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明也打不过白富年,苏二颜轻哼了一声,小声道“你自己都打不过他。”

    苏师年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你动身去京城吧。”

    “不要。”苏二颜赶紧扯住了她的衣角“姑姑,我一个人去肯定不行。”

    “我不去。”

    苏二颜没有了别的办法,她低头想了会,眼圈又红了“我想我娘了。”

    苏师年若有所思地问她“你想去找她吗”

    “我想陪着你。”

    “那你就把怀里的鞋子放下。”

    苏二颜伸出手,在怀里把那双苏师年从山下带上来的绣花鞋掏了出来,绣花鞋被她的体温焐热了,苏二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好半天都没有做出决定。

    苏师年也不催她,倚回到床头合起眼睛,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那就把它一起葬了,让它在这里陪着我,永远陪着我。”

    苏师年睁开眼,并不相信苏二颜会真的去做,于是指了指后堂“锄头在里面。”

    古有人葬花葬犬葬人,今有人在山上葬鞋,苏二颜把那双崭新的绣花鞋放了进去,然后双手合一,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不孝女苏二颜在此发誓,若他日不取白富年项上人头,我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黄狗慢吞吞地走过去,舔了一下苏二颜的手心,苏二颜回过头,对一直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苏师年笑“姑姑,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她的笑特别难看,像极了苏大娘临走前的表情,她们母女俩长的不像,神情却是一致,苏师年避开眼睛不看她,只点点头,道“可以。”

    那日苏师年把她带上山,狭窄的山路上还有那些村民们为了见她而送上来的馒头,她在那些村民的嘴里知道了自己如何成为了仙女,知道了白富年要娶苏二颜的消息,也知道为什么苏三牛要上山来找她。

    冥冥中好像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了她要重新出手,注定了她要收留苏二颜,她心里面对苏二颜充满了愧疚,她想问苏二颜为什么要装傻上山找她,又觉得不是好时机,问不出口。

    到了傍晚,苏二颜蹲在地上打水浇园,边浇边喋喋不休地回忆着回去。

    “我家菜园也有很多这种菜,我娘舍不得吃,都拿去卖掉换大米,每次在镇上回来的时候,她背上背着大米,袖子里还藏了几片菜叶,那是她偷偷拿回来的,有一次她被人发现了,还被打了,其实她自己不喜欢吃,但是我爱吃。”

    “我娘常说,我是个苦命的人,其实她的命最苦,相公死的早,儿子离开后也不管她,还有我,为了不嫁人,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让她担惊受怕。”

    “我娘是全天下最爱我的人,可她被我害的无家可归。”

    人的忍耐力是无限的,有些人用一辈子忍耐着寂寞,有些人用一生来忘记仇恨,还有一些人不会忍耐,她把仇恨化作了食欲,整个晚上都在吃个不停。

    苏师年没有回她的话,苏二颜也不再讲了,晚上用餐过后,苏师年回房洗澡,她的澡已经洗好了大半个时辰,苏二颜还没有吃完饭,她见苏师年出来,舔着舌头问道“姑姑,厨房里还有吃的吗”

    苏师年没有回她。

    苏二颜瞥她一眼,又问道“姑姑,你是不是又想赶我走”

    “没有。”

    苏二颜笑了“那就好。”

    苏师年沉默了一会,好不容易才问出来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何要装疯卖傻上山找我”

    “你救过我,你记得吗”苏二颜放下碗,慢慢地朝她靠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我十一岁那年,你在山上救过我,我一直都记得你,后来我在山上摔坏了脑袋,连脸也受伤了,下山后被一个路过的大夫救了,虽然救活了,也真的傻了一阵子,再后来我醒了,发现那些到我家提亲的人少了,我娘也不再担忧我要嫁到哪家,我就干脆装傻,至于为什么到山上来找你,那是我哥的意思,不是我。”

    苏师年皱眉寻思,问道“路过的大夫姓什么”

    苏二颜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听我娘说过,他好像姓木。”

    姓木难道是他,苏师年心下一动“魔教木森,何年来过此地”

    “五年前。”苏二颜皱着眉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当年村里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住在钱家,听说给了很多金银珠宝钱家,听我娘说,其中就有木大夫,后来他几年前又来了一回,正好救了我。”

    苏师年颔首“你救的是钱家公子”

    苏二颜乖巧地点头“嗯。”

    “那倒是有趣了。”苏师年淡雅的笑颜又上了脸,却隐隐约约跟往日有些不同,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既然他们敢来找我,说明白富年不会那么容易对我下手,引蛇出洞罢了,你身上的毒已除,我倒是有些反伤了,明日我下山一趟,拿点药,你在山上呆着,不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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