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高挂在夜空中,冷清清的,几盏灯笼落在地上燃烧起来,熊熊火光热气熏天。

    映晚小步随着沈时阑走进去,默不作声瞧着里头的人。

    宫人们目瞪口呆看着走进来的二人,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沈时阑目光扫过他们,落在李德松身上,并不言语,只冷冰冰看着他。他惯常就是冷冰冰的,满宫里无人不怕他,今儿却更冷几分,浑身寒意要将人活活冻死。

    分明是大热的暑天,映晚生生觉着有些冷,不由自主抱紧了手臂。

    沈时阑目光扫过她,默不作声地朝着大堂走去,映晚跟着他,二人身后的宫人们齐齐腿软,跪在了地上。

    李德松好不容易才撑住,招呼人亦步亦趋跟着走,头低的不能再低。

    大堂内还是走时的模样,李德松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奴奴才,拜拜见太子殿下,拜见郡主。”

    沈时阑在主位坐了,低头看着他“说吧。”

    李德松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力气大,“奴才绝无怠慢郡主之心,是香草姑娘的主意,都是她吩咐的,请殿下明鉴”

    香草本跪在他身后,闻言连忙膝行上前,“殿下明鉴,奴婢只是个二等宫女,哪儿支使得动李公公,李公公,你莫要含血喷人”

    “你是二等宫女不假,但你别忘了,你是随侍皇后娘娘身侧的二等宫女,你说奉了皇后命令而来,我岂敢不从”

    “皇后娘娘对郡主百般照拂千般宠爱,人所共知,她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我奉命照顾郡主更是尽心尽力,绝无懈怠,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众人皆可作证,今日香草亲口所言要给郡主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我们宫中的规矩礼数,殿下,奴才绝无虚言”

    “殿下明鉴,奴婢万万不敢”

    沈时阑只说了两个字,香草和李德松二人便争吵起来,上演了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可惜哪怕用脚想,也知道这件事儿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一个皇后的宫女,一个绛芙轩的管事儿,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不愿意,这大门就不可能关上。

    现在咬来咬去踢皮球,当人是傻子糊弄吗

    映晚一向好脾气,沉稳大气,轻易不与人争执,这会儿却着实压抑不住在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压制不住自己眼中的嘲讽。

    几个奴才,几个下人,竟这般欺负人

    若今日沈时阑没送她回来,是她一个人走回来的,敲门无人应答,喊声全被当作听不见,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在御花园里过夜。

    等不到明天天亮,嘲讽她的人就能从绛芙轩门口排到京城外。

    日后她休想在京城中立足一出门就得被满京城的闺秀千金当成笑柄。

    呵,被自己的下人关在大门外,多可笑啊

    骂的狠一点,可能连她不守妇道,在外过夜的话都能骂出来,若有那等恶毒之人,能活生生逼死她

    至于屋内这些下人,只消说一句没听见,都怪郡主自个儿回来的太晚,毫发无损,还能得到背后主子的嘉奖,真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映晚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毒,非要置她于死地

    李德松和香草依旧在吵闹,互相推诿,沈时阑淡声道“住口。”

    平平静静的两个字,李德松和香草不敢再开口,都畏惧地看着他,战战兢兢等着处置。

    沈时阑漠然道“杖六十,自去刑房领罚。”

    李德松和香草脸上的血色霎那间尽褪,只余下苍白的脸皮,“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两人倒是不吵了,异口同声求饶,李德松哭诉道“殿下,奴才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住六十杖刑,殿下饶命啊殿下”

    在他撕心裂肺的哭诉中,香草逐渐冷静下来“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殿下处置奴婢,是否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殿下就这般处置了奴婢,让皇后娘娘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声比一声底气足,最后竟理直气壮直起腰,与沈时阑对视。

    沈时阑眼中并没有她,“那就去请皇后。”

    他面色冷淡,“父皇在御花园,也一并找来就是。”

    映晚吓了一跳,下意识过去按住她的手“殿下”

    不至于吧若因此将皇帝和皇后都找来,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沈时阑却毫无反应,手搁在案子上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将她拉下去的意思,“与你无关。”

    他难得说了句长话“宫规如此,违者自当处置。”

    沈时阑既开了口,谁敢不从,当下就有人匆匆忙忙跑出去。

    等了好长时间,绛芙轩大门口一声怒喝响起“这门是怎么回事儿”

    “是太子殿下”

    “父皇。”沈时阑站起身,走到门口迎接父亲。

    皇帝脸色和蔼了些,跨过那团废墟走进来,眉头越拧越紧,看着跪了满院子的宫人,“出了何事”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若非真的有事,他不会叫自己过来,既然特意让自己来一趟,定是有非来不可的缘由。

    “等皇后娘娘来了,儿臣一并禀告。”沈时阑道,“父皇请。”

    皇帝蹙眉,愈发不解。

    映晚低着头不敢说话,自己进京头一日就掀起这等波澜,也不知皇帝会如何看待自己。

    会不会和嘉陵人一样,拿自己当作祸世的魔头,克父克母的命硬之人,所到之处总能掀起波澜。

    又等了一会儿,皇后才到,她换了素淡的家常衣裳,脸上却敷了脂粉,弱不禁风走来,边走边咳嗽,“这这是怎么了”

    语气中极是震惊。

    皇帝看向沈时阑,“阿阑,怎么回事儿”

    沈时阑的目光落在李德松身上,李德松心领神会,连忙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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