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差指着鼻子说她是小狗了。
    杨夕宁咬着唇不服气, 可自己总是理亏, 也不敢辩解,灰溜溜地去了主卧。
    顾景年扬声道“这会儿可以不必锁门。”
    杨夕宁回头瞪他一眼,“啪嗒”落了锁。
    顾景年唇角不自主地弯起。
    果然话就得反着说, 这样效果才好。
    低头看一眼脚上的拖鞋,微皱了眉头换上另外一双,不紧不慢地走进厨房。
    温热的水自头顶喷洒而下,杨夕宁舒服地叹口气,阖上眼。
    眼睛因哭过有些干涩,此时被水汽熏蒸着, 滋润了许多,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
    心却不安分地跳动,时而缓时而急。
    急切得仿佛他匆匆的脚步,舒缓得又好像他的声音, 低且柔, “当心摔着,回家让你咬,好不好”
    她又不是成心想咬他,是气急了没办法。
    难不成他真拿她当小狗
    杨夕宁觉得自己该生气, 却完全气不起来, 只觉得脸颊不受控制地热了。
    想到顾景年的手,她没敢磨蹭,匆匆洗了头冲干净泡沫,换下的衣服顾不上洗, 头发也只擦个半干,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走出房间。
    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顾景年站在灶台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似是在搅蛋液。
    两只灶都开着火,汤锅开着盖,白色的雾气氤氲着往上散去,仿佛一道背景,他是画中永恒的主题风at流a清雅,宛如谪仙落入凡间。
    似是察觉她的到来,顾景年开口道“宁宁,你把米饭盛出来,我这里马上就好。”
    说着,把蛋液倒进锅里,蛋液遇到热油发出“滋啦”的声响。
    旁边料理台上放着他的菩提子佛珠和手机。
    他戴佛珠、听京戏、熏檀香、抄佛经,活得像世家公子。
    却为了她沾染上满身的烟火。
    杨夕宁看着他颀长如翠竹般的背影,脑子猛地一热,紧走两步,展臂环住了他的腰。
    顾景年身体僵了下,随即拍拍她的手,“盛饭去,当心油溅出来烫着你。”
    杨夕宁不动,反而抱得越发紧,脸轻轻贴在他后背。
    轻软单薄的丝绸被她未干的头发打湿,凉凉地贴在肌肤上。
    顾景年感觉凉,又感觉一股燥热,冷与热交替着从濡湿处蔓延,五脏六腑都被灼得发烫,脑海一片空茫。
    他关掉火,侧转身,把杨夕宁拉到面前。
    适才的勇气荡然无存,杨夕宁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粉嫩嫩的小脸旁,湿发垂下来,将睡衣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睡衣是棉布的,印着小猪佩奇的图案,佩奇手里举着一朵荷花,那朵荷花便紧贴在她胸前,恰恰勾勒出美好的形状。
    顾景年双眸漆黑如墨,暗潮翻滚,扶着她肩头的手慢慢收紧。
    杨夕宁手足无措地站着,本能地绷紧了身体,有些怕又有些慌。
    她只是想抱抱他,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可如果他亲吻她怎么办
    她还没做好准备,要不要躲开
    正犹豫不决,一声腹鸣不合时宜地响起。
    顾景年愣了下,唇角随之勾起,俯在杨夕宁耳畔轻声道“我作风正派,你色at诱a我,我也不会提前跟你同床除非你求我,那我肯定答应。”
    杨夕宁自羞窘中缓过来,反驳道“谁色at诱a你,做梦吧我就是脑子进水也不会求你。”
    顾景年别有意味地看向她的睡衣。
    荷花全然绽开,正中间有处明显的凸出。
    “你讨厌”杨夕宁狠狠瞪他一眼,从橱柜里找到碗,去盛米饭。
    顾景年垂头看了看黑绸裤子,不动声色地把围裙系带松了松若非一线理智尚存,真想把她摁在料理台上想怎么啃就怎么啃。
    今天她刚对他表现出一点好感,不能冒进,免得吓着她。
    而且,上了一天班,到现在没吃饭,肯定是又累又饿,也不是好时机。
    他们的第一次务必要好好准备,挑个花好月圆的吉利日子。
    等身体的异样平复下来,顾景年把菜端到餐桌上。
    晚饭非常简单,一盘番茄炒蛋,一盘榨菜肉丝,再加个冬瓜海米汤。
    饭菜简陋,杨夕宁却吃得香。
    只是脸上的霞色始终没有消散,大大的杏仁眼仿佛汪着一潭水,柔波潋滟。
    愈是青涩愈是动人。
    顾景年两眼冒火,不由就想起她醉酒那次。
    酒后的杨夕宁乖巧得不行,就只静静躺着,问什么,她答什么,听话极了。
    问起男朋友时,她委委屈屈地说“他爱上别人,不要我了。”
    杏仁眼迷迷蒙蒙蕴着雾气,雾气凝结成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心疼地帮她擦拭,没擦两下就心猿意马。
    搂了,也亲了,却没到最后一步。
    她乖乖巧巧的,任他为所at欲a为。
    那股馨香与甜美让他迷at醉a,恨不得就此沉at溺a再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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