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点吃的。”西里斯头也不回地懒懒回答,手中的魔杖随意一挥,又把另一个鸡蛋打到锅里。这一个多月,雷古勒斯常常会去帕金森家走动有时是跟着奥赖恩,有时则是独自一人。兄弟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很少打照面。

    “白天你可以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沉默片刻,雷古勒斯不带情绪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母亲现在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随时可以在屋子里进出。”

    “那克利切就该分身乏术了既要给你们做饭,又要像鼻涕虫一样跟在我后面监视我。”西里斯把魔杖轻巧地往上一提,让那四片煎好的熏咸肉飞进一边的盘子里,其中两片卷着焦边儿的熏咸肉有意识般地竖起来,跳到躺着煎鸡蛋的面包片上方,乖巧卧倒。西里斯满意地垂下魔杖,又拿魔杖指挥把自己洗干净的生菜也躺上去“我可没有虐待家养小精灵的爱好。”

    雷古勒斯一时没有出声。

    “阿尔法德还没有回来吗”直到面包刀快活地将夹好的三明治切成两块,他才又问。

    眼看着锅铲给煎成全熟的鸡蛋翻了个面,西里斯讽刺地把问题抛回去“要是他已经回来,我还会待在这里发霉吗”

    “你知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反正不是去跟着食死徒虐待麻瓜。”西里斯说。

    有了这句夹枪带棒的回答收尾,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似乎也该到此为止了。雷古勒斯一言不发地看着第二颗煎蛋和剩下两片熏咸肉一块儿飞进两片面包中间,转身准备离开。这时一只银盘晃晃悠悠地飞到他跟前,要不是他及时收住脚步,险些要把盘子里刚做好的两块三明治撞倒。

    盛着三明治的盘子在半空中轻微晃动,雷古勒斯愣了好几秒,转头去看西里斯“给我的”

    “难道还是给克利切的”西里斯端起另一盘三明治,望着灶台上的平底锅挑眉反问。半夜来厨房不就是为了找吃的么克利切这会儿不在,他可不指望雷古勒斯会自己动手做饭。

    “谢谢。”他听见雷古勒斯说。

    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节的回应,西里斯收起魔杖,不打算洗锅了。

    “既然这口锅也给克利切的雷古勒斯小主人煎了鸡蛋和熏咸肉,”他毫不脸红地想,“就该克利切来洗。”

    等到西里斯带着三明治回到五楼的卧室,埋在被子里的双面镜已经被詹姆叩得哐哐直响。

    “西里斯西里斯”他在镜子那头嚷嚷,一看到西里斯掀开被子、出现在双面镜里,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你那边风暴来了吗”“没有。”挨着床盘腿坐到地毯上,西里斯咬下一大口三明治,扫一眼窗外晴朗的夜空,发音不清地向好友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我估计这一个月都不会下雨。”

    镜子里的詹姆发出失望的呻吟。

    “我们这边也是,完全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他穿着条纹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澡回到卧室,“麻瓜新闻里还在说什么节水的问题对了,你有没有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事”

    “还有摄魂怪的事。”詹姆摘下眼镜,拿衣角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爸爸说汉特快气疯了,他觉得魔法部和摄魂怪打交道迟早要出事,为了这事儿汉特还跟哈罗德明彻姆吵了一架。”

    西里斯又咬下一大口三明治,左手枕到脑后“难怪这次当上法律执行司司长的是老巴蒂克劳奇。”这是今天才上报纸的新闻。上一任法律执行司司长也因为在尤金妮亚詹肯斯任职期间发生的事件被追责,按照惯例,升任新司长的本应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没想到却成了老巴蒂克劳奇。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好操心的,他们总不至于让摄魂怪满大街跑吧”詹姆说。他对这些职位变化一向不怎么关注“黑巫师使不出守护神咒,把摄魂怪放在阿兹卡班看守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会再出现去年阿兹卡班遇袭的状况,除非伏地魔能说服这些冷嗖嗖的家伙加入他的阵营。”西里斯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感觉到熏咸肉热乎乎的油水溢满口腔,“艾尔维拉呢”

    “呃,老样子。”詹姆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晚上我带着双面镜去找她,她还是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卡丽娜说维拉可能是脸上长粉刺了,不敢见你可我昨晚在广场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很正常呢。”看到西里斯脸上的表情,詹姆又摸着下巴出主意“要不要我找个时间溜进她房间”

    溜进她的房间西里斯嚼碎嘴里的食物。

    “算了。”他拍掉手上的面包屑,“再过两天我就去戈德里克山谷找你们。”

    詹姆眼前一亮“阿尔法德给你写信啦”

    “上午刚收到,他说他后天回来。”

    镜子那头的詹姆吹了声口哨,画面剧烈地晃动一下,似乎是他猛地蹦上了床。“那你就在我家待到开学吧”他红光满面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子里,“反正有阿尔法德在,你也不用操心你家的事不过他这阵子到底是去干嘛了我一直以为他留在英国就是为了劝你爸妈搬家呢。”

    “他不肯说,我猜还是跟复活石有关。”西里斯反手撑着床沿翻上床,下意识地朝行李箱上的那只鸟笼看了一眼小火龙正趴在笼底熟睡,鼻孔里哼出呼出轻微的鼾响。他的视线移回手中的镜子上“说不定他去年在法国找到了什么线索,现在确信佩弗利尔三兄弟的后裔就在英国。”

    “他们的墓地就在我们这儿,也不是没可能嘛。”詹姆一本正经地说,“没准我这件隐形斗篷就是死神给的,毕竟我们家也算是个古老的家族,是不是”

    “那我那件是谁给的”西里斯板着脸回敬,“一只姓佩弗利尔的隐形兽”

    两个男孩儿都躺在各自的床上,隔着镜子大笑。“我给阿尔法德的酒添了点儿佐料。”好不容易收住嘴边的笑意,西里斯才说,“等他回来,我得先跟他好好聊一聊他酗酒的事。”

    “他活得可真够难的。”詹姆摇摇头唏嘘。

    “他早晚得面对现实。”西里斯神色平静,“死去的爱人不可能复活,冥顽不灵的家人也不可能听劝。”

    詹姆举着镜子在床上翻了个身。

    “说起来,魔法部把你们家盯得那么紧,要是你爸妈不反对,阿尔法德真的有办法把他们藏到国外去吗”

    “只要有金子和人情,没什么办不到的。”尽管从阿尔法德的表现来看,他也做了很多年的准备。

    詹姆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家也很有钱,但爸爸妈妈从没说过钱能买到这么多东西。要不是金加隆都长一个样,詹姆真怀疑西里斯口中“金子”跟他家金库里的金子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幸好维拉家没什么金子,不然她肯定会把他们家的人都藏去国外。”他咕哝道,“嗯至少是把卡丽娜和奥利弗弄出去。然后奥利弗又该跟她吵了。”

    西里斯踢开碍事的被子,不以为然道“就算有金子,琼斯家也没可能逃去海外。”

    “为什么”詹姆不解。刚才不是还说只要金子和人情就够了吗

    “汉特是傲罗。”西里斯直截了当地指出来,“我爸妈充其量算是有钱有势的商人,傲罗就不一样了。每个国家都在防备别国的间谍,没可能在战争期间接纳一个外来傲罗在自己的地盘生活。”

    镜子对面的詹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等他们进一步讨论这个话题,镜子那头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詹姆你在房间里吗”尤菲米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西里斯看到镜子里的詹姆急急忙忙坐起来,扭头喊道“进来吧妈妈”

    詹姆把双面镜摆得很近,西里斯只能瞧见他那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尤菲米娅的声音很快清晰起来“我尝试了新的食谱,明天中午你可以吃冰淇淋哦,你在跟西里斯说话么”她似乎注意到了詹姆手上的双面镜。

    镜子的画面一转,尤菲米娅那张和蔼的笑脸出现了“晚上好,孩子。”

    “晚上好,尤菲米娅。”西里斯也从床上坐起身。

    “你是不是瘦了点儿”她慈爱地冲他笑着,在镜子里反复打量他,“正好明天艾丽西亚要回来,我们打算多做点儿吃的到时候也给你寄过去一份。你还在长个子呢,得补充一点营养。”

    “妈妈,西里斯比我还高”西里斯听见詹姆在那头夸张地抗议。

    “好吧,你明天可以吃两份冰淇淋。”尤菲米娅不得不对儿子妥协。

    “谢谢,尤菲米娅。”西里斯嘴边不自觉浮现出笑意,“艾丽西亚明天要回去”

    “是的,她开始休假了。”尤菲米娅说,“你想什么时候过来我和弗里芒特可以给你父母写封信。”听她的语气,好像只要他们给布莱克夫妇写一封信,西里斯就能变成他们的另一个儿子似的。

    西里斯翘起嘴角一笑。

    “不用。”他说,“我很快就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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