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误会我呢”
    罗二柱彻底回过味儿来了。
    甚至还有点儿感动。
    “难为你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轻抚着江雨兰的后背,“差一点儿,我就听了小人的教唆。”
    江雨兰委屈地抽泣几声“我不怪你的,要怪只怪那个该死的江敬武,在外面造我的谣,让咱们这么多年都不安生。”
    她这样一说,罗二柱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别说是花五贯钱买砖瓦了,简直恨不得把后山的树都砍光,让他没梁木可用
    “夫人,你做得对。”罗二柱方才有多生气,这会儿就有多欣慰,同时对江敬武的恨意又上了一个层次,“我非要他来求我不可”
    江雨兰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知道阿爹要把山神庙重建,几个孩子不知道有多高兴。
    先前真是被吓狠了,想到那天傍晚的场景就打哆嗦,想到要住进去,更觉得苦恼。现在全拆了,自然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甚至还欢天喜地的,嚷嚷着要去看。
    大伙儿才忙活了半天而已,只刚刚掀了瓦,算不上危险。想着崽子们在家没事,出门也是捣蛋,便让他们过去了。
    几个孩子到跟前儿,才发现山神像还在,不由却步。
    “阿爹,他怎么在这儿啊”阿林抓着江敬武的大手,瞬间表现的比他两个妹妹还要弱小,“他看着我,我害怕。”
    先前,江敬武是打算将山神像放在某个不碍事的角落,方便修葺的,但现在要重建,就先把它运了出来,在旁边搭了个简棚暂时搁着。
    抬它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特别重。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之前江敬武打量过正殿的摆设,隐约能看出来神像旁边本来还摆着其他的东西,但现在都没了,就只剩下着一尊,表面还风化得乱七八糟。
    有人劝他扔了。
    但江敬武对这些东西总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留下。
    听到阿林的话,他既想笑,又无奈,刻意板着脸教育他“男人哪有怂的怕什么怕,不许怕。”
    “可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啊。”阿林抖抖索索的。江敬武不给他抱,他忙藏到阿木身后,“哥你不怕吗那你是男人。”
    见阿柔也很冷静,立马把夸奖安排上“大妹妹也是男人,了不起。”
    阿柔“”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江敬武拍了他一下,“数砖头去。”
    他算术好,等大伙儿把砖瓦撤下来,他就记录一下数量,到时候好确定买多少新的。
    有活儿让他干,阿林就没那么害怕,跑到大伙儿放瓦的地方,一边数,一边记。不过,瓦放的太乱了,数着数着就不知道到了哪儿。
    “这得数到啥时候去啊”阿林有点累了,“底下的又看不清。”
    阿柔见他面露难色,默默从瓦片堆里拎出一片,放在旁边不碍事的地面上。
    接着,又拎出来一片,紧挨着先前那片摆好。
    蜚蜚想有样学样,却被阿柔抱到了一边,找了个干净地方让她坐着“不要你弄,在这儿等咱们就行。”边说,边拍了拍她裤腿上的灰尘。
    “你们仨儿。”江敬武看阿柔在那儿拎瓦片,头都大了,“怎么能让妹妹干活阿林,让你数瓦片,你数哪儿去了”
    阿林“啊”了一声,连忙说,“我、我在数啊。”
    “我自己要摆的。”阿柔指指旁边摆成一排的瓦片,说道,“阿爹,咱们先摆出一排固定数量的,这样二哥记起来会方便一些。”
    江敬武深感意外,直夸阿柔聪明。
    不过,总担心女儿会闲不住还要干其他的活儿,忙催着她带妹妹去别的地方玩儿。
    阿柔和蜚蜚看了一圈,确实觉得没什么意思,那个山神像还很吓人,便听话的离开了。
    “蜚蜚想去哪儿。”阿柔问她。
    她现在走路已经比之前稳多了,基本上不要姐姐抱,只需要牵着,然后她自己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
    一问她,蜚蜚就说“想看看阿瑾。”
    “他他有什么好看的”阿柔听到那熊孩子的名字就想翻白眼,“天天看还看不够,咱家东西全都让你拿给他吃了。”
    蜚蜚想想阿瑾那眉,那眼,一本正经地点头“他、他长得好看啊。”
    “哪好看还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阿柔极力想让小蜚蜚认识到他熊孩子的真面目,“他脾气可不好呢。”
    蜚蜚又仔细想,有吗好像没有啊
    “算了算了。”阿柔见她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就觉得无奈。
    谁让自家妹妹这么可爱,什么野孩子都想和她玩。而且,妹妹也太乖了,和谁都能相处到一块儿去,这样的性子,以后肯定要受欺负的呀。
    不行,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
    什么招娣啊,阿瑾啊,都得保持距离才行尤其那个阿瑾,又熊又会装,迟早把妹妹带坏了
    江操碎了心绝世好姐姐才不是吃醋镜柔如是想。
    来的路上虽然思考了很多,但见到阿瑾那个病怏怏的样子,她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来。
    况且,她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儿,成天就知道玩,她可是要跟宁大夫学习的
    妹妹老老实实在桌上坐好,她也就放了心,一边到厨房给阿瑾煎药,一边学习解毒的知识。
    在这期间,宁大夫还说她了。
    上次她给老太太开的是专治风水病的越婢汤1,年后去复诊过一次,老太太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一高兴,给了她和蜚蜚不少压岁钱。
    “甲火上逆,越清火,火越炙,这味石膏的剂量就应减少些。实在需要清肺,最好辅以桑皮、金银花、板蓝根等解毒活络之物。”宁大夫说道,“加上她还有明显的阳郁恶寒,可加附子、泽泻,以温阳利水,疗效更甚。”
    阿柔顿如醍醐灌顶,看宁大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所谓对症下药,就是要找准症结所在。光知道是什么病,只是找到了果,若忽略了最主要的因,可是要出大事的。”宁大夫语重心长道,“里头的学问多着呢。定要戒骄戒躁,慢慢来,知道了吗”
    这话倒叫阿柔无地自容,低下头说知道错了。
    “你还小呢。”宁大夫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此时不出错,将来出错那就晚了。就是要你错只有错诊过,才能时刻保持清醒、慎之又慎。”
    的确。若无宁大夫这一番打击,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童呢。
    现在想来,不过是西营县资源有限,外地的大夫又拒不出诊,这才让她误打误撞,凸显得好像很厉害罢了。
    实在惭愧的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医书背得滚瓜烂熟,人人都说我是天才。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你觉得无敌的时候,你离败落就不远了。”宁大夫自嘲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你要永远记住。”
    阿柔知道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养成如今的个性。
    点点头,郑重道“我会的。”
    “行了,去玩罢。”宁大夫像对待同盟似的,催促她,“赶紧看看小蜚蜚去,可别让那小王八蛋给欺负了。”
    “他敢”阿柔腾地站起来,冲向主屋。
    蜚蜚在桌边吃苹果,阿瑾给她削好了皮再切成小块儿,放在一个小碗里让她慢慢吃。
    “姐姐,苹果。”蜚蜚跑到她跟前,喂一块到她嘴里,“阿瑾削的。”
    阿柔瞥一眼阿瑾。
    他本来还在切另一半,一看阿柔竟然也吃了,当即放下水果刀,将苹果放到嘴边,“咔吃咔吃”自己啃了。
    “真甜啊”阿柔大声说了一句,把蜚蜚抱起来,到她原先坐着的位置上。边吃她小碗里的苹果,边说,“真好吃,蜚蜚舍得把苹果给姐姐吃吗”
    蜚蜚大方地点头“舍得呀,都给姐姐吃。”
    “乖。”阿柔一口一块。
    阿瑾连苹果也吃不下去了,看着她“小孩子东西你也抢”
    “没有抢啊。”阿柔将最后一口也送进嘴里,“我妹妹给我的呀。”吃着他削的苹果,还要故意气他,“家里多着呢,蜚蜚其实不爱吃这东西。”
    蜚蜚“”啊不爱吃吗好像、好像挺爱吃的呀。
    但她不敢说。
    “家里、家里还有别的。”蜚蜚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对对手指,引开话题,“要不、要不我们,去看建房子罢。”
    两人同时开口,答复却截然相反。
    阿瑾“好啊。”
    阿柔“不行。”
    说完又互相瞪着对方,不动声色的敌对着。
    “姐姐,阿瑾还没有、还没有出过,这件屋子呢。”蜚蜚说道,“好可怜啊。”
    阿柔突然想到上回瞧见的山神像,又回忆了一下被他老人家注视着的感觉,仍不免觉得恐惧。
    瞭一眼阿瑾,就不信他不害怕
    “行罢。”阿柔牵着蜚蜚,对阿瑾说,“你走的了”
    阿瑾身体虚,确实没出过屋子。闻言,豪气干云地把苹果核往桌子上一放,走到蜚蜚身边,要牵她另一只手。
    他刚一表现出意图,阿柔就直接把蜚蜚抱了起来,跑了。
    阿瑾“”
    “要出去啊”宁大夫笑呵呵的把泛着苦味的药端给他,故作紧迫地说,“赶紧喝完,不然跑远了。”
    这不是欺负他现在走不快吗
    阿瑾也不生气,更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喝完了药,拄着宁大夫给他削的拐杖,缓步下山去了。
    他醒来也有七天了,一步都没有出过屋子。
    今天太阳很好,晒得人暖暖的,空气中有野草的味道,让人思绪的清明了许多。
    但迎风还是咳嗽了两声。
    阿柔在不远处等他,见他出来了,就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停下来等他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就是不肯和他一起。
    好在目的地离宁大夫家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三兄弟已经把收拾下来的砖和瓦都摆在了固定位置,像阿柔说的那样,十个一排,这样统计起来能省事很多。
    瓦片刚揭完,要把屋脊和梁木拆了,才能砸墙。
    众人已经在上面绑好了绳子,两队人分别拽着两边,打算将梁木吊下来。
    梁木通常是由几根材料硬实的木材搭成三角形,因为材料硬实,会比一般干的木材要重一些,一套大概一百来斤。
    十几个人,应该很轻松就能吊下来才对。
    可是,这一回,他们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把它险些摔在地上。
    “这什么木头,也太重了,起码有三百斤。”石娃子异想天开,打趣了一句,“别是里面装满了金子罢。”
    众人哈哈大笑,也没当回事儿。
    又齐心合力给抬到前面,跟砖瓦等物放在一处,打算着手砸墙。
    经年累月,木头有一股特殊的潮灰味儿。
    蜚蜚好奇地跑到跟前,仔细闻了闻,不由歪头,做出疑惑的表情“姐姐,这个木头,好香啊。”
    “香”阿柔也凑上去闻了闻。
    果然好香
    姐妹俩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似的,非要喊江敬武来看。
    江敬武忙得一身汗,听见她们的话,只敷衍地吸了吸气,连说香香香,其实什么都没察觉到。
    倒是一旁的阿瑾,板着张脸,老神在在地喟叹“这是什么狗屎运”
    说完,他走到梁木旁边,用手掸了掸上面厚厚的灰尘,露出梁木的本来面貌是一种极其深沉的紫色,外表圆润,包浆幽沉。
    即使江敬武并为见过这种木材,也被震惊了。
    “恭喜。”捻捻指腹上的浅红印痕,在一片狼籍的破庙前、在众人砸墙的噪音里、在斑驳的山神像慈眉善目的注视下
    阿瑾对江敬武说道,“江二叔,你要发财了。”
    作者有话要说1越婢汤出自金匮要略,专门治风水证的中医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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