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平凡而又普通,却又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样每当她面临着什么困难或是感到消极迷茫的时候,只要稍稍回过身去,总是能够看见母亲为自己端来一碗暖暖的鸡茸蘑菇热汤,亦或是能够听见父亲的几句略显唠叨却又语重心长的教诲。

    可现实是,每当她回过身去,她只能发现自己的身后原来是空无一人。

    而在厄休拉的眼中,阿佳莎看见魔杖被摧毁之后的则表现堪称诡异。她既没有大哭大叫,也没有朝着自己发泄她的怒火。她只是静静地、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阿佳莎的这种反常表现无疑令厄休拉感觉自己的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就在她打算开口挑衅些什么的时候,却没有料到,阿佳莎会在这时小声地低笑起来。

    一开始,她的笑声还是轻柔缓慢而又断断续续的,可紧接着,她的笑声却渐渐地变得尖锐刺耳起来,直至她最终开始无所顾忌地放声狂笑着笑得浑身颤抖,笑得天花乱坠,笑得几乎就快要直不起腰来。

    阿佳莎的笑声令厄休拉感到心里发怵。她警惕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阿佳莎,但又同时意识到失去了魔杖的这个女孩,对她而言早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你在笑些什么”厄休拉冷冷地质问道,手中的魔杖依然朝着阿佳莎。

    阿佳莎昂起了头,厄休拉这才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神情。奇怪的是,明明这个女孩的面容依然如旧,可在厄休拉看来,阿佳莎双原本明亮澄澈的琥珀色眼睛好似一下子变得阴沉而又晦黯起来,失去了其中所有的光亮。也同样是在这时,厄休拉才猛然惊觉原来她豢养多年的猛兽,终于开始显露出了獠牙

    “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可悲吗,夫人”阿佳莎问。

    “什么”阿佳莎的这个疑问瞬间便激怒了厄休拉。她认为她好似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被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人,明明应该是她才对。

    “其实很简单,你最可悲的地方就在于你从来就没有在为你自己活着,夫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筹码的阿佳莎大概是真的无所畏惧起来,她从容地微笑着,眼睛直勾勾地与厄休拉对视着,“不,我这么说,并不是指你这一生都在为孩子或是家庭操劳。事实上恰恰相反,你这一生,就没有为你自己活着,也没有为你所爱的人活着。你知道你一直在为什么人活着吗这才是最可笑的部分你一直在为死人活着。”

    厄休拉猛地一怔。

    “你说你恨我,是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孩子。可你仔细想想,我的母亲是谁,这真的重要吗”阿佳莎接着反问道,“不管她是什么赫夫帕夫学院出身的泥巴种,还是圣芒戈里的某个护理师,亦或者是倒翻巷两旁的其中一名妓女;不管她到底是叫维拉格雷厄姆,还是叫什么玛丽道森还是劳拉卡尔顿,这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

    厄休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阿佳莎正反客为主地朝她步步逼近着,“哦,得了吧,她压根就不认识你,可你呢你几乎为了这个你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幻影,足足地赔上了你的前半生,难道不是吗就回想一下你前半生都做了些什么吧,夫人,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一直都生活在仇恨中,将自己的生活尽数变成了仇恨。而你仇恨的对象呢她早就已经死了她早就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夫人,恕我直言,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愚蠢地把一副好牌给打得”

    “啪”

    没想到阿佳莎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厄休拉就已经恼羞成怒地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这一耳光来得实在是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阿佳莎被她的力道给逼得生生向后倒退了好几米。她感觉自己右边的脸颊正火辣辣地发烫着、肿胀着,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快活。

    她明白的,厄休拉在从前纵使再怎么厌恶她,也不会亲自动手打她因为她认为她身上的血液是肮脏的,认为触碰她是对于自己的一种羞辱与玷污。

    可现在

    “钻心剜骨”

    只不过,厄休拉并没有给予阿佳莎任何喘息的时间。阿佳莎还没来得及感受那苦涩的喜悦,下一记钻心咒便已经无情地朝着她袭来。

    西里斯在早晨是被彼得的定时闹钟吵醒的。

    “咕咕咕”

    “起床啦”

    “太阳已经照到屁股上啦”

    西里斯烦躁地深吸了一口气,将覆盖在身上的毛毯踹下了床,接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对准了书桌上的那个该死的嘈杂的闹钟就是一记“粉身碎骨”。很快,彼得的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便化作了一摊无用的废物碎片,而它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彼得佩迪鲁先生,对此不仅毫不知情,并且仍旧平躺在床面上呼呼大睡着。

    圣诞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但是西里斯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有关阿佳莎的消息。刚开始,他还指望着自己的“小女友”能够主动地给自己寄来几封圣诞祝福,可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想法完全是痴人说梦了。因为在假期开始的几天后,他不仅没有收到任何阿佳莎的来信;就算是他本人寄过去的信件,阿佳莎也没有给予自己任何的回信。

    这个该死的、不知礼数的斯莱特林

    她怎么还有脸去谴责格兰芬多都是一群没有礼貌的莽夫

    事实上,这也不是阿佳莎第一次这么做了。早在暑假的时候,面对着自己的“郑重道歉”,我们的格林格拉斯小姐也同样表现得疏离而又冷淡。西里斯几乎能够想象得到阿佳莎回到学校后为自己辩护时的模样她一定会表现得一脸坦然,然后告诉自己,她在圣诞假的时候忙得要命,完全没有那个时间给他回信。

    西里斯一面想着,一面却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书桌。一封写到一半的信纸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在信纸的旁边,放置着一支羽毛笔和一罐深红色的墨水。

    看见了那封未完成的信件,西里斯的内心又止不住开始动摇了起来。他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一直到嘴唇开始渐渐泛白也没有松开。

    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渴望学校能够快点儿开学,因为开学之后,他就能够再一次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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