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布恬回想到第一次见顾忍的画面,也笑了笑,“他其实不是那么冷的人。”
    “所以他才那么喜欢你吧。”盛望舒扭头看她,眼底满是羡艳“能走进他心里,看到他不为外人所见的一面。”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辞年哥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轻咳了声,又灌下一口桃子酿“祝你们百年好甜。”
    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现在也是年年有甜超话里的一员哦。”
    “垂死病中惊坐起,年年甜甜我可以期待我粉的c早日官宣”
    “咳咳咳”倪布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中二口号雷得浑身一颤。
    好半晌,倪布恬才喘匀了气,主动碰了碰她的杯子,“谢谢。”
    盛望舒又拎起小酒壶,给她斟满。
    顾辞年找到影音室时,倪布恬正懒懒歪在沙发上,听盛望舒讲笑话,不住傻笑。
    顾辞年一言不发走到她身边,蹲在沙发前打量她的脸,见她双眸布着亮晶晶的水光,眼神已经微微涣散了。
    “甜甜。”他沉声叫她。
    “阿忍。”倪布恬半眯着眼睛看他,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
    她抬手,捏住他的脸颊往旁边扯,直扯到变形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脸,“你回来啦”
    顾辞年贴近她脸侧嗅了嗅,声音冷下来“谁给你喝酒了”
    倪布恬支在沙发外的右手里还握着水晶杯,听到他这么问,乖乖摇了摇头“我没喝酒,我和月亮喝桃子酿。”
    “你看。”她笑着,把酒杯举到他面前,手腕向下一倾,桃子酿应声往下淌,尽数被浇到他的西服上。
    盛望舒这才发现情况不对,看顾辞年已经完全冷下脸,她放下酒杯,战战兢兢地挪过去“我们刚刚喝了张姨做的桃子酿。”
    “谁让你给她喝酒的”顾辞年声色冷得像浸在冰潭里。
    盛望舒摸了摸鼻子“是桃子酿啊。”
    她从小跟着父亲辗转大大小小的酒桌,从来都只当这类果酒为饮料。这会才幡然醒悟,想到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如她一般的酒缸。
    “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姐不能喝酒。”盛望舒后悔地舌头打结。
    言落和蓝心落后一步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明白了大半。
    “抱歉,是我的错。”蓝心倒了杯温水上前,递给顾辞年“今晚的佛跳墙里我放了些黄酒。”
    顾辞年“”
    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倪布恬这会酒劲上来了,整个人晕得厉害,浑身瘫软地倚在沙发上,脸颊持续发烫,像是被人丢进了火炉里烧着。
    顾辞年将她揽到怀里,将杯口送到她唇边,喂她喝水。她低头抿了口,胸口烧得难受,无从纾解,烦躁地一抬手,将杯子打翻了。
    一整杯水彻底打湿了顾辞年的西服外套。
    他把外套脱下来,丢在一边,将倪布恬拦腰抱起。
    “我先带她回家。”他低声对言落交代了句。
    “你刚刚也喝了酒,”言落说“我让司机送你们。”
    顾辞年颔首,没拒绝。
    盛望舒还跟在他身后低声忏悔,被言落拉了一把,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顾辞年将倪布恬抱上后座,言落追上来,塞给他一件外套“夜深了,外面凉,你先凑合着穿我这件。”
    顾辞年没接,言落啧一声“毛病”,不由分说将外套往车窗里一塞。
    僵持两秒,顾辞年勉强穿上。
    “今天这事对不住,改天我亲自跟弟妹道歉。”言落俯身趴在车窗外叮嘱一句,示意司机开车。
    倪布恬在车上昏昏沉沉地胃烧了一路,等躺到家里沙发上时,还觉得头顶上天花板在转。
    她从前对酒精有多畏惧,此刻她的身体对酒精就有多排斥。
    她微眯着眼睛,看眼前面容英俊又沉冷的男人,眼睫颤了颤,笑了。
    “阿忍。”
    黑色长卷发散在沙发上,映衬着她红扑扑的侧脸,显得她此时这个笑容很乖。
    “其实我就感觉不舒服了,”她低声嘟囔着“但是你不在,我就忍着没表现出来。”
    “还难受吗”顾辞年拿着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喂她喝蜂蜜水。
    她这次倒不掀了,顺从地喝“难受。”
    “我知道那是酒。”她眨了眨眼睛,看天花板“我就是想试试。”
    “谁说我喝不了酒。”
    她转头,眼睛瞪得很大,水光盈盈地看着他,有点得意“我这不是喝了吗也没怎么样呀。我也没死。”
    声音又轻了,像在呢喃“看,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顾辞年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甜甜,你醉了。”
    “我没醉。”倪布恬逞强“不信你随便考我。”
    蜂蜜水见了底,顾辞年拿擦脸巾浸了卸妆水,帮她擦净脸上的妆,露出原本白皙净透的肌肤,那双秋瞳更显得黑白分明,透着股倔强,里面盛满了小江甜的影子。
    顾辞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鼻尖,低声磁哑地问“我是谁”
    “你是阿忍。”
    “阿忍是谁”
    “是顾辞年。”
    思路确实清晰。
    顾辞年失笑,故意又问“顾辞年是谁”
    这像绕口令似的问题绕得倪布恬心烦,“你是阿忍啊。”
    “不对。”顾辞年舔了舔唇,“我是”他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你老公。”
    “”倪布恬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没回应。
    顾辞年贴着她的耳垂,引诱似的“甜甜,叫我。”
    倪布恬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叫他“阿忍。”
    顾辞年“”
    下一刻,倪布恬主动侧脸,亲了亲他的唇角。
    顾辞年双眸似深湖,盛满涌动的深情,手指轻抚过她脸颊,他低声失笑“甜甜,你喜欢我吗”
    倪布恬眼睫颤了颤,迷醉的眼底藏着丝狡黠,她拽过他的手指亲了亲,没说话。
    任由顾辞年再怎么诱导地问,她都不再回应。
    顾辞年唇角轻抿,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看她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你好像从来没亲口说过喜欢我。”
    他摸了摸她的眼尾,声色温柔“但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在这场感情里,他自诩不是她的对手。
    他从来都是很骄傲的人,却甘愿在她面前一次次低头,一次次主动,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顾辞年小心翼翼地将倪布恬抱到床上,关掉灯,起身打算去洗澡。
    昏弱光线中,一只滚烫的手倏然拽住了他的手指。
    顾辞年回头,看见倪布恬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她。
    她看上去清醒又迷醉,眸底亮得惊人,拽着他不可自拔地深陷。
    她忽然笑了笑,半眯起眼睛,轻声呢喃“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顾辞年心头一动,俯身贴在她耳边。
    然后,他听到她说“顾辞年,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我才不要被你随意拿捏处置。”
    “”
    她轻声,一字一句的,又像在自言自语“不能让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了,就会有恃无恐,就会随便把我丢掉。”
    “”
    “顾辞年,我被人丢过两次了,不希望你是第三次。”
    胸腔一声声震动,被她轻飘飘的字句砸得颤痛不已。
    心像是被尖针搅着,酸涩疼痛,心疼一阵阵翻涌。
    “甜甜,我不会离开你。”
    顾辞年从来没有哪一时如此刻般笨嘴拙舌,只能心疼地一点点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尖,一遍遍地告诉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不知过了多久,倪布恬呼吸平稳,渐渐安静了下来。
    顾辞年在昏暗中凝视她的眉眼,无声起身。
    倪布恬却倏然又睁开了眼睛,侧身往前一倾,拉开了床边最下方的抽屉。
    顾辞年直到这一刻才确信她是真的醉了。
    因为只有醉得彻底的倪布恬才会完全地放下防备,捏出藏在柜子里的那盒四四方方的东西,狡黠又得意地向他炫耀“那天你偷偷藏在这里的,我都看到了。”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拽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顾辞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顾辞年“”
    “可我喜欢。”
    她倾身,牙齿咬住他的纽扣,含含糊糊地“我喜欢你不要脸。”
    顾辞年“”
    胸口有一团火焰急促燃烧着,在她眉眼含情而不自知地拽开他第三颗纽扣时,顾辞年紧紧闭了下眼睛。
    操,快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滴滴叭叭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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