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白的声音很轻, 里面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她微侧着头,错开和景舒云对视的眼睛,恰好的将大半的脸隐入黑暗中。
    一阵风吹过,带起她们的碎发,同样也扫过她们身边的草木, 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烟花熄灭掉的那一刻,无尽的黑夜又向她们涌了过来。
    唐秋白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景舒云的态度或者说转变她看在眼里, 感受在心里。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藏的住呢。
    不论是她还是景舒云,皆掩盖不了内心里真挚的感情。
    唐秋白偏着头的方向,正好能看见景舒云被街灯拖的长长的影子,变得更加纤细了起来, 也愈加的脆弱, 看进唐秋白的眼睛里,像是一根随时会被风卷断的柳枝。
    同样,唐秋白也害怕, 这株柳枝会被风带的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只是这样一想, 唐秋白鼻尖的空气都稀薄了许多,她紧咬着牙,胸脯上下起伏着。
    唐秋白握住的手似有松动,手指轻轻的想要往外抽, 想要去摸一摸,现在还在眼前的她。
    连带着,白天被景舒云握住的掌心都开始变得灼热滚烫,血液像是岩浆一般流至全身,有力的心脏也变得炽热。
    理智唤起唐秋白的意识,大拇指硬生生的把松动的手指又压了回去。
    紧握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的颤抖。
    景舒云微微的怔了怔,她看不清唐秋白的脸色,但是注意到了她紧绷的身体,死死紧握住的手,甚至是扣在最外面的大拇指还泛着白,景舒云的视线没来由的多停留了几秒。
    风吹散景舒云的碎发,也遮掩不住,她此刻看向唐秋白带着些热度的眼神。
    街灯照亮的不仅仅是景舒云的影子,还有唐秋白的。
    景舒云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瞥着,身侧的两道黑影之间,只相差那么一丝丝的距离。
    一步,只差一步。
    她秀眉悄然一蹙,薄唇也失去艳丽的色彩。
    “原因呢。”
    景舒云一贯带着磁性的低音,率先打破两人的沉默。
    微不可查的,唐秋白紧抿的唇线,随着她的声音轻轻的动了动,眉头跳动。
    “太难了。”唐秋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嘶哑,更像是她克制而隐忍后的声音。
    景舒云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低垂的手指却因为不安而来回摩挲着。
    唐秋白感觉到她的视线,想起她乌黑又明亮的眼眸,心没来由的又软了些。
    唐秋白有些庆幸她错开了看着景舒云的眼睛。
    几乎下一秒,唐秋白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之前隔壁家的画面,争吵尖锐的声音,带着血迹仍然顽强的眼神,还有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唐秋白耳边刺耳的流言。
    眼睛又一次碰触到景舒云的影子时,混合交杂在一起,唐秋白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回家时,发生了什么。”
    唐秋白前后的反应,景舒云只是稍一对比,就已察觉出来。
    唐秋白沉默半晌,几息深呼吸后,还是把她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平稳的说完整件事,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尾音还是轻轻的颤了颤。
    太难了,三个字不仅是唐秋白嘴上说的,也是她心里最大的感触。
    “我没什么,我爸妈很早也知道了,他们是接受的。但你,”唐秋白说着突然停住,眼角浮上一抹红,头往侧边偏的更多,好一会儿才说,“但你,父母暂且不说,单是你,那些流言,就不行。”
    唐秋白几乎是半句半句的憋着一口气说话,生怕那气泄出来,眼眶里也会决堤。
    景舒云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唐秋白,不论是绷直的身体还是握紧的手,偏过去的头,甚至紧抿的唇,眼角的红,每一个都牵动拉扯着她的神经,在她没有察觉时,手已经先行探了过去,只是还没碰到对方,悬在空中。
    她想要抱抱她。
    这是后知后觉景舒云才反应过来的,她心里的想法。
    但是唐秋白并没有让她如愿,不着痕迹的退后半步,避开了景舒云的手。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这样说着,转了身。
    影子跟着主人渐行渐远,也离还站在原地的景舒云越来越远。
    幽暗的月光下,只是剩下一道身影,站在那里,景舒云悬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似乎也是她的一种倔强。
    萧瑟的秋风,带着寒意,从她的身前拂过,也像是吸取她指尖的温度,悬在空中的手渐渐的冷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舒云收回因为一直偏头望着唐秋白离开的方向,而有些僵硬的脖颈,眼神自然的落在了她还悬在空中,五指微屈的手上。
    她轻轻的收回手,旋转过来,看着惨白的掌心,似是有了感触,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最后,像是白天还握着唐秋白的手那样,一点一点的收紧。
    她乌黑眼眸里的光,却变得愈加的火热,明亮。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说话,车里的气氛降到冰点,唐秋白一直没有看景舒云,偏着头朝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舒云时不时的侧头看看她,关注着她,从始至终也只能看见她紧抿着一条线的唇。
    到达小区门口,唐秋白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景舒云看着她,似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唐秋白赶在她之前,先说道“辛苦了,路上小心。”
    望着唐秋白离开的背影,景舒云轻轻的叹了声气,眉梢紧蹙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最后还是踩着油门滑了出去。
    没有光亮在照着的时候,无边无尽的黑夜会瞬间将人吞噬掉,什么也不剩。
    如果说希望是光亮,那么流言蜚语就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它不会霎时让人致命,但它消耗意志,一点一点腐蚀,如附骨之疽。
    周末过去,又迎来新的忙碌的一周,唐秋白依照往常的时间坐在了办公室里,今天早上要开个会议,是有关近期农产品部门的工作会议。
    其它部门通常一周或者半月一开,唐秋白这边则是一开始,先是等资质下来,后是各种事情,反而就搁置了,到现在才开了有资质后的第一次会议。
    会议按照惯例也是需要提前邀请老板的,态度要摆好,当然老板有没有时间来,就是老板的事了。
    这也是让唐秋白头疼的事,前晚的事还历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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