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闻宁舟手控制不住的抖,她很害怕,怕伤口,怕血,也怕这个好不容易背回家的人死掉。

    她不想看到死亡直冲冲的发生在她面前,一层层的解开衣服,越往里越触目惊心,闻宁舟有点想吐。

    视觉和嗅觉两方面的冲击,她胃里有些翻涌,主要是胆怯,她拼命地咬牙给自己打气,疯狂暗示,她是数据,是游戏人物,不要慌,不要怕。

    这些看着像血,其实都是代码。

    就这样,闻宁舟把祁路遥的中衣解开,里面是抹胸,已经看不到原本的布色,以伤口为中心,中间的血是红的,最边缘是黑色的。

    这至少说明,毒应该是清了,新流出来的血颜色正常,不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紫黑色。

    应该是中毒后及时吃了解毒的药,闻宁舟心中便有数,只要把她的伤口清理,止住血,不发炎不起热,应该能抱住小命。

    可是血流得太多了,闻宁舟不敢松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精神紧张,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就连以前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她神经崩的不自主的咽口水。

    对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咽口水,这个画面,格外的变态。

    接着,闻宁舟用剪刀剪开了抹胸,从后面解开太麻烦,她不敢移动伤患。

    我她妈

    闻宁舟掀开抹胸之后,默默地爆了粗口,眼泪忍不住哗地落下来,把她活活吓哭。

    伤口太惨了,闻宁舟不忍直视,腹部能看出来是刀砍的伤口,胸部的看不出来,原本的伤口不大,但因为中毒的原因,伤口附近的皮肉有内到外渐渐腐烂。

    完美的数据人国色天香,闻宁舟却分不出来视线落在别处,她像一位真正的医生,眼中没有旖旎,没有性别,只有患者。

    她吸着鼻涕,抹着眼泪,小心的擦拭伤口的血,腹部的好处理一点,擦掉血渍,清理之后,她把止血散洒在上面。

    胸口的这个,她死咬着嘴唇才敢仔细看,发现血肉里面有个东西。

    不顾手上的血,闻宁舟也不讲究了,用袖子擦眼泪,然后站起来点亮蜡烛。

    举着蜡烛凑近了看,伤口里的确嵌着东西,看起来不大,应该是个飞刀形状的暗器,几乎全部扎了进去,只留了一点尾端在肉里。

    闻宁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画面的冲击实在太大,她用前世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看着那个暗器。

    “我得把这个弄出来”,闻宁舟带着哭腔,鼻音嗡嗡的。

    “忍一忍啊,会很疼,我手不行,你都这么惨了。”

    “还碰到我这个外行,我不敢拔,手不稳。”

    闻宁舟话是这样说,但这会除了她动手,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在放针线篓子里,找到一根针和一个小竹镊子。

    在蜡烛火焰上灼烧一会,才接触伤口。

    粗糙的消毒,学数学的医生,凑和用的药,流不尽的血,闻宁舟都替躺在床上的人觉得惨。

    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闻宁舟换了好几块浸透的布。

    “这得多疼啊”,闻宁舟轻声叹道。

    她凑到伤口前,失去抹胸的约束,她脸几乎贴在了祁路遥的胸前自由的那什么。

    屏住呼吸,闻宁舟瘪着嘴哭,还不敢出声,不敢吸鼻涕,就怕影响到自己操作,努力不让手抖。

    一手用竹镊捏住暗器的后端,一手用针小心的往外挑。

    直面血淋淋的肉。

    闻宁舟看着可怜兮兮的,画面太血腥,她哭得太惨。

    终于把暗器挑出来个头,她连忙用布按住四周,咬紧后槽牙用手把东西弄出来。

    用手从肉里拔刀的触感,闻宁舟不想回忆第二次。

    “我他妈,哪个臭东西打的”

    “别让老子逮到,淦非拧掉他的狗头。”

    “草草草”

    闻宁舟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抹着眼泪,擦着鼻涕,一边给祁路遥止血,洒上最后剩的一点药,双手紧紧的捂住。

    一心好几用,闻宁舟哭着骂着,实在太惨,甚至让祁路遥觉得,这伤其实不在她身上,在这个姑娘身上。

    “日他仙人板板,疼死了”,闻宁舟芬芳升级,破口大骂。

    她骂为什么没有麻药,又骂哪个丧尽天良的打的,骂着骂着哇的一下,大声哭出来,连打着哭嗝。

    刚才神经紧绷着,这会止血不那么紧张,闻宁舟腿都是软的,便抽出注意力能骂人了。

    祁路遥无奈,气息微弱道,“我不疼。”

    “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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