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这样啊”
    “好了,”薛太后没什么耐心继续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了,“你既然全知道了,今日之后,哀家全当不知道此事,你也应当明白如何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她目光咄咄逼人的注视着她,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不,”
    “不那你到底想怎样还想逼宫不成”
    “侄女儿觉得您毫无悔过之心,且没有做出最明智的选择。首先,您应该向我死去的父亲道歉,其次,”她目光一瞬不动的盯着她,“让皇上退位。”
    “什么让荀儿退位不可能哀家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你们休想”
    “徐嬷嬷,”
    话音一落,徐嬷嬷闻令进屋,薛玉娇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只觉面前寒光一闪,雪亮剑尖直指胸前。
    宫墙外几条深长的甬巷里,密密麻麻的步弓马弓手,除了宫外,宫内诸多地方亦是安插了数名身手不凡的眼线,似乎只待一声令下,转眼便使整个王宫身陷重围。
    信王一身蛟龙紫袍,端坐于一方棋盘前,对面是年过半百的太师高远,一个传信兵往这边走来,附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信王微微点头“继续盯着。”
    传信兵闻令离开,高远落下手上一枚白色棋子,道“信王如何能够确信宁王是真心想要帮你你就不怕万一事后之后他反咬你一口别忘了,他不光是宁王,身上和你一样同样流着萧家的血,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我们大魏一品大将军,手上握有大魏近乎一半的兵马。你就不担心我们这样做,是养虎为患”
    信王轻轻摩沙着掌心那枚黑棋,神情泰然的沉吟片刻,随即道“本王信他。”
    天下皆知宁王手握重兵但忠心耿耿,几年前自己曾出兵西北时,曾数次被他救于危难,如今,为了让自己放心,还答应事成之后,待自己登基之日,便主动交出他手上的兵权,不仅如此,他还愿意举家迁出京城,打消自己的疑虑。想想也是,他若是要反,早就可以反了,何必等到现在
    信王虽然没有说这些,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他和本王的其他兄弟不一样。”
    闻言,高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希望是老夫多虑了。”
    另一边,萧湛按照往常一样练兵,一行人当日停于城门外十几里地,与信王的人里呼外应,等待出兵的信号。
    萧湛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数百亲随以及两万薛家军,两万多人之后,还有五万人马驻扎在军营随时等候号令。
    见久久没有回音,又渐留意到城头门卒情状似乎有异,出于一种经由百战历练出来的敏锐直觉,命亲兵后退。不过转眼,发现原是信王的人,立时松出一口气。
    对方传出一个暗号,萧湛一看暗号,得知宫中依然没有动静,心中一时急躁不安起来,蓦然就想起了上一次薛玉娇为他进宫,而他为她在宫外担惊受怕。
    这一次,莫名比上一次还要紧张。
    不一会儿,一个乔装打扮的亲信赶回来禀报“王爷,人已经安排进宫了,按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萧湛点了点头,问道“宫内情况怎么样,还是没有动静吗”
    亲信回禀道“没有。”
    孟霖帆见状打马上前“王爷先别急,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
    萧湛哪能不着急,想到薛太后心机深重,手段狠辣,心中就如同一万只蚂蚁在撕咬,思绪烦乱了片刻,斩钉截铁道“不行,本王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你再去打探一下,看薛太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行动”
    “是,王爷。”亲信领命而去。
    回过头来,那把长剑逼到薛玉娇的胸口,她先是心脏猛的一跳,然后很快又镇定下来“您以为,您今日杀我灭口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您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我们手上有大姐姐的那封手书,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陈述着您的罪行。况且,我的死讯一旦从这里散布出去,您就那么有把握外面的人会放过您曾经被您打压过的那些朝廷大臣又会善罢甘休”
    “什么意思”
    薛太后忽然对她质问道,转念一想,立时惊骇出声,“你们竟敢”
    薛玉娇没有正面回答,但薛太后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外面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布满了宁王的人马,除了宁王以外,怕是还有其他人的兵马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薛太后心中顿时失了分寸,大声呵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造反”
    薛玉娇平声回道“皇姑母千万别这么说,若论胆子大小,我们永远也比不上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由变得棘手起来。倘若外面真的有千军万马,机关重重,纵使她全力以赴与对方弄得鱼死网破最后结果也不一定会对自己有利。
    想到此,薛太后不得不顾全大局,有些犹豫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太后冷声问道。
    “您可愿以您的孩子之命为誓,重立君王,并且保证再不会妄想谋朝篡位,不得对我们薛家和宁王府有任何不利的行动,否则,人神共弃”
    起初薛太后沉默,忽然,嘴角轻轻一扯,笑容有些寒凉,她几步走过去拨开徐嬷嬷手中的长剑,重新注视着她,笑出声“你在威胁哀家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似乎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哀家很佩服你的勇气,你不愧是薛家将门之后。比起你那两个不成事的姐姐,你要优秀很多,哀家不得不对你另眼相待。可是,”
    说到这里,她目光徒然变得森冷,“可惜的是,哀家却不能再留着你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徐嬷嬷,动手”
    话音一落,刹那间,薛玉娇双目圆睁,受惊出声“皇姑母”
    与此同时,有人急忙推门而入,急声喊了一声,“姝儿住手”
    就在凌利的剑锋即将划过薛玉娇纤细的玉颈,眼看生出一道血线时,在这声急促的劝阻声中猛然又及时停了下来。徐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
    一个身着素色丝绵长袍的男人从门外闯了进来,紧接着外面涌进两列带刀兵卫严阵以待。
    当薛太后抬眼见到来人时,脸上的表情凝滞了许久,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姝儿,放手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男人缓缓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肩,一双温和饱含辛酸的目光炯炯的望着她,深情劝道。
    薛太后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任由他握上自己的肩膀,半天才嗡声说了一句“你怎么”
    她想说,“你怎么会来”,可是话到嘴边什么也没说出来。
    “姝儿,别再滥杀无辜了。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然后宁静的生活,厮守到老好不好”
    “连平,我”
    薛太后无语凝噎,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男人比起二十年前黑瘦了很多,眼睛多了几条细纹,除此外五官没有什么太多变化,整个人看起来一如当年一样温和文雅。
    赫连平继续道“她是我姐姐生前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放过她吧。也当放过你自己,好吗”
    突然
    “不好”
    薛太后眼睛红了一下,一时间似有薄薄一层水雾笼罩在眼前,猛然间挣脱开了他的手。
    “姝儿”
    赫连平拉住她的手,艰涩的问出口“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感情了吗”
    薛太后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杀伐果断多年,会遇到今日这般令自己优柔寡断的处境。
    赫连平,这个深藏在她心里二十多年的男人,与此同时,这个躲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她没想到过还会在有生之年见到他。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了你这个侄女,终于破例肯出来见我了。”
    薛太后忍不住苦笑道。
    赫连平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他纠结了一下,“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只是”
    薛太后替他说了出来“只是你不敢是不是我如今贵为太后,你我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们之间永远都有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
    赫连平叹出口气,点点头“不错。”
    不知何故,薛太后忽然痛哭出声“你是个懦夫是个骗子当初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你却躲起来不肯见我你个骗子你还回来做什么”一边哭着一边捶他肩膀,捶累了,颓然滑坐在地,喃喃念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有多么想你”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躲着你。”赫连平蹲下去一把将她抱住,举起三指对天发誓,“我赫连平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必定会用余生好好补偿你,倘若违背此誓,不得好死。”
    薛太后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咽咽的埋在他怀里,偌大的宫室内只闻低低的抽泣声。
    赫连平不住的抚她背心,对看愣了的一干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陪她待会儿。”
    话落,薛玉娇默默带着一干兵将带上门出去,等候在外。
    忽然想起什么,薛玉娇胡乱抓过身边赫连平的一名亲随,问道“宁王呢”
    那名亲随道“在城外等信号呢。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放信号出去等人来支援”
    她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略一沉吟“先不用。”
    这一等便是很久,久到日落西山天色渐黑,门终于开了。众人齐刷刷打起精神,个个神情戒备的望向室内。
    开门的是赫连平,他把门打开后,只唤薛玉娇一个人进去。
    薛玉娇并不知道接下来会要面临什么,但照目前形势来看,薛太后不会再杀她了。
    薛玉娇随赫连平进屋,两人走至薛太后跟前,薛玉娇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静下心来等她开口。
    因为刚刚哭过,薛太后的眼睛略显红肿,但眉宇间明显少了很多戾气,多了些许女人该有的似水柔情。
    “如你所愿,哀家答应你的要求。”
    薛太后终于松了口。而说出口的这一刻,竟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听她答应了自己,薛玉娇如释重负,转眼想到什么,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起她那含恨而死的父亲,声音哽咽了一下,含泪问道“那您可悔悟可有过对我父亲半点的内疚”
    她回视着薛玉娇,仿佛触动了感伤,眼中闪动着微小的光。须臾,徐徐说道“对于你的父亲,哀家深感抱歉。若能重回当年,哀家不会再选择这条路。这件事,是哀家糊涂。你恨我也无可厚非。等哀家入了黄土,再去向他谢罪吧。”说到这里轻声一叹,神色落寞下来,眸中一片凄凉迷离,“哀家会让荀儿退位让贤,而哀家往后余生,再不会踏进宫门半步。”
    不管她是诚心悔改也好,敷衍也罢,但现在看来,她同意了自己的条件。
    薛玉娇凝望着她,再没什么可说的,过了稍许,定下心来,和赫连平颔了颔首,表示感谢,旋即转身离开了。
    事情总算得以妥善解决,之后的三个月内,萧启荀主动让位给信王萧启元,随薛太后迁出金陵,而薛太后身边只带了两个服侍多年的嬷嬷,退到了远在西南的永安宫,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朝堂。早已不问世事多年的赫连平安顿好家中一切,也随薛太后悄然离去。
    此时此刻,萧湛搂着薛玉娇坐在腿上,正喂她吃早上新摘的梅子。薛玉娇启齿咬了一口,一双薄唇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酸吗”
    薛玉娇点点头“有一点,不过还好,能够接受。”
    萧湛唔了一声,道“我尝尝。”说完便直直的凝视着她的眼睛。
    一时间,空气凝固下来。被他盯的有些别扭,薛玉娇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要尝一下吗您这么看我做什么”
    萧湛强忍住笑意,旋即在她一副猝不及防的表情中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薛玉娇只觉一只柔舌在自己口中前后左右的翻搅,无意瞥到屋门并没有关严,不由含羞低头,双手轻轻抵开他“你干什么”
    萧湛若有其事地评价道“嗯,果然不是很酸,还有些甜。”
    薛玉娇顿时明白其意,含羞一笑,语气并没有恼,只是有点奇怪道“和谁学的,怎么突然变得油嘴滑舌的。”
    和他平日稳重的形象不大相同,少不了让薛玉娇好奇。
    萧湛只是偷着笑笑,才不会说是孟霖帆在身边给他灌输的,孟霖帆觉得他平日太过严肃正经了,好心建议他在夫妻之间加点“调料”,完了还专门给他举了几个例子,说是这样可以增进夫妻感情,增加两个人的亲密度。萧湛起初还不屑一顾,如今便半信半疑的用了。
    不过现在看来,女人果然受用。再想想,偶尔调调情,也没什么不好。
    嗯,只要她开心就好。
    “难道不甜吗要不为夫再尝一次。”说罢就要去亲她的嘴。
    薛玉娇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羞得脸颊粉红忙躲开他。
    萧湛故意调侃道“为夫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甜不甜,给我尝一口。”
    “不要。”
    恰时两人你追我赶,黏在一起有说有笑,正玩的不亦说乎间,忽闻一阵敲门声,薛玉娇吓得连忙分开身来。
    突然被人打断,萧湛立时沉了脸,略显不耐烦的看着门口问道“谁啊,没什么要紧事一会儿再说。”
    门口之人似乎顿了片刻,少顷,谨娘的声音隔着房门恭谨传来“是这样的,上次大人打了一只鹿回来,鹿肉已经腌制起来了,现在还剩了鹿尾,老婢担心放的时间久了会坏掉,准备浸成酒,这样有滋阴壮阳的功效。想问一下您的意见。”
    萧湛一愣。
    薛玉娇脸微微一红,想到每天因为那事都累的直不起腰,不禁嗔怪了一句道“你不知道,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哎呀,总之他根本用不着这东西。”
    门口,谨娘掩嘴一笑,回道“王妃误会了,壮阳只是补阳气而已,不一定是那个方面。”
    薛玉娇尴尬了一下,也不好再接。萧湛吩咐道“去吧,就按你说的浸成酒吧。”
    说话间眉飞色舞,心情转眼又愉悦了起来。
    谨娘应声告退,临走将虚掩的门仔细关好,方才离去。
    见人走了,萧湛展颜一笑,整个人竟带有一种朗月清风般的气质,转过头来开玩笑道“夫人什么时候思想也变得这么邪恶了。”
    薛玉娇红着脸背过身去,声音低低地,毫无底气的解释“我哪有。”
    萧湛被她一脸娇羞地模样很快挑起了内心深处的欲  望,从后面抱过她,含住她耳尖,吐气如丝道“玉娇,给我生个孩子吧。”
    身体被他完全蛊惑住,薛玉娇根本来不及回答他,轻喘间,下一刻,只觉胸前一凉,前襟已经被扯落一片。
    层层绮罗绡帐,将夏日的光线挡在了屋外。
    香帐内,锦衾璀璨,美人头上双插珠钗不知何时已经东一支西一支地零落掉在云枕,乌鬓垂散,玉肌雪肤。
    “玉娇,你可真迷人”
    萧湛一面吻着她闭着的眼皮,一面哼哼着赞美对方道。
    身下玉人儿两颊粉红,羽睫微颤,咬着下唇,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动情之声,声声酥骨。
    两人临入夜时前后醒来,薛玉娇醒来靠在床头,似乎在想什么,望着窗外一副入定的样子。
    萧湛拿起枕头放到腰后,跟着靠在旁边,见她粉颊上沾了几绺发丝,又美又俏皮,忍不住伸手拨拉了一下,问道“在想什么”
    薛玉娇回过目光,两人深情对视起来。萧湛欲再接着问,恰时听她说道“那日,倘若我没有活着走出去,你会怎样”
    萧湛愣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薛玉娇只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萧湛定定望了看了片刻,手指伸过去,帮她拿掉沾脸上的发丝儿,道“玉娇,当日真的是把为夫吓坏了,倘若你不在人世了,为夫也绝不苟活,”说到这里,两只黑漆漆的的眼珠子笃定般凝视着她,“并非虚言。”
    “我也是。”薛玉娇将头埋在他怀里。
    萧湛道“那日之凶险,只怕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吧我当时见迟迟没有动静,险些失了方寸,带兵冲进去要人。幸好你没有事,否则就算杀了那些人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薛玉娇并不否认“当时只差一点,那把剑就在我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线,幸好舅舅明国侯赶来的及时,这才让我逃过一劫。现在想想,依然后怕不已。”
    萧湛心中一揪,竟然没有听她提起过这些细节,不禁心疼的搂紧她道“不怕不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两人又亲热了片刻后,萧湛想起一事,道“对了,军中临时有点事,明日我过去一趟,可能要忙一阵子,我回来晚,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有什么事让人通传我一声就行。”
    自萧启荀让位萧启元登基后,按照之前萧湛对萧启元的口头约定,萧启元并没有让他离开。萧启元认为萧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先前在主张革新朝堂,和发展农业科技上面,都取得了很多不错的成果,于是便努力挽留他。
    其实,萧启元当初也只是想考验他一下,看他到底有没有野心,可是,直到自己顺利登基,他手里的兵符如约上交到自己手里之后,他发现,可能确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将兵符又归还回去,继续让他任职。
    “好。”薛玉娇答应道,“你安心忙你的就好,家里有我,有什么事,我会着人去和你说。”
    萧湛轻轻吻上她额头“此生能够拥有你,实属萧某之幸。”
    接下来,萧湛每天在外奔波,每天处理完外面的公务时都是深夜而归。好不容易忙完了这阵子,得以清闲几日,却发现,薛玉娇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变得情绪不高,每天恹恹的。而每次想要她时,见她兴头似乎并不高,于是这几个晚上,萧湛只抱着她睡觉,不再勉强她。
    此刻,两人沐浴后合衣上床,薛玉娇在他的目光里,仿佛读出了点什么。
    她凝视他,须臾,两只雪白藕臂环上他的脖颈,唇贴到耳畔,吐气如兰道“夫君,别忍着了。”话落,两瓣柔软香唇亲了亲他的面颊。
    萧湛闭目,深深呼吸了一口她的香气,一个翻身压下来吻住她的唇。
    顷刻间,薛玉娇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胸口立时传来一阵恶心。
    萧湛今日见客喝了酒,虽然刚刚喝了解酒汤已经冲淡许多,但依然可以闻到。
    忍了片刻,薛玉娇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爬起来趴到床边,猛烈吐了一口秽物。饶是如此,胃里此时依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萧湛大惊,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凑近前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没事,”薛玉娇摇了摇头,“应该是方才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有些不适。”
    萧湛一怔,旋即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是我不该贪杯的,我等下就去书房睡。你现在感觉如何我让人去请太医来。”二话不说,起身就要出去喊人。
    不过刚提衣服起身,薛玉娇胃里又是一阵抽搐难受,但因为方才已经吐出许多,这会儿便干呕了起来。
    她干呕的厉害,萧湛脸色大变,一边抚她后背,一边直着脖子朝外喊谨娘。声音极高,短短一会儿功夫,几乎把整个院里的家仆丫鬟都给招来了。
    谨娘大惊,慌忙一把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薛玉娇虚弱地趴在床沿边,地上一滩呕物。萧湛在旁,急得手忙脚乱。
    “快去传太医”萧湛急急忙忙催促道,完了又低头焦急问询。
    谨娘闻声立时反应过来,赶紧着人去请太医来。之后进屋,惊慌未定的走过去,看薛玉娇吐完了,只是脸色看着很差,于是关心询问了几句,得知她除了恶心之外,并无其它不适之处,立时微松口气。
    忽然有个念头腾然冒了出来,紧跟着,一颗心也跟着砰砰地跳了起来。
    难道是
    她目放异样,想起了薛玉娇的月事似乎有所推迟。
    虽然以前也有过推迟,但这次症状明显像极了怀孕。
    再说薛玉娇,自成婚以来,每次和萧湛房事后都会喝避子汤避孕,而就在近期,似乎也有一段时间了,突然再没有与她要过。
    她正准备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还没完全确定,唯恐自己猜错叫萧湛空欢喜,尤其萧湛,担心让他失望。
    迟疑了一下,强行忍住这个念头,转头对萧湛道“王爷不必过于惊慌,以老婢判断,王妃应是无碍。”
    萧湛脸色依旧凝重,一言未发的朝床边走来,谨娘起身让出位置。
    她其实心中也着急,站了片刻,转身出去等太医来。
    萧湛坐在床沿边,握住薛玉娇的手问道“还是不舒服吗”
    薛玉娇轻轻摇了摇头,整个人看起来软绵无力,十分虚脱的样子。
    萧湛心疼死了,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才好。
    “太医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说完转头又朝外面喊道,“赶紧去催一下”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正当萧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医匆匆赶来,谨娘迎上去,一边引他朝屋里走来,一边低声述说方才王妃的症状。
    当太医听到月事推迟以及方才呕吐,当即便往那方面想了。
    两人匆匆入内,太医见到萧湛,忙向他见礼。
    萧湛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忙催他进去道“你快看看她怎么样。”
    太医连声应是,旋即随萧湛转入内室。
    层层帏帐内,一个娇美的年轻女子合衣靠在床头,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他不敢多看,坐在几凳上,双指轻搭于从帘帐中伸出来的那只玉腕上,萧湛站在一旁寸步不离的盯着。
    不过片刻,太医便放松下来浮出笑容,站起身,转身作揖恭喜道“恭喜王爷,此乃喜脉。”
    萧湛呼吸一滞,一时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脸慢慢地转向床上的薛玉娇。
    薛玉娇听到“喜脉”两个字时,也惊呆了。下一刻,心里生出一种茫然无措之感。
    两道目光相接,室内静默了一瞬。
    谨娘当先满面笑容的贺喜道“恭喜王爷王妃”
    话音刚落,紧接着,屋内跪了一片,入耳皆是竞相恭贺和道喜的嘈杂之声。
    太医道“王妃现在身子弱,需得下官去开些药方来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萧湛终于有所反应了,整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喜悦无比的心情,只连声催促道“快去快去”
    谨娘见两人似有话要说,将众人支了出去,随太医去开药方。
    这一刻,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薛玉娇终于从起初的茫然里,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怀孕了。
    这一刻,心忽然狂跳不已。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欢喜,但好像除了欢喜以外,还有一丝紧张。
    还没平定下来,只觉眼前床帏一掀,肩膀被人搂了过去。
    萧湛几乎是扑上去一般将她紧紧抱住,紧到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脸颊严严实实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心脏飞快有力的跳动,也仿佛听到了他全身血液涌流而过的声音。
    “夫君,您抱的太紧了,先松开一些。”薛玉娇忍不住推了推道。
    萧湛闻声连忙将她放开,又笑又自责的连忙抱歉道“瞧我,我一时高兴差点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内心一阵狂喜。
    “真好,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玉娇,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他已经激动的险些说不出话了。
    薛玉娇微笑着点头。
    想起什么,萧湛抬起头,目光转眼蒙上一丝忧虑,凝视着着她“你愿意为我生孩子”
    毕竟之前,她还是排斥生孩子这件事的。
    “老实说,刚刚听到我怀孕的时候,除了欢喜外,是有一丝不安的,”薛玉娇迎着他的目光道,顿了顿,扬起笑容又道,“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的不安是多余的。”
    萧湛目露疑问的看着她,耐心等她说完。
    “您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摇头。
    “因为是您啊。孩子的父亲是您。”
    “从方才您脸上的喜悦妾身可以看出来,您会对我和孩子好,不会辜负我的。”
    萧湛心中感动,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十分肯定道“如你所见,为夫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一个又一个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上。
    在唇上辗转了片刻,忽地想起来什么,立时停下,一拍额头“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方才你便是闻了我嘴里的酒气才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的。”
    他忙将她松开,屏息小心翼翼地放她躺回到枕上。
    薛玉娇躺在枕上,抬手搭在方才被他抚触过的小腹上。小腹还很平坦,但这种感觉总觉得格外奇妙。
    这是一个新的生命,是她和萧湛爱情的结合所孕育而生的。
    她抬起眼眸,目色柔和的望着萧湛,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和她一样蕴藏着初为父母的温柔与喜悦,原本心底里仅剩的一丝紧张不安,在这一刻也被更加清晰的欢喜之情,彻底填满了。
    接下来,她只需安心养胎,等待这个孩子平安降临,然后与萧湛一起将她他抚养成人。
    她想过来了,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都一样会爱若珍宝。
    她想,萧湛应该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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