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朝华武功再高,终究是凡人之躯,这一顿鞭刑,险些要了他的命。虞芳铃不敢疏忽,时刻守在他身边。
上了药后的少年,迷迷糊糊又睡去,连晚饭也没吃几口。
他睡着的样子,莫名的乖巧,虞芳铃坐在他床边,忍不住拿手抚着他浓密的睫羽。
到了半夜,百里朝华忽然发起高烧,虞芳铃用冷水浸透布巾,始终无法替他降温。
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似乎极为不舒服。
她唤了几声“七公子”,百里朝华始终没有反应。
“糟了,烧糊涂了。”虞芳铃自言自语了一句。再这样烧下去,怕是会烧坏脑子。
虞芳铃放下布巾,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对百里朝华道“我去请大夫。”
百里朝华烧得神志不清,她这一句话也没指望百里朝华会回应。
虞芳铃起身欲走,一只手蓦地伸出,扣住了她的手腕。虞芳铃惊讶,垂眸对上百里朝华的目光。
百里朝华眼眸半睁,双颊因为高烧晕开两团红晕,他烧得神志不清,手劲却极大,紧紧箍住虞芳铃的手腕,虚弱地开口“别请大夫。”
自从他挨了鞭刑后,虞芳铃好几次提过请大夫,都被他拒绝。虞芳铃瞧着他这副快要病死了,也不肯请大夫的模样,忽的想起百里朝华人物简介中曾提及过一句“怕苦”,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七公子,你不是怕喝药吧”
百里朝华只是固执地重复着“别请大夫。”
“好了,好了,不请,你先松开我。”虞芳铃哄道。
百里朝华明显听出她的哄骗之意,箍住她的那只手,力道收得更紧了。
虞芳铃“”
百里朝华再次昏昏沉沉睡过去,他睡着后,也不忘抓紧虞芳铃的手腕。虞芳铃无奈,只好继续用冷水替他降温。
好在百里朝华内功深厚,高烧到了后半夜就退了。折腾大半夜,虞芳铃也累了,趴在百里朝华的床畔,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百里朝华也已松开她的手。
虞芳铃揉揉脸颊,神志登时清醒几分。她瞧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百里朝华,不过才一日的功夫,百里朝华的脸颊就明显憔悴下去,稚气未脱的面容蒙上灰白之色。
虞芳铃心想,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百里朝华既不肯让大夫入府,不如她去府外找大夫开药,再哄他喝下去便是。
虞芳铃喂了百里朝华早饭,百里朝华受了伤,行动不便,早膳吃的是流食。少年的胃口比昨日好了许多,至少能吃下一整碗米粥,见他精神状态恢复了些,虞芳铃放心地出了门。
她去街上的药铺里买了几副内服的药,又去点心铺买了几盒刚做出来的点心。她用的是陆曼青的脸,怕被百里朝云的人识出,就用面纱覆面。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顺便在街头逛了逛,用的自然都是百里朝华的钱。
她入百里山庄还未领过薪俸,就当提前预支自己的薪俸,况且这些东西大半都是给百里朝华买的,这样一想,这些银钱用的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经过一个摊子时,忽闻一道谄媚的声音搭讪“小娘子生得甚是标致,不如跟大爷回家,吃香的喝辣的。”
虞芳铃以为遇到了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循着声源处望去,跌入眼帘的竟是只五彩斑斓的鹦哥。
“我约莫是听错了罢。”虞芳铃一副见鬼的表情。
那鹦哥见她望过来,登时兴奋地跳着“吃香的,喝辣的”
“这鹦鹉成精了。”鹦哥摇头晃脑的样子,把虞芳铃逗乐了。
“大爷生得俊,跟小娘子回家”鹦哥展开翅膀,向虞芳铃展示着自己美丽的羽毛。
虞芳铃“”
“姑娘,这鸟儿与你有缘,买下它吧。”摊主见虞芳铃起了兴趣,连忙推销起鹦哥。
鹦哥学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达官贵人都喜欢买只鸟儿放在家中,没事逗两下。偏偏这只鹦哥话多,通常一开口,就是调戏客人,把客人得罪了个遍,在此处卖了一个月,也没有卖出去。
“小娘子,买我买我”这只鹦哥不知同谁学的话,语气中尽是油腔滑调,把登徒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虞芳铃用手戳了戳它毛绒绒的胸脯,逗着它玩“除了这句,还会什么”
鹦哥滴溜溜的眼珠子看了她一眼,竟张开嘴,拖长了声音,发出一声狼嚎。它一开口,附近的几只大黄狗,立时警惕地朝这边张望过来。
虞芳铃被它逗得哈哈直笑。
“会学狗叫吗”
“汪汪”
虞芳铃更是乐不可支。
“多少钱,我买了。”虞芳铃想到百里朝华那张堆霜砌雪的脸,心神一动,摸出银钱,将鹦哥买下了。
买回去逗个乐子也行,还能当狗使,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