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走进来的那一瞬看,薛玉娇就觉察到了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和早上出门前的愉悦之色截然相反。
现在他莫名的就发起情来,这个样子,委实令薛玉娇感到更加古怪。
呼吸急促间,终于,她忙不迭的推开他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忍不住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湛撑在她身体两侧,从上而下的注视着她,少顷,身子一歪,泄气般倒在了一边。闭上眼,手背搭在额上,语气颓然的回应道“是有点事。”
他不想骗她。
薛玉娇听出他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疲倦,似有有心事的样子,心头一软,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柔声问道“怎么了妾身觉着您好像不大高兴。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室内阖然一静。
薛玉娇微微支起些身来,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月光下,他线条冷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微敛着双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
“你确定要听吗”萧湛倏然反问她道。
薛玉娇不明其意,但不难猜出来,他接下来准备告诉自己的话,很有可能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于是就沉默了。
萧湛纠结了一瞬,道“罢了,本王还是告诉你吧,”他翻了个身,将她搂进怀里,徐徐道,“今日谢尹安邀我去了玉兰坊。你当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吧”
“玉兰坊”
薛玉娇听完整个人都惊住了。借着微微的月色,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盯着他,紧张忐忑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玉兰坊,是金陵城里有名的歌舞坊,也可以说是一家比寻常妓院高级一点的娱乐场所。里面除了能歌善舞的妙龄少女以外,还有陪客人睡觉的风尘女子。总之,是世上几乎所有男人都最喜欢去的地方。
萧湛感觉出来她的不安,连忙温柔的抚着她后背,安抚她道“你先别紧张,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同他喝了点酒而已。”
薛玉娇听他这么说,果然渐渐放松了许多。但一想到对方是谢尹安,旋即又愁眉紧蹙起来。
“妾身相信您。只是心里有个疑问,他拉您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她问道,语气尽量维持镇定。心里想着总归不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
萧湛轻声一叹“还能做什么,他一直来就处处与我为敌,而本王娶了你,想必心里义愤难平。这次邀我喝酒表面是打着联络感情的幌子,实则司马之心,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薛玉娇娇嗔了一句“您既然都知道,那为何还去赴约”
萧湛侧过头,表情认真道“为了查案,查你父亲的死因。我接近他,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薛玉娇心中不知作何滋味,须臾,问道“您可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他摇摇头“他城府很深,并不轻易透露一丝消息。我问了他很多问题,他要么早就与谢卓串通过了想好了搪塞我的答案,要么就假装喝醉含糊过去。”
薛玉娇一言不发。她早就料到不好查,但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萧湛又道,“不瞒你说,其实在你向我开口查你父亲死因之前,我就一直派人在调查他。但查了这么长时间,人证物证仿佛全部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踪迹,只查到他在城里私运,开了一家赌场,以及做一些皮肉生意。总之,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薛玉娇略一迟疑,道“妾身知道了。”
按照常理,她应该大大方方的回复您但去无妨,妾身不是善妒之人。
但话到了嘴边就立刻改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只想让他属于自己一个人。即便这种想法很自私,也很不切实际,但她就是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这个男人。
尤其想到前世谢尹安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一个个每日什么都不干,只一心想方设法的算计和诋毁她,她就感到头疼和心累,于是更加不愿意萧湛的身边将来也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届时她不仅要和这些女人斗智斗勇,还要面临被夺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宠爱的风险。
而如今和前世心境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对谢尹安的感情并不似对萧湛一样深。纵然谢尹安寻花问柳,她内心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变化。
听萧湛说什么也没做时,她第一反应确实相信他真的没有做什么,但还是为以后担心起来。毕竟那种地方诱惑力太大,哪天真的把持不住出个什么万一,她不敢去想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
从没有发现,原来她竟是这般善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