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萧十一郎猛地推开房门,吓得正在给无霜喂药的飞师妹手一抖“十一郎,你发什么疯”
    萧十一郎看着无霜苍白的面容,内疚得无地自容“对,对不起。”他再睁开眼,已经是三天后了,一切都晚了。
    “小姐怎么样了”无霜接过飞师妹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她,恢复得很好,再过不久应该就能醒来了,谢谢你,无霜。”
    “不必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这件事,我不想让小姐知道,如果你不希望她一辈子活在愧疚中的话,最好把它带进里。”
    “可是”
    “你如果非要节外生枝的话,我无话可说。”
    无霜闭上眼,一副疲于应付的样子。
    飞师妹善解人意地将萧十一郎推出门外“她需要休息,你就别打扰她了。”
    她也跟着出了门,关门的时候,看着无霜冷冷清清的样子,叹了口气,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充满生气的小姑娘,虽然没有沈姑娘惊艳,但也莫名让人觉得温暖,可现在,她所有的生机和温度好像都随着血液流逝,再也回不来了。
    关门声响起,无霜睁开眼,盯着手腕上的红痕,细细摩挲,心脏仿佛被长满细刺的藤蔓悄悄缠住,轻浅又细密的疼痛,时有时无,她捂住胸口,这颗不会说谎的心脏,还能跳动多久。
    萧十一郎亦步亦趋地跟着沈飞云“您要把无霜带到哪儿去”
    沈飞云挥手让人将无霜送上马车,扭头瞪着萧十一郎“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要照顾好璧君,不要以为我跟你说了几句话,就是认同你了,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伯母,无霜救了璧君,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惹您不快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萧十一郎满目诚恳,沈飞云别开眼,这幅样子,也就骗骗她年轻没见过世面的女儿,不耐烦地摆手“不用你提醒我,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萧十一郎目送她上了马车,大家似乎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努力忽略心底的愧疚,他虽然一直义正言辞地阻止无霜牺牲自己,但不可否认,当他醒来得知,她们已经换完血之后,内心的窃喜。
    总之,他握紧拳头,他们欠无霜的,一定会想尽办法补偿她。
    无霜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现在不需要金针封穴,她也没有任何威胁力,手腕突然一紧,睁开眼,只见沈飞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无霜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后,沈飞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你装模作样的也只能骗骗萧十一郎那个二愣子,我虽然知道你对连城璧有情,但没想到你痴成这副模样,明知道他是什么货色,情蛊还是发作得这么快。”
    无霜不想与她争辩“如你所见,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回乡吧。”她现在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过完剩下的时间。
    沈飞云冷笑“你毕竟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可不能亏待了你,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
    “你想干什么”无霜警惕地看着她
    沈飞云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可见她的心情十分愉悦“若是你对他彻底死心,这蛊虫不就伤不了你了吗,多送你几年寿命,算不算大礼”
    沈家庄
    “连庄主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已经是你连家的地方了。”沈飞云看着围着沈府的层层护卫,眼中闪过愤恨,
    连城璧看向沈飞云身后的无霜,笑了笑“您误会了,我只是来接回我的妻子。”
    明明是与以往一样温润的笑容,却让无霜遍体生寒,眼前一阵阵发黑。
    “少夫人”小莲发现了她的不适,挤到她身边将她扶住,连城璧也忍不住上握住她的手腕,皱着眉“怎么了”
    无霜挣开他的手“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小莲你扶我去休息吧。”
    连城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他,明明就算再累也会赖在他身边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沈飞云见连城璧目不转睛地盯着无霜的背影,心中那口闷气消散了不少,终于让她扳回一局了,后院起火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只是花过心思养的阿猫阿狗,突然翻脸不认人都会让人难受,更何况一个大活人,连城璧,这只是开始,只要能伤到你,就算是一根小刺,我都会物尽其用的。
    “城璧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和无霜出去玩得有多尽兴,不过,我可提醒你,就算再忙,也多抽点时间陪陪无霜,实在忙不过来,也让她出来散散心,别老把她拘在府里你看看你们,哪像刚成亲的小两口。”
    沈飞云“善意”的提醒,让连城璧的目光逐渐森冷“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飞云脸上的笑愈发夸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无霜是我的女儿,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关心女儿呢,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啊是有无霜的,不然怎么会眼巴巴地赶来守着呢,难不成是怕我对她做些什么”心里突然蹦出来的猜想,让她兴奋得有些手抖,如果连城璧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
    沈飞云望着他的眼里突然迸发出的狂热,让连城璧皱紧了眉头,苍蝇虽小,但老是在眼前乱飞也确实烦人,还是清理掉吧。
    连城璧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依然蹙着眉的无霜,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视线下移,是她毫无血色的双唇,盯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指细细摩挲“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上一次她这么虚弱,还是因为逞强救沈璧君,那这次呢,这次她又犯了什么傻,搭上了她的手腕,脉象除了虚弱些,并无其他,难道真的只是累了
    正要将她的手腕放回被子里,突然扫到上面有一圈淡淡的红线,擦了擦,没有擦掉,许是不小心刮伤的,想到沈飞云难以掩饰的兴奋,她没少被为难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乖乖呆在家里,等他回去,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连这点自觉都没有,这世上,只有他愿意,也有本事护着她,为什么还要往别人身边凑
    在听到一声微不可闻叹气声后,小莲捏着帕子将头埋得更低了,就算不看,她也知道,少爷现在肯定很心疼,那个沈盟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少夫人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她搬救兵,少夫人在沈家呆的这些年一定很难。
    一颗小石子轻敲窗柩,发出细微的声响,小莲还在脑海中疯狂想象无霜都吃了些什么苦,手中的帕子越拧越紧,连城璧目光一沉,起身向外走去,
    “照顾好她。”
    忙点头应是,目送他出门后,小莲靠在他刚才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无霜,心中的濡慕之意更甚,许是看得时间太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晚风吹起纱帘,无霜被冻得一个激灵,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斜斜倚在一把椅子上,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喉咙似乎被一团棉花堵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啦,她看着无力垂下的指尖,额头上冒出冷汗,这是什么地方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谜团笼罩着她,有心无力的她环顾四周,摆放着不少东西,没有刑具和利器,不是密室,似乎是个库房,只是她面前竖着一面大大的屏风,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想来外面的人也一样看不见她。
    在一片寂静中,时间的流逝都变得出奇的缓慢,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全然没有要恢复的迹象,无霜歪着头,盯着屏风上的山水画,除了还有呼吸,她和这满屋子的死物没什么区别,不管是渴死还是饿死好像都不够体面,那被蛊虫噬心而死,就很体面吗
    “嘎吱”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唤回了无霜游离思绪,敏感地竖起了耳朵。
    沈飞云将盖有武林各派印章的请愿书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逼宫吗篡位”
    连城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身上,我只是代为传达各派的意思。”
    “还有,别把朝廷那套说辞套在江湖的事上,就是因为你这样,他们才会对你不满,才会想要重新举办武林大会,选出新盟主。”
    沈飞云目眦欲裂“你放屁,明明是你想要这盟主之位,所以逼着他们请愿,这群叛徒,我平日里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这么对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武林大会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举办。”
    连城璧掏了掏耳朵,真粗鲁啊“你提了个很不错的建议。”
    抬头看向沈飞云,冰冷刺骨的目光让沈飞云不寒而栗,找回了些许理智“怎么,你还想像灭掉沧浪派一样灭掉我沈家庄吗,你做得怎么绝,就不怕群起而攻之吗”
    连城璧嗤笑“好一个群起而攻之,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把我灭了沧浪派满门的事昭告天下,不然那些老狐狸还要再观望不少时日呢,你也不会那么快见到这请愿书。”
    说起这个,沈飞云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她盯了连城璧这么久,好不容易鼓动着沧浪派去触他的霉头,抓到了他的把柄,为了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她还特意拉拢一向看不上眼的萧十一郎,找来无霜替璧君续命,可没想到,不仅没有动摇他的根本,反倒让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争先恐后地向他投了诚,如今他的势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可是要她就这么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她不甘心。
    “连城璧,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武林盟主,你党同伐异,嗜杀成性,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靠骗女人上位也就罢了,甚至还对璧君痛下杀手,你还记不记得她是你妻子的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无霜这个妻子,我反对你,不光因为我是武林盟主,更因为我是一个母亲,不能让我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沈飞云义正言辞得让连城璧忍不住鼓起了掌“好一个慈母之言,所以,我这就是在成全您啊,岳母大人,老老实实地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带着女儿女婿去游山玩水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既然大家的吃相都一样难看,你就不要用这些轻飘飘的道德伦理来压我,大家各凭本事,如果你有把握这次武林大会上赢得我,又何必在这里多费口舌呢,沈盟主,你的算盘拨得太响了。”
    沈飞云捏紧了拳头,赢,她怎么可能赢得了连城璧,她亲眼看着他一息之间击杀了沧浪派的掌门和二位长老,就连有情蛊加持又瞬间暴起的璧君都差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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