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只能把鼬君塞进柜子里藏起来了。”点燃两柱线香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地散味,脑子里也已停不住开始为未来几天可能面对的情况想应对的办法。

    同一屋檐下的人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了,支起脑袋的时候让我错以为他这么快就恢复了力气,但很快又再次躺了下去。“要多久”

    估计他问的要么是需要静养多久、要么是多久才能离开这里行动自如,我停下脚步回头轻轻一瞥,叹气“依目前的样子,你能在我启程回木叶之前转好就算快的。那怎么看也得要一个月了。”

    病人默默躺着,这一回没再接话。直到傍晚我再次溜出去借厨房煮了些粥温在怀里带回房间,等他吃完再将餐具洗一洗,等隔天白天再送回去。

    里间被人占了,我只能在外间靠着柜子将就。虽然算不得安眠,倒也勉强不影响休息。宇智波鼬是我见过的病例中能忍痛的之一,有时半夜实在疼得不行了才弄出一点动静。多赖以前在医院工作没少值晚班,每回被惊动后我都能迅速清醒过来。

    在火之国大名府这种地方,弄到药效强的止痛药也不是问题,只是我坚持认为他不能再乱用药了,即便现在病重也不可以。终归还不是病情最紧急的时候,能用物理方式就揉一揉、按一按,能点熏香安抚就用熏香,实在不行用一点医疗忍术辅助也是可以的。我相信只要度过了这两三天就好了。好在他还年轻,我才敢这样陪他忍着还不怕托大。

    恐怕是最痛的时候,他双眼紧闭的同时额头也不寻常地涨红;我揽着他的后脑枕在膝上,右手用力轮流掐手心和手腕,却总觉得怎么也搓不热这双明显被手里剑磨炼地异常坚韧的手。“很快就好了。一定很快就好了”这么说的时候我像是在告诉他,也像是在告诉我。

    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还能帮到他一点。一定有的。肯定有动脑子想啊

    待到天光渐亮,长发铺面的大男生总算能仰躺在榻榻米上,约是第一次用直愣愣的目光瞪向头顶的房梁,不知是单纯地放空自己,还是又在想些什么。

    一眼瞥见那样的状态,我也从地上爬起来将边沿濡湿的和服捡起来,稍稍展开就注意到已经皱成了一团。

    放下手里的锦服,我终究决定给出承诺“我会找到治病的办法的。鼬君请放心。”虽然还说不上有十足的信心,“在那之前,调理身体的事就交给我吧。”没有透视眼,不借助医院的仪器,我也无法断定他到底还有多少器官是健康的。到底一位20岁上下的年轻人要做些什么,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想到这里,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要生气。虽然我也不能完全算是珍爱自己健康的人吧,但看到别人比自己还能损耗性命,不知道怎么就有种如同被冒犯的感受。

    难道不是“叛忍”吗难道不是“反派”吗反派就是坏蛋的意思,s级叛忍就是大坏蛋的意思。这样的“大坏蛋”难道不应该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吗都已经树敌众多、被整个忍者世界孤立了,若不能活得比任何人都长,哪还有机会奸笑三声、然后向世人宣告到底还是他赢了不是有句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存活的时间尚且不如别人的一般长,上哪里去“高”那“一丈”

    “不必费心了无药可医。”精神萎顿地病人不知何时已收回了望向屋顶的目光,青灰的眼白没有递与我任何信心的意思,“这是写轮眼携带的诅咒。夫人也没听说过吗我还以为你研究血继,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你虽然不是本土人,来了这么多年,也总归听说过六道仙人吧”

    “六道仙人的诅咒呵。”

    “原来夫人知道”

    整整后半夜精神紧张,我此刻也无力出声去打断他,而是趁连连摇头的时候换了口气,这才说“这世上先有人,之后才有了神,神都是人造的。”或许是黑夜与白天交替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或许是磁场还是什么的,总之我忽然扶着沉沉的脑袋,将自己的切身感受可能是平常会觉得难为情的感受讲了出来“比如卡卡西,对我而言就如同神一样,我走过的一切路都是指向他。其实信仰和爱本质是一样的,都是虽不知道有朝一日能不能达到彼岸,却一往无前地奉献自己的精力。先懂得爱,才有爱人;先需要信仰,才会发现神。所以”

    再抬起头,躺在不远不近处的人静静地看过来。目光相接,病容上总算一点点淡入了笑容,温顺柔和一如多年前医院中、他低头任弟弟抓着自己的手、答允一定不会再让年幼的佐助受同样的伤。

    也是在这时我才真正想起来多日之前,在新年前的集市上与卡卡西一起摆摊卖和服的时候,我用变身术本就不是要化成佐助,而恰恰就是照着鼬13岁、初见时的模样变化过来的。

    那天晚上卡卡西同我赌气,后来甚至用上了作战时最拿手的替身术。就算我忘记了这么一件小事,也绝不会忘记彼时彼刻锥心刺腑的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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