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那一瞬间,耳畔宝石人们的声音也在逐渐远去。金刚弓起背,高大的身体于顷刻间、变得略显孱弱卑微,活生生被添加进了时间的沧桑憔悴。
    有点可怜。
    他面无表情,面部肌肉也没有任何变化,偏偏就使梅花玉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两米高大的地藏菩萨身披袈裟,双手垂在身侧,目光平静,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无论他是“想要说却说不出口”还是“根本不想说”都没了意义看他哆嗦着的嘴唇就知道了。
    梅花玉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与失望,原本滔天巨浪似的怒火也被这束目光给浇灭了,心底升腾起别的情绪,可他不想说,声音哽在咽喉。
    现在要说些什么该去思考些什么我们活着、挣扎着、又有些什么意义
    最终宝石人们决定将他打碎,藏在匣子里,放置在前辈们的安眠室中,束之高阁。
    毫无疑问,失败了。
    保留了完整头部的梅花玉看着陷入黑暗的视角,缓缓阖上双眼。
    黄钻藏在记忆中充满悲伤的房间内,由于冬天刚过,室外的阳光也变得虚幻。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踩上爬梯,寻找着一个匣子。
    “找到了。”
    他伸手揽过它,嘿咻一声跃下梯子,随后坐在地上打开匣子。内部用厚实布帛裹住,完全没让里面的东西有磕损的可能性。
    久违穿上隔离手套的黄钻捧出那颗静静沉睡着的头颅。
    他打直手臂,仰视了半晌,然后用力拥进怀中,诉说着这些日子的事。
    例如其他宝石人询问月球上的同伴们过得怎样,他过得怎样,对那些未曾接触过事物的好奇,以及月人。
    “好累呀。”黄钻这样说道,“好难受啊。”
    就像是遗忘了怀中的兄长一样,哪怕他提及到的事情中大部分都有梅花玉的身影,他们却不约而同问别的事。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愧疚感在拿出兄长的残肢时到达顶峰。也许他该恨带他下来的梅花玉的,可是他恨不起来,长久避世的生活磨平了他浑身上下最后的激烈,即使敏感到一点小意外就会碎裂,但更为庞大的、难以抒发的感情闷在心头,逐渐地连主人都不想去搭理了。
    “我该怎么做”
    他问了一遍头颅,在拼接好梅花玉后,他又问了一遍。
    梅花玉让他去黑曜石的工作间拿一把武器,他应了,拿来了梅花玉的惯用武器,连同那把圆粒金刚石打磨的短刀。
    外面正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月人的军队,金色箭矢打得所有宝石人猝不及防,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
    “他们在给老师庆生。”
    得知了生日这一存在后,他们私底下做了很多准备,并且敲定今天实施方案。
    没有宝石人还记得该如何战斗,外出一定要佩戴上武器。
    他们穿着洁白简洁而整齐的裙子,在箭矢与太阳的包裹中折射出璀璨的光。
    梅花玉带着黄钻朝似乎呆滞在原地的金刚走去,而在另一边落地的月人和宝石人也到达了他身边。
    穿着如同白玫瑰的钻石、蒙住眼睛的变石、不情愿的蓝锥矿、陌生的
    黄钻没由得地惊呼出声“磷”
    凝固的液态合金刺破了磷叶石最后的躯壳,在他的背脊骨、后颈生出棱刺,而缺了半张脸的面部看起来狰狞至极。
    “兄长大人。”钻石笑了笑同他打招呼,斑斓的光于服饰上展现,看起来自信耀人。她一步两步走过来,伸手拽住梅花玉带着手套的手,表情在看见系带上的短刀时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更变了“小钻好想你呀”
    梅花玉用另一只未被拉住的手拍拍她的头,视线余角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圆粒金刚石,顺便看了看其他宝石人的破损程度。
    没有这些宝石人的阻碍,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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