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姑娘,烧已经退掉”,祁路遥为增强说服力,补充道,“药喝多了怕会适得其反。”

    闻宁舟又用手背探探,对比了她们两人额头的温度,才算作罢,“那不喝药了,我去熬一碗参汤。”

    “不必不必不必”,祁路遥连重复三遍,她缓慢地撑起身子,艰难地靠在床头,“感谢姑娘搭救,今日已多叨扰,辛苦姑娘。”

    闻宁舟抿着嘴巴,勾唇浅笑,烛光照在脸上,吹弹可破的皮肤映得柔和,更添娇羞俏丽。

    “不碍事的,你没事就好。”

    最终参汤没有熬,因为祁路遥看起来实在是困了,面露疲惫之色,打了几个哈欠。

    闻宁舟这一天,过得跟做梦似的,是自她到这个世界后,最惊心的,这比忽悠陈长青走累多了。

    一个人住在这里,安逸闲适,才短短的半个月,她就觉得陈长青这个名字,和他这个人,都很遥远了。

    希望以后再不要和他有任何牵连。

    小胳膊细腿,一天的奔波下来,闻宁舟也有些疲乏,“那我去煮一碗糖水,刚才走得急,没来及煮。”

    “很快就好,喝了糖水就休息吧。”

    祁路遥眼睛亮了亮,面上不显,倒是没有再客气,嘴角翘起一个期待的弧度,矜持道,“又麻烦姑娘了。”

    闻宁舟摆摆手,“不麻烦的”,她冲祁路遥展颜一笑,“姑娘这个称呼,还蛮好听的。”

    她说罢去了油灯,用蜡烛引着,便转身出了卧房。

    祁路遥靠在床头,被方才的笑容恍了下神,接着自己也露出清浅的笑意,是难得的轻松自在。

    卧房的门被体贴关上,避免风透进来,祁路遥望着门出神,她遇到的,是个善良漂亮的姑娘。

    她孤身一人在这山里,打扮和说话都有些不同,出去会特意把头发挽成妇人发髻,短暂的相处,祁路遥猜测,她住在这里,也该是另有隐情。

    但是,祁路遥不准备问,她被闻宁舟救回来,这便是份恩情,而闻宁舟也不打算刨根究底祁路遥的身份,她救人的出发点更简单。

    因为她是局外人,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祁路遥是她眼中的nc,却是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人。

    遇到即是天大的缘分,不必要非弄清楚,萍水相逢,他乡之客而已。

    祁路遥清醒过来,闻宁舟都没有问她的名字,她根本,没准备留祁路遥住下,等她伤好了,就让她离开。

    闻宁舟往灶炉里添着柴烧火,烧了一大锅水,等会冲糖水,剩下的洗漱用,她要好好洗个脸泡泡脚,脸上抹的药渣,味道还挂在上面,熏的她脑壳发昏。

    现在祁路遥在闻宁舟心中的地位,还没有红中高,甚至没有门口歪脖柿子树孟德斯高,至少它还有个名子。

    在闻宁舟的小院子里,她重视的东西,都有独自的名字。

    祁路遥没有,所以她是个客人。以礼相待,不可久留。

    糖水冲好,祁路遥喝到嘴里,这下心满意足了,闻宁舟给她倒水漱了口,便到了睡觉的时候。

    家里只有一张床,柜子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总共就两床盖被,其中一个被陈长青弄上呕吐物,闻宁舟没给他收拾。

    “好啦,睡觉吧”,闻宁舟说,“一觉醒来,明天就好了。”

    祁路遥慢慢地滑到被窝里,被子遮住了她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英眉凤眼,目光清明坦荡。

    她不是小家碧玉的长相,五官更偏大气明艳,笑时如春风过面,怒时似冰水含刀,自带一股气势和凌冽。

    这会蒙在被子里,要睡觉了,她小孩一样,说话像撒娇,声音也温柔,“你睡在哪”

    闻宁舟再一次感叹数据人的完美,这个颜值,如果生在现代,进娱乐圈怕是所向披靡,祖师爷赏饭吃,硬往嘴里塞的类型。

    “伤患优先”,闻宁舟说,“你先睡吧。”

    祁路遥这下明白了,这里可能只有一张床,她占了主人家的床铺。

    “我的伤已无碍”,祁路遥想直接离开,她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占用她唯一的床铺,她想传麒麟卫进来,连夜离开。

    只怕麒麟卫凶神恶煞,突然出现,会吓到姑娘,她孤身一人,看起来柔柔弱弱。

    祁路遥心下抱歉,正欲开口道别,闻宁舟先制止她掀被子的动作,“干什么呀,你躺着就好啦,我自然有睡的地方。”

    “郎中说了,你受伤的第一晚最危险,可千万不能起热或低温昏迷”,闻宁舟现在觉得陈郎中是神医圣手,对他的话自然是坚信不疑。

    闻宁舟坐在床边,特别慈祥的给祁路遥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睡吧。”

    “等你睡着,我就睡”,闻宁舟说,“万一起烧,没有被及时发现会很麻烦。”

    “烧傻了怎么办。”

    她说话时笑意盈盈,翦水秋眸微微弯着,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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