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州说不出一句话来, 唯有将林袖紧紧地抱着。
    林袖被他拥在怀里, 整个世界都是他身上的酒味,几欲把自己给熏醉了。
    好半晌, 她才又将宴清州那只戴了戒指的手握在手心里, 细细的摩挲着那个小银环那里面有个小秘密,可她有些难为情, 不大说得出口。
    她在银环刻了一句话,字被写的不大好看, 但情意倒是真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待在屋子里闷得不行,林袖贪凉,喜欢坐在荷花池旁吃冰, 嬷嬷看了心里直着急。
    总是吃这么凉的东西怎么要的公主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 若是在寻常人家指不定得是好几个崽子的娘了, 可到了现在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虽然京城的明眼人不说, 可目光都盯着她的肚子
    要是一年半载仍是这样,这私底下传出来的话指不定多么难听呢。
    林袖听着嬷嬷一声接着一声叹气,连吃冰的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嬷嬷走了, 便有小厮递了折子来,说有赵献君有要事来求见她。
    林袖对这个铁憨憨龙霸天没一点儿好感,正想回绝, 小厮又道“听赵公子说,他这儿有公主感兴趣的事儿,还是关于姑爷的呢。”
    林袖纠结了会儿,还是准备去听听那厮的嘴里准备吐出什么象牙来。
    然后再让人把他的狗嘴给锤烂
    嬷嬷叹了好几次气见她没当回事儿,忙不迭的去找宴清州。
    这些日子她也看了,她家姑爷和公主感情好的不得了,若是姑爷给公主提点几句,她指不定会听
    可当嬷嬷杵在宴清州跟前说的口干舌燥,宴清州的眼睛仍盯在手里的木工上。
    他准备给以后的孩子做一张小床,上面系满风铃和穗子。
    听到嬷嬷说话,宴清州觉得有些奇怪“吃冰和怀孩子有什么关系”
    云南女子从不忌讳这些东西,有些女子到雪山采雪莲时甚至还会饮雪嚼冰,没见得她们生育受了什么影响。
    嬷嬷一听,便知道自家的姑爷也是个不知事儿的“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肠胃更是娇贵,多饮一碗冰,腹部便容易生凉。”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我听闻驸马爷为公主生育也用尽了法子,既然功夫都已经做足了,何不再注意些。”
    宴清州在林袖的身边胆子向来大得很,可这么私密的事儿被外人一说耳尖便悄悄地红了。
    他有这么明显么连嬷嬷都看出来了,林袖是不是也知道
    或者说知道了还是让他这般做了
    嬷嬷见他神思发散,轻咳一声“姑爷,公主最听你的话,你跟他说一句顶奴说十句,奴也是为你们好,等你们生儿育女后,想吃多少冰都成。”
    宴清州被她说的心神一漾。
    林袖会听他的话吗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已经这么重要了么
    他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可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生怕那种得意的样子太丑,让林袖厌恶了他。
    可正等他去找林袖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公主府了。
    找来一个小厮一问,说是赵献君公子有急事将林袖给请了出去,而且还说这事儿啊和姑爷牵扯极大。
    宴清州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等出府去寻时,林袖的轿辇已不知道去向。
    日头正悬空中,燥热的风闷得让人呼不过来气,而宴清州站在三伏天里,心里直发寒,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他知道赵献君要和林袖说什么,即使他终究没做到底,但那事儿依旧还是发生了,就算他同林袖辩解,她恐怕也不会再相信了。
    完了,宴清州觉得自己的手脚发麻,连视野都开始泛着黑,他踉跄了一下,被小厮扶住“姑爷,您可是中暑了”
    宴清州摇摇头,咬着牙让人牵来马,翻身越了上去“去找公主。”
    同春楼乃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酒楼,林袖刚下轿子便有人迎了过来“公主,赵公子在包房里等着您呢。”
    林袖摇着的扇子顿了顿,看着那小厮“这样可不大好吧,我已另嫁,他却未娶,要是传出去什么是非,那不是辱了我的名声么”
    小厮皱巴着一张脸,为难道“公主这是赵公子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儿,您别为难小的。”
    林袖笑着乜了他一眼,在一楼大厅里随意找了个干净桌子便坐下了,急的小厮在一旁只打转。
    “公主您这样赵公子指不定得多怪罪小的”
    正说着,赵献君便推开二楼雅间的房门“哟,我正说楼里怎么安静下来了,原来是您来了。”
    林袖微抬着下巴“赵献君,才几日不见,你怎么说话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
    赵献君冷笑一声,下了楼坐在她对面“哪里,我说话向来这般,只是公主甜言蜜语听多了,便觉得我们这些人说话太粗鄙了,只可惜糖吃多了,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您说,这可不可悲”
    林袖真的从未遇到一个男人说话像道阅读题一样,明里暗里信息这么丰富。
    不过,她也没心思去问,他既然约她过来必然不会说宴清州的好话,少听一句也没什么。
    见她一语不发,赵献君有些按捺不住,起身逼近她“难道你不好奇”
    林袖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侍女将一旁的窗扇给打开“好奇,要是不好奇,怎么赶来赴你的鸿门宴”
    赵献君只听窗外有兵帛相接身,提脚跑过去一看,只见数不清的私兵将同春楼包围的严严实实,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差点儿气的鼻子都歪了,一拳锤着窗台“朝阳,你这恶毒的女人”
    林袖轻轻叹了口气,侧了侧身,看着他“我都不想骂你蠢了,你都设了鸿门宴了,我带点儿私兵来给你献献宝,怎么恶毒了”
    说完,她站起来,将团扇递给一旁的侍女“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想听你什么的,毕竟宴清州我比你更了解、更清楚,轮不着你来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顺带着给你一些警告,赵献君,我朝阳并不是什么纸糊的老虎,从前你能爬在我头上去,是我不计较,若是你以后仍分不清轻重,冒犯皇家尊严,你可知道是多么重的罪”
    同春楼在刚才便被人清了场,掌柜的一见这二人哪个都不好惹,于是夹着伙计便避在后院,没事儿根本不敢冒在大厅里。
    赵献君听到林袖这么说,突然大笑起来,连蹿几步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护卫拿押着跪在地上。
    可他仍是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袖被他笑的心烦意乱,拿起团扇揪着上面宴清州打的络子“你笑什么”
    赵献君收起笑容,眼神像饿狼一样凶狠“我笑你自作聪明,宴清州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么我笑你一直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被人蒙的团团转,还甘之如饴的缩在乌龟壳里。”
    “大胆”
    身边的护卫扔了他几巴掌。
    赵献君被打倒在地,甚至也懒得在站起来,反而筛坐在林袖面前,收起脸上的嘲讽看着她慢慢道“公主,您当真是个冷清冷性的人,如今您有了新欢,便忘却了我这个旧爱吗我也曾是你喜欢过的人啊,你忘了当年我不过是赵家的一个庶子,若不是您将我拉到皇上面前赐我驸马之位,我又有何德何能能尚公主呢我知道你怨恨我纳妾,可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甚至于当今的圣上,再怎么和皇后伉俪情深,还不是一个嫔妃接着一个抬进后宫。”
    林袖充耳不闻“所以宴清州才和你们不一样。”
    这个名字在赵献君的世界里几乎成了一个魔障。
    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凭什么能夺走他的驸马之位,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
    难道他赵献君就比他差么
    “你别提他的名字,不过是一个替身”赵献君抬起亢红的眼,凶狠的看着林袖。
    林袖真的觉得赵献君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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