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不吱声,但她在不说些什么就快受不了了。
“有鬼的消息了吗”
少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回应了她,语气有些冷硬。
“音柱和我分开调查,这片地方我都逛过了,没有什么大的发现。”
沙耶讷讷地点头,气氛沉默得诡异,她咬了咬下唇,从怀中拿出了她刚刚向肥前忠广讨来的御守。
她剪了一缕头发,再滴了一滴血进去,这样的话,锖兔以后的行动或许能够更加方便点。
于是她伸出手,低头打算把这个御守系在他腰间,但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在抖,很轻巧就能系上的结,她拆了又系,怎样都系不上。
“怎么这么麻烦啊”
她颤着双手,语气很复杂,懊恼而又委屈,抬头望向他时,有一滴眼泪倏地从眼眶滴落下来。
她竟然被急哭了。
两人俱是一愣,锖兔慢慢地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无言地接过了她手上的御守。
“我、我不是因为这个”
沙耶擦掉脸上残留的眼泪,突如其来的羞耻感让她的耳尖都红了,她看着少年慢条斯理地系上那个平安御守,银色的瞳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地处于失焦状态。
“我知道。”
锖兔的眼睫突然颤了颤,抬起眼来望向她,却又在那瞬间垂下眼。
他不说话,场面一下子便又沉寂下来,沙耶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刚想说再见的时候,锖兔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沙耶。”
他望着少女懵懂的脸庞,叹了口气“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沙耶想了想,才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是在说那个御守,有些紧张地咬了咬自己的手,却恰好咬在了原先的那个伤口上,一下子露出了一个吃痛的表情。
“怎么了”
锖兔顿时紧张地走到她身边,拉起那只手,便看见了又被她咬出些许血液的小伤口。
“”
沙耶呆住了,她望着面前少年做出的动作,大脑似乎在那瞬间断路,指腹被潮湿柔软的口腔包裹着,少年的舌尖似乎在一点点地舔舐着伤口,像是指尖被轻轻啄吻,她连动都不敢动。
“锖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松开了她,神色如常,像是完全不在意刚才的动作一样地接着询问。
“所以,这个御守是做什么的”
沙耶一点点地缩回手,缓慢地呆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对他解释。
“这个御守只、只要你带着的话,超出一里距离也能正常行动了。”
“喔。”
锖兔点了点头,沙耶看着他,有些神游天外地站起了身。
“你要走了”
“嗯”
沙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我出来得太久了,这个花屋的老板娘发现的话,就会暴露。”
“回那个房间”
他的声音有些微冷。
沙耶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决定还是和他说实话。
“其实忠广他不是我的哥哥”
锖兔垂着眼,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
“他是我妈妈的部下。这次过来,本来是想把我给带回去可是”
她的话停了停,过了很久,又响了起来。
“锖兔”
“嗯”
“完成这次任务之后你能陪我回一趟家吗”
肉色头发的少年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声音,正当沙耶以为他会拒绝了的时候,他才有了一点反应。
他掀起眼帘看着她,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好啊。”
吉原的另一头,样貌艳丽无双的花魁在点完妆容之后,忽然有所察觉地往身后看了过去。
“哎呀真美啊,堕姬”
白橡发色的男人笑意盈盈地坐在窗口,金色的铁扇遮住半脸,只露出一双绚丽的眼睛。
“童、童磨大人”
堕姬愣了愣,随即伸手驱散了身边的侍女,有些忐忑地走上前。
“您来这里,是”
“唔嗯,路过这里时,突然闻到了一些特殊的味道呢。”
堕姬闻言,脸上缓慢地变换了带着些许不屑的表情。
“那些鬼杀队的小虫子稍微花点时间,我就能全部吃光”
“真厉害呢,小堕姬。”
童磨笑着看了她一眼,突然闭上了眼。
“其实除了那些味道,我还闻到了一股特别的”
他一下子睁开眼,晶莹的泪水自五彩的瞳孔中涌出。
“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找了她那么久,居然已经加入了鬼杀队啊”
他被扇子遮住的面容浮上一抹红晕。
“这次,一定会带你前往极乐的沙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