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
    更别提模样好的年轻贵公子小姐,什么农门女嫁到哪个三品官的公子家,落魄穷酸小子被花球砸中娶了某个花容月貌的小姐。虽说明面上都不喜,但坊间只靠一张嘴也传得快,没法禁止。故而渐渐的,只要不出格,大部分达官显贵也就随他们去了。
    于是,宣临不出意外地在这其中一本里看到了自己是主角的民间故事。
    还和以前一样,又是对各样的少女一见倾心,其情节毫无创新,成本低廉,纸张也很粗糙,看起来有些费劲。
    宣临放下话本,揉了揉眼睛,却听谢徽敲门道“小少爷还没睡”
    “睡了,才醒。”
    谢徽推门进来,见他面前摆着本书,道“夜里看书也不怕看坏眼睛。小少爷歇歇吧。”
    “只是睡醒了无事做,随便看两页。”宣临合上书,“你怎的也还没睡”
    “忙些事情,发觉时已经深夜了。”
    “若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交由旁人好了,夜里这样忙伤身。”
    谢徽笑道“的确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还是自己动手好些。”他伸手摸了摸宣临桌上的茶壶,已经凉了。
    “我去换一壶来。”
    “不必了,夜里喝茶一会儿又要起来。”
    见桌上的书不像平常的一样,谢徽问道“小少爷看的是什么书似乎没见过。”
    宣临道“朱朱给的话本,都是些百姓之间流传的坊间故事,茶余饭后看看正好。”他说着不自觉捂住封皮,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看写自己的书,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显得自恋。
    本来没什么,反倒是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种心虚的意味,叫人越发好奇。
    要是宁秋元在这儿,肯定是更加感兴趣,要从他手上抢了。谢徽却只是道“小少爷也别看太晚,注意身子。”
    “自然,你也回屋睡去吧。”
    谢徽眉目深刻,大抵是在烛光之下的缘故,神情却有几分柔和。
    不知道怎么,宣临脑中蓦然晃过方才话本里矫情而缠绵的字句,又晃过那天给谢徽擦药的情景,竟觉得脸上有些无端端的发热。
    屋里只静默了一秒,宣临却在这一秒之中莫名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并未加快多少,却加大音量般地越发清楚。
    谢徽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又过了几日,宁秋元终于被“释放”了。一在太学见到宣临,就扑上去哭嚎道“遇之啊,我可算出来了,你不知道我爹抓着我又说了多少大道理,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实在烦人。”
    槽多无口,宣临索性就不说什么了,只是问他“你伤好些了吗”
    宁秋元道“好了。我怀疑我都被我爹打得淬炼成钢筋铁骨了,屁股一次比一次好的快。”
    他说着脸上竟还有种莫名的自豪骄傲的表情。
    “下回挨了打你又该鬼哭狼嚎的,也不长些记性。”
    宁秋元一撇嘴,道“我功课不好遭了老师训斥,我爹便有理由揍我了,长记性有何用。”
    散学后他又想到宣临那儿去,被谢徽拦着了“宁少爷才被解了禁足,还是早些回家好,免得宁大人知道宁少爷躲懒,生了气又上小少爷这逮人。”
    宁秋元一想也有道理,他爹气才消,还是不要再这么快惹他发怒好。
    于是他道“那明日见,反正日日见面,与住一起也没差了。”
    差别很大。
    谢徽笑了笑,道“宁少爷慢走。”
    因着今日天气不那么热了,宣临准备不立刻回去,先去逛逛。
    买了新的纸笔墨砚,又买了给花团的东西,正准备回去时,宣临看见有卖剪纸的,一时兴起,对谢徽道“你瞧,他们剪的似乎很好看,不如我们也买些红纸剪”
    谢徽道“看着的确有趣,小少爷若是喜欢买便是了。”
    于是他们两人走过去,买了红纸,又问了剪纸人的老板怎样做,预备回去再剪。
    老板道“今日都是成了婚或者已经有了婚约的男女来我这儿,孤身一人只带着下人的公子倒是只有您一个。没心仪的女子吗”
    宣临接过一沓红纸“并无,也不急着成家,自己逛逛也很好。”
    “原来如此,小公子倒是潇洒。”他指指街上尽头,“我听说城外的南林寺求姻缘很灵验,若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去那试试。”
    哪儿有什么喜欢的人。
    但宣临还是笑笑,道“多谢,我记着了。”
    剪纸摊上挂着的都是鸳鸯、金童玉女、比翼鸟一类,他们两个男人站在这儿确实有些显眼。宣临正要离开,便听一人道“遇之”
    循声望去,是宁秋元略微惊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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