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所有外界联系和网络访问,也都在监控之下。
可自由是相对的,不自由也是相对的。
监控是有监控,却也没完全限制他们上网。
在不透露机密的情况下,虽然见不了面,可她是能够和宴迟联系上的。但还是那句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二人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之前也想过好久,她觉得,那应该是害怕。
她在害怕,她不知道一旦二个人对上后,应该说什么,以及,能说什么。
哪怕隔着手机网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只需要一个字,仅仅一个字,就能让她眼下所有的冷静镇定,瞬间土崩瓦解。
真到那种情形下,就太可怕了。
她该怎么办,宴迟该怎么办。终是无界之境,无解之题。
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生活还得继续。
每日学习研究做实验,倒也充实。正如在雪山脚下那晚宴迟所说,他说的很对,这正是司秋淮想要的。
她有时也觉得神奇,和宴迟相处时间分明不长,可她就是觉得,对方是最了解她的那一个。
很神奇,从一开始就是。
她话不多,可他能够明白她的许多动作细节,他知道她怎样是喜欢,怎样是不感兴趣。
他会送给她键盘,而不是口红,他会尊重她,尊重她的心愿和选择,而不是去改变她。
所以,祁扬很好,却只能是朋友,而宴迟是恋人,是灵魂至交。
正如她这么久不和他联系,宴迟同样,也没找过来,因为他很明白她。
而越明白,就越让她心生愧疚。
她何尝不是在逃避,只是逃避救了,便渐渐地完全不能否认,在这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是真的也很想他。
在军区这几年,司秋淮并不是一次都没离开过。她回过一次帝都。
她平时不看娱乐新闻,周末拿到手机可以上网时,顶多也就是看看本领域下全球最新研究成果什么的。
但她有个热爱关注这些的同事,姜媛姜博士。
姜媛是个标准颜控,因此,虽然宴迟不混娱乐圈,却因着那张脸加上出过专辑,很早就得到了姜博士的重点关注。
她不清楚司秋淮和宴迟之间的事情,只知道他俩本科一个大学,顾念他俩可能有所谓的校友情谊,姜媛每次看到宴迟消息,都要在司秋淮这儿提上一嘴。
于是,从姜媛口中,司秋淮慢慢得知了诸如,“你们学校校草硕士上学校宣传片了”,“你们宴校草硕士毕业了”,“你们校草又喜提热搜了”等等。
而这次,姜媛振振有词“不能再称他为你们校草了。”
司秋淮随口问“为什么。”
姜媛“以后得叫人家为宴总。因为宴氏集团换帅了。”
她把手机举给司秋淮看,“喏,这周新消息呢,原来的掌门人退下去了,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辛苦几十年可能不想干,准备回去享清闲了吧。还有啊,我以为会宴老爷子他儿子那辈接班呢,谁知道直接给了他孙子”
“嚯,你们这宴校草,这下直接跻身最有身价的青年才俊行列啊,不愧是我重点关注的,太有潜力了吧”
而司秋淮一直没说话。她越想越不对,心中忽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媛“司博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唉,咋跑了”
司秋淮顾不得和她说了,转身疾步出了宿舍。
一股不安笼罩在她心头。
她疾步跑到杨少将的办公室,请求请假出去一趟。她神情焦急,着重请求了,她必须出去一趟。
她要去趟医院。
杨少将挑眉“你要去人群特征那么复杂的地方,理论上是不可以的。”
司秋淮“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亲人,可能时间不多了。我想要去见见他。”
她一向淡定,这下却急得不行。
杨少将感受到情况严重“那我帮你提前联系准备一下。”
拿起内部座机电话,又看着她“可能,需要你全程被监视,希望你配合。”
司秋淮果断应下。把自己的身份证护照手机等一切关键物品,统统交了上去。
当天坐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杨少将已经派人帮她联系好了,下飞机直接到医院,果然如她所料,宴爷爷已经病重了。只是一直按着这件事,不让媒体宣扬出去。
宴家管家领着她进了病房,她的身后,跟着四位一身军装的士兵。
周围不知情人猛一见到这架势,都被吓了一跳。
而病床上的老人,看见她后慢慢地笑了。他艰难抬起手,示意她到身边来。
司秋淮急忙走过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她向来亲情寡淡,却能深深感受到,宴爷爷是真心为她考虑、真心待她好的。
不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自然异常珍惜。
只是此刻病床上,往日叱咤商界几十年的人,如今行将就木,已经没有了那股气势。
司秋淮眼睛通红“爷爷您好好休息,安下心来,会好的”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也向来不会说这种场面话,说了半句就顿住了。
干脆直奔内心,“爷爷,我过去做出的事情,过于自我,没和您商量过,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对不起,我”
“唉,秋淮啊。”却被对方打断。
老人说话的气量都不太大了,“我啊,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道什么歉呐”
他朝旁边管家抬了下手,管家意会,不一会儿端来一个盒子,打开后,宴爷爷又将那张婚书交给了她,而这次,里面还有一个玉镯。
老人拿起镯子,颤巍巍地放到司秋淮手中“你拿着。这是宴迟他奶奶,留给,她孙媳妇儿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也是个念想儿。你拿着。”
司秋淮手指一颤,有些不敢收。
对方却异常坚持,“本来是准备订婚时候,给你的,结果,结果被那臭小子,好好的,给搅了。”
“你别怪他。这孩子心眼儿,并不坏,只是他太重感情,有时候,便会干傻事。但以后啊,还得你,多多体谅。”
司秋淮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老人“拿着吧。听话”
她知道病床前落泪晦气,只睁大眼睛,连声应着“好好的,您放心,您放心。”
宴迟本在公司处理事情,集团骤然换帅,最近堆积的事情太多太多。
却得知管家消息后,迅速从公司一路赶来,他疾步冲到病房,推门而入“司秋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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