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施野 (2/2)
施昼看着卫瑾此时精神气差外带半死不活的模样,有些对不住人又觉着有些好笑。
他咳了几声,把笑意压下。
卫瑾一听就知道他心思,当即就坐起身,做势要扑到施昼身上给人一个教训“你还想笑”
施昼一把搂住人,拍了拍人的背“不是,我”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施昼听见这嗓音就生烦。
他二哥莫名其妙的对他充满了敌意。
施昼松开卫瑾,转头去看,施野已经坐在了自个的位置上,就在他位置的后面。
“友人之间的安慰以拥抱来表现又如何能称之为失礼”施昼冷声道。
他又扬起一抹笑,凑近低声对施野笑着道“先前二哥与那位宫女间的搂搂抱抱,又成何体统呢”
施野脸色霎时一沉“你如何看见的”
施昼脸上笑意不减,轻声道“还真有啊。”
施野瞬间握紧拳,青筋都显出来了“你诓我”
施昼挑眉“怎么”
施野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闭嘴,转回去。”
施昼笑道“我偏”不。
话未说完,就听见夫子说晨读开始了。
施昼只好转回去,旁边的卫瑾吃瓜吃的有点撑,小声道“漂亮。”
下一刻夫子的厉喝就响起“卫瑾”
卫瑾瞬间站起身“夫子何事”
夫子看着他道“背诵昨日教学那篇文章。”
卫瑾心下一喜,道“夫子,我昨日没来啊。”
夫子到底年纪有些大了,记不太清事,听卫瑾说了才想起来,沉吟了下,道“那就请隔壁的五殿下起身背诵。”
躺着也能中枪,施昼心梗。
他昨夜温习过之后,还有点印象,起身流畅的背诵完了,夫子才放过他们两人。
经过这一出,晨读顺利的过去,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夫子叹了声,这群小崽子果然还是得被吓唬几下才听话。
就是欠。
转眼就到了下学的时候,夫子布置了任务后,年龄小的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了,剩下的都是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
他跟卫瑾走时又看了施野一眼。
施野恰好也在看他,发现他的视线后,又快速的移开视线。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两三次了。
施昼虽心生疑惑,但也不想去探究清楚。
他跟卫瑾出了门,就往他的宫殿走,走了一会儿后,周围就没多少人了。
宫中道路一向冷清的很。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施昼”响起。
施昼转身一看,是施野在叫他。
等施野走到他的面前,施昼才问“二哥,有什么事吗”
施野吸了口气,看着施昼,却是对周围的太监宫女道“都退下。”
卫瑾只好也去了远点的地方避退。
施昼冷声问“有什么大事”
施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宫女,是因为她突然跌倒,恰好我就在一旁。”
施昼很是惊奇,施野改性了特地来向他解释这个还是说怕他说出去坏了施野名声
施昼只好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卫瑾也不会,你没必要特地过来解释。”
也不知这解释是不是真的。
施野皱起眉,轻嘲“不用,这等事你就算说出去也无妨,我何曾在意过”
施昼很是冷漠的“哦。”
施昼又问“还有事吗”
施野顿了下“没了。”
于是施昼朝一直望着这边的卫瑾招了下手后,转身就往之前的路走。
没走多久,回眸一看,施野的背影已经离他很远了。
卫瑾问“怎么了二皇子居然破天荒的来找你。”
这两人关系是真的不好,卫瑾作为伴读,看了几年,深有体会。
施昼只摇头“没事,你记着别把今日听到的话说出去就好。”
卫瑾来气了“我是那种嘴欠的人吗你信不信的过我”
施昼只好安抚人“不是不是,好了,等下回到殿中我们休息下,再做夫子的作业。”
卫瑾应下“夫子也是狠,居然拿会试的试题让我们写文章。”
施昼也很是头疼“举人们九天写完的试题,让我们一日就赶出来。”
太狠了。
虽然坚持的很辛苦,但第二天施昼还是成功完成了任务。
又过了几日,殿试。
日暮后,施昼领着人去殿旁看了几眼,去的途中恰好同出来的贡生们撞上。
他一眼望过去,瞧见楚青痕落在后头,却不再是孤单一人,周围已有了三四个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他。
楚青痕感受到这股视线时,抬眸就跟施昼的眼神撞上。
两人隔着人群对视。
楚青痕向施昼颔首。
他今日穿的是正经的宫内皇子服,他一路走过去,周围的人就避让开,向他行礼。
施昼跟几个眼熟的说了几句话。
楚青痕就差不多到他面前了。
“楚公子。”施昼道。
楚青痕行礼后,道“殿下。”
他这番平淡的模样,反让施昼心生疑惑,楚青痕为何对他是皇子的身份没感到半分惊讶
“自从楚公子作出那首诗后,本殿就知今日能在殿外与公子相见。”施昼说着场面话。
楚青痕此时也仍是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模样,还是同之前一样寡言少语“殿下过誉了。”
施昼突然想起他三哥也好白衣,但两人终究是不同的。
楚青痕的白衣是清冷高洁。
施斐的白衣却是温润和雅。
“那就祝楚公子,前程似锦。”
“多谢殿下。”
等楚青痕说罢,施昼就继续向前走,与楚青痕擦肩而过。
施昼大抵对在场之人的相貌有了个印象后,就转身去御书房了。
去找皇帝,探探口风。
太监通报之后,获得皇帝许可,施昼就进了御书房。
他跪下来行了礼。
皇帝沉声道“怎么过来了”
施昼跪在地上,丝毫不脸红“儿臣想父皇了,就过来看看父皇。”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过来。”
施昼立刻站起身,走到御桌前,瞅见桌上叠着的厚厚一层纸张“这是方才殿试的考卷”
皇帝应了一声“嗯,你同朕一起看看。”
施昼说了声好,他走到皇帝坐着的椅子旁,很是熟稔的蹲下来,这个高度他刚刚可以看见桌上放着的纸张写了些什么。
桌上摆着的赫然是楚青痕的考卷。
施昼看了眼试题,大致意思是若是蛮族最近在准备入侵我朝,那么是我朝率先开战,还是安抚蛮族为主,再写出具体做法。
狠还是皇帝狠。
这试题看似简单,但不管是主和还是主战,儒生在朝上站队就立显分明。
在这些人还未入朝的时候,就可以分辨出这些人大概会站在哪派。
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明了了。
楚青痕主战。
施昼扫了两眼,华彩的文章,方法也可行,推举的将军也很合理。
皇帝问“如何”
施昼道“甚好。”
皇帝又拿出一份卷子压在楚青痕的上面“朕觉得这份也不错。”
这是会试的第一名写的,世家中很有名声的那位简公子。
简若生主和。
一份主战,一份主和,简直是天差地别。
施昼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只能道“这份也甚好。”
皇帝问他“施昼,你觉得哪位,可夺状元之名”
施昼一下就怔住了,皇帝摆了一个大坑给他,
楚青痕平民出身,简若生却是含着金匙出身。
一份主战,又一份主和。
皇帝这是想看他,究竟是站在世家那边还是站在平民那边,对蛮族又是主战还是主和。
施昼许久没回答。
皇帝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