他们都像他们父亲那一支,血液里流着叛逆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像菲尼亚斯二世那个叛徒一样倒向臭烘烘的麻瓜,把整个布莱克家钉在耻辱柱上”

    “那也是你造成的”沃尔布加愈发疯狂地叫喊,“是你一味逃避你应当承担的责任,才让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知道女人不能继承这幢祖宅你明知道只有嫁给布莱克、永远保留布莱克这个姓氏,我才有资格把它从你儿子手里夺过来”

    “没人逼你这么做”帕勒克斯咆哮如雷,“我早就告诉过你,继承这幢房子是我父亲的愿望不是我的,也不该是你的为了这幢房子,他让我十二岁就娶了你们的母亲,十三岁就抢着把你生下来十三岁我说过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可你干了什么你一成为这幢屋子的主人,就逼你最小的弟弟和罗齐尔家的女儿结婚你让他在十三岁就生下了贝拉又是十三岁”

    “够了不要在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面前说这些”阿尔法德吼道。他太虚弱了,这声忍无可忍的制止在帕勒克斯和沃尔布加对骂中简直声细如蚊。

    “那是因为你恨阿克图勒斯你恨他们那一支的所有人,也恨我的丈夫”沃尔布加绷紧身子,她眼里只剩下面前这个苍老、可恨的男人,赤红的眼角近乎裂开,“你不愿意我生下奥赖恩的孩子,你根本不在乎他们身体里也流着你女儿的血你自己的血为了讨好你,我只能让西格纳斯的孩子先出生,将来继承这幢房子”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西里斯从没见过沃尔布加这种癫狂的眼神,仿佛近几月来那个病弱、垂死的灵魂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她浑身都充满了仇恨的力量,这股力量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是西格纳斯自己不争气,生的都是你看不上的女儿女儿就像我”她目眦尽裂,捏紧的右拳重重地敲向自己的胸口,“而我我生了两个儿子我哪点比不上西格纳斯我哪点比不上你的这个废物儿子我哪点比不上你这个懦夫”

    “这就是你不满意的地方你认为我应该为你骄傲你认为我应该为你这两个儿子骄傲”帕勒克斯布莱克眼中的怒火冷却下来,他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声音里是一种冰冷的了然,“就为了你现在整天像只躲在地洞的老鼠一样缩在这座房子里就为了你身为一家之主,眼看着布莱克家的地位每况愈下,也还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选择阵营”

    “那个人才刚刚起势”沃尔布加高声吼叫,“一旦选择了站在他那边,我们的生意”

    “生意”帕勒克斯的声音比她的还要响,“生意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你的营生了,沃尔布加从你嫁给阿克图勒斯的儿子开始还是从你给他生下这两个小崽子开始嗯你担心你们的儿子没饭吃,只能像家养小精灵一样裹着茶巾,是不是”

    他转脸朝窗边的奥赖恩看过去,就好像刚刚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号人站在这里“对了对了,我早该想到的,这不是我女儿的风格。这么说,这些年真正当家的都是你,是不是你负责你们的生意,也负责当家作主,嗯你想选择中间那头你以为你能两头都不得罪,是吗”

    “是我继承了这幢房子”沃尔布加还在他们中间歇斯底里地咆哮,“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帕勒克斯,这是我们家的事。”奥赖恩的双手仍然习惯性地背在身后,他平静地迎着帕勒克斯的目光,“我自有我的考量,在恰当的时候我们会选择我们的立场。”

    “恰当的时候。” 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帕勒克斯目不斜视地从沃尔布加身旁走过,拄着魔杖一步一步靠近奥赖恩,“你以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愿意给你们分一杯羹吗他们只会记得你们的退缩,你们的怯懦到时马尔福、莱斯特兰奇都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你以为你们能得到什么你们只会被他们踩在脚下羞辱、践踏”他停步在奥赖恩面前,眯缝起双眼端详他,抬高魔杖指一指西里斯,“那件事也是你干的,是不是圣诞节之后的那篇报道说出这小子当时也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篇报道”

    然后,帕勒克斯又发出一声喉咙里含着浓痰般的冷笑。

    “我看你的立场 倒是有些暧昧嘛,奥赖恩。你想把你的这个儿子推给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确保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变得轻浮起来,每一个字音里都饱含恶意的嘲笑,“那你就该把你的另一个儿子交给伏地魔,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你们做得到吗我看你们好像很宝贝他嘛。”

    一道红光飞过,帕勒克斯脚边的地毯燃烧起来。他垂下眼,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少来插手我儿子的事。”沃尔布加神色冰冷,高举的魔杖还指着那束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让它贪婪的火舌卷向帕勒克斯的袍角,“把你自己的儿子带走,不要让他再来给我们家惹麻烦。”

    “够了。”阿尔法德冷不丁说,“这个家里谁都不可能投靠伏地魔。他和葛洛莉亚一样,是个混血。”

    空气似乎实实在在地凝固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的脸。

    “什么”雷古勒斯的声音响起来。他刚才一直没有吱声,西里斯差点儿忘了他也还在这里。

    “我告诉过你我会查清楚,这就是答案。”阿尔法德看着奥赖恩说。

    奥赖恩皱起了眉头“雷尔,西里斯”

    “不,让他们留下来听完。”阿尔法德打断他。费劲地挪动身体靠向沙发上的软垫,阿尔法德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胡子拉碴的脸看起来疲惫不堪“从圣诞节那晚开始,我就在怀疑他自称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种口气让我想起了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他也是斯莱特林人,和我同一个年级。

    他很有天赋,法力强大,醉心于黑魔法,同时也具备野心和领导能力,善于蛊惑那些同样野心勃勃的人。更重要的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在不断暗示他是某个著名人物的后裔。当然他不需要说出他先辈的名字,他那项特别的能力已经足以彰显他的身份他是个蛇佬腔。”

    沃尔布加挺直的身体摇晃一下,就像中了一道无形的障碍咒。

    “看来你对他也有印象。”没有忽略她的反应,阿尔法德抬眼看她,竭力使自己虚弱的声音更加平稳有力“那个时候他还不叫伏地魔。他真正的名字更普通,也是他出身的秘密所在。”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蛇佬腔。”沃尔布加说,“这只能说明他是真正的斯莱特林后裔。”

    阿尔法德垂下脸,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告诉她,“但他的父亲是个麻瓜。”

    “撒谎”沃尔布加尖叫,她现在的表情和帕勒克斯刚才吼出这个词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斯莱特林的后人绝不会嫁给一个麻瓜他们跟你不一样”

    “每个家族都会出现几个异类,沃尔布加。”阿尔法德倦怠地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住嘴你这个谎话连篇的骗子”沃尔布加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尖锐的嘶叫,“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改变主意你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让我抛弃这幢房子你休想”

    阿尔法德合上眼,没有张口反驳。西里斯尽力不流露出任何情绪,却已经能听见自己的脑子疯狂转动的声音伏地魔曾经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他的父亲是个麻瓜阿尔法德真的是为了查清伏地魔的身份而遇袭,还是要掩盖他已经找到复活石的事,所以编造了一个谎言伏地魔究竟知不知道是阿尔法德拿走了复活石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被追杀的危险

    “所以,给你下毒咒的就是那个人”奥赖恩盯着阿尔法德的脸。

    “他不会知道是我。”阿尔法德重新睁开眼睛,用手肘支住因难以平衡而略微歪向一边的身体,还在微微张着嘴喘气“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否则不会回来。”

    “你已经神志不清了。”沉默已久的帕勒克斯布莱克在这时忽然说道。

    “父亲,我找到了证据。”吃力地把目光移向他,阿尔法德试着用最后一点儿力气说服他“你不会愿意让布莱克家”

    “克利切”帕勒克斯高喊。

    啪

    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应声出现,向这位老主人深深弯下腰。

    帕勒克斯那根形似手杖的魔杖尖又落回地面。他双手拄着它,腰背笔直,身体里流露出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刻的威严。“阿尔法德布莱克已经疯了。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再听他的命令。”他不带感情地吩咐这个矮小的仆人,“现在,把他关起来。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踏出这幢房子一步。”

    “遵命,帕勒克斯主人。”克利切颤声答腔。

    他转向还瘫坐在沙发上的阿尔法德,面带恐惧,一步一颤地走向他。

    两束红光闪过,而后又是一束克利切倒向地毯的时候,帕勒克斯的魔杖已经飞旋着落在西里斯手中,他拿它轻轻一挥,打开紧接着飞过来的另一根魔杖沃尔布加的魔杖翻飞着掉落在地。

    举起自己的魔杖指向奥赖恩,西里斯绕过沙发,挡到阿尔法德身前,冷冰冰的目光滑过屋子里的每一张脸。

    “谁都不准碰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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