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长辈自然感兴趣, 都催促着江敬武, 让他快说。
    大伙儿都在, 江敬武也不卖关子了, 直接将阿柔同他说的经过转述了一遍
    老太太发热多汗, 四肢浮肿;咳逆倚息,短气不得卧症状确与肺痨相似。询问之下, 又得知她病前冒雨受寒,先伤体表为外之阳气病因也与肺痨相关。
    故而, 众大夫以肺痨医之, 阿柔也可以理解。
    方子阿柔也问过了,正是医治肺痨的,用量适宜不说, 还都是顶好的药材。按理说,不该久治不愈。
    从那时起,她便多了份怀疑。
    待几人到了府衙,赵大人带她们过去老太太房中,阿柔一见她脸色, 就知她患的并不是肺痨。
    肺痨者,多盗汗乏力, 胸痛咯血;纳差消瘦,气喘喉堵。
    必定要时常开窗通风, 但因为盗汗后湿冷难忍,午后尤甚,所以要常换干衣, 加上有气喘喉堵的症状,着宽松衣物才会方便舒适。
    而阿柔进到老太太房间,却见房间窗门紧闭、门前挂着厚厚的挡风、房内燃着地龙、炕还烧的温热。
    老太太更是着厚衣斜倚在床上,吃着水果。见到阿柔和蜚蜚,眼前一亮。
    她见惯了顽固的老大夫们,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小的孩子来她这儿。
    自家孙儿也跟她们差不多大,可是,总担心过了病气给他们,便极少让人过来,来了也是远远站着,行个礼就走。
    “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老太太确实喜欢孩子,顿时眉开眼笑的,“不必过来了,站那说会儿话罢。”说着,让丫鬟给她们搬凳子,还请她们吃水果。
    蜚蜚人小,不太敢吃凉的东西,只拿了个小橘子在手心,打算捂热了再吃。
    阿柔此行另有任务,便不停与老太太说话。
    她机灵,嘴又甜,哄的老太太是喜笑颜开的,咳嗽声都比平常少了一些。
    阿柔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主动请缨道“老夫人,我能不能给你把把脉”
    老太太终日不知道要见多少大夫,格外讨厌有人说着说着就要给她看病,但阿柔年纪小,也就比桌子高不了多少。
    提出这种要求,她只觉得新奇。
    “好啊,你来。”老太太咳了咳,让丫鬟将她的面罩拿来,又给阿柔拿了块手巾,让她捂着口鼻。
    阿柔并没有用手巾,只坐到床边,中食二指并拢,往她手腕上一搭。
    漂亮的脸上是极其认真专注的神情。
    片刻之后,阿柔有了答案,笑盈;、盈地松开了老太太的手,一副乖巧可爱的神态。
    “如何”老太太也笑,逗她玩似的,“小娃娃还会瞧病呐。”
    阿柔却道“我只是随便看看。本应是我师父来,但他老人家身体不适,不宜远行,便让我先来陪您说说话。”
    “好,幸好是你过来,我就喜欢有人陪我说说话。”老太太道,“一把老骨头了,最烦那些个庸医,一会儿让我吃这个药,一会儿让我吃那个药,结果越吃越难受。我这身子骨啊,都让他们的药给泡坏了”
    阿柔笑笑“您硬朗着呢。”
    “不过,”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的确差点儿就给泡坏了。”
    蜚蜚听见,歪着头“诶”了一声,担心老太太生气,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要过去帮姐姐的忙。
    她一脸的沉着冷静,奈何走的不稳,硬是将几步的路程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架势。
    丫鬟姐姐见她可爱,就将她一把抱起。
    “姐姐。”蜚蜚指了指阿柔。
    阿柔听到声音,暂停了话,过来抱她。
    老太太房内过分暖和,蜚蜚的小脸红扑扑的,老太太望着她,她还不好意思,把脸埋在了阿柔怀里。
    “你乖呢。”阿柔把她手里的小橘子剥给她吃,让她坐在床边上自己玩。
    县令本在外间等着,顺耳一听,发现阿柔竟然顺着老太太的话,说吃药害人,这不是要命吗
    往后她若不肯吃药,受罪的总不会是旁人。
    结果那孩子说着说着竟没声儿了,不由着急地进来,质问阿柔“你方才那话,是何用意”
    他生气起来还是挺骇人的,丫鬟们当即跪了下去,一脸的恐惧。
    阿柔没说话,蜚蜚叼着橘瓣疑惑地望着他。
    “你怎么又来了”老太太不满他这般强横的语气,剔他一眼,“又想让我吃那些酸臭药汁是不是”
    赵大人也挺无辜“那还不是为了让您快点儿好起来吗”
    “我好不了”老太太嚷道,“你没听孩子说吗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让药给泡坏了。”
    提到这个赵大人就生气,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你”他指着阿柔,“我让你过来,是捣乱的吗”
    亏他还以为这小姑娘乖巧懂事,没想到也是个狂妄的老太太本就不想吃药,她还说这种话,不是增加老太太吃药难度,给他找事儿吗
    阿柔却不慌不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老夫人得的并不是肺痨,所以,用治疗肺痨的方法,只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所以我才会那样说。”
    “胡闹。”赵大人一挥手,“回去告诉你师父,明天我再去请他,不来,我就烧了他那破屋子”
    他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本就是拿来做样子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然和老太太说这样的话。
    关键老太太还相信了
    其实他也明白,老太太并非是出于信任,才同意她的话,而是她吃了太久的药,实在是不想吃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向着她的,自然就有一种找到同盟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老小孩,老小孩呢
    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性格还真跟小孩子一样,就得哄着让着,不然就闹。
    “你要烧谁的屋子”老太太怒而捶床,“你敢做那等鱼肉乡里的事情,娘可不能依你。当官不求你清廉,但求仁心,你敢去烧人家屋子,我就敢、我就敢绝食”
    赵大人“”
    能别趁儿子威胁人的时候拆台吗
    “老夫人,赵大人,我年纪小,你们不信我是对的。”阿柔说道,“但我并非胡说,就是我老师在,怕是也要这么说。”
    赵大人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当即就想找人送她回家。
    老太太却不允“我看阿柔是个稳重的,不像是信口开河的孩子,她说不是,或许真有缘由,你听都不听,就妄下定论,此种专横独断的个性,怎么做别人父母官”
    “她才七岁。”赵大人不敢置信。
    “七岁怎么了有智不在年高。”老太太抓着阿柔的手,“好孩子,说说你的看法,我这病,真不是肺痨”
    阿柔坚定地点点头,却看向赵县令“大人若不放心,大可以将先前参与过诊治的大夫叫来,我们当面论证。”
    “这样好。”老太太说道,“叫他们来,听听阿柔的高见。”
    说着,还看向蜚蜚“若真不是肺痨就好了,你们可帮了我的大忙。”
    她年纪大了,身体好不好的,能活多久都无所谓,就是想见见儿孙们。可自从她这个肺痨病,就再也没抱过孩子,没一块吃过饭,她心里这个难受啊。
    “您本就不是这个病,哪里是我们帮了忙。”阿柔说道,“我方才进来,只觉得房间闷热难忍,您还穿得这样厚,若是肺痨,可不敢这样捂着。”
    老太太“呦”了一声“大夫们也说了,可我啊,一开窗吹风就无比难受,像是有刀子在我脸上划,只得关上了。”
    阿柔点头,说道“恶风,多汗,我晓得。可又不能喝水,喝多了便会四肢浮肿,不停上厕所,闷热但不发汗,难受的紧。”
    “对对对。”老太太满脸惊喜,拍着她的手,俨然已经信了大半,“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二人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人,手里皆拎着药箱,正是先前为老太太诊治的老大夫们。
    老太太一见他们,脸色就耷拉了下来,恢复成了一开始的高冷模样。
    “正巧,都来听听这小大夫的意见。”老太太说。
    她这样说,老大夫的脸就没地儿搁了,当即反驳道“老夫人,您疼孩子是好的,可也不能听信黄毛小儿随口胡诌,生病的事情,能闹着玩儿吗”
    说话的那人胡子花白,话一出口就有人应和,定是他们中间资历比较老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倒是蜚蜚,在一旁愤怒地说“你不许,说姐姐”
    她双手一拐,掐着圆滚滚的腰,小脸皱着,尽量做出自以为凶神恶煞的表情,可她细嫩的小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让人只觉得可爱。
    “没大没小。”老大夫不满地说道,“老太太若想羞辱我等,何必用这种方式”
    这话倒叫老太太和赵县令都没脸,也就他年纪大了敢这么说。
    “羞辱你”冷哼一声,老太太说,“你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治好我的病,还用我来羞辱你们吗自己就不觉得羞愧吗”
    众大夫“”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
    老太太直来直去惯了,县令也在旁边,谁敢惹她众人顿时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个时候,阿柔说道“诸位长辈都是身经百战地,我自然比不了,若有说错了的地方,还望各位长辈海涵。”
    “可不敢当。”那老头又冷嘲热讽,“像你这么大的小娃娃,能认识几株草药已然是不简单了。”
    阿柔却是不理这话,只说“方才观老夫人脉象,端直以长,按如弓弦,然右侧反沉而弦缓,是为虚损。结合久咳不愈,发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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