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行了半日,过了晌午,才到了第一个落脚的驿站,南乔眼睛红通通的,神色上已没什么异样。

    途中等她哭累了,宋如希才倒了点凉水湿了帕子替她擦干净脸蛋,不然真不知顶着一张花脸要怎么当着一众随从的面下车。

    “驸马。”压着嗓子哭久了,南乔的声音有些嘶哑。

    “公主有何吩咐”一踏进房内,南乔就摒退了随行宫女,单独跟她待在一块儿,宋如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南乔迈着步子走到窗边,头上的步摇叮铃哐啷直响,“如今出了宫了,咱们就别这么公主来驸马去的了,太拘束了。”说着伸手推开窗,四处打量了一眼,“再说叫旁人听见也不方便。”

    直呼公主名讳似乎不太妥当可是公主公主的叫,确实很奇怪不是吗

    南乔一回头,就看到一脸纠结的宋如希。都敢冒名上京科举了,现在又胆小起来了,真有那么为难吗

    略一思索,南乔故作认真问道“夫君是要称我娘子呢还是要叫我夫人呢”

    看宋如希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南乔才走到她身边吃吃笑道“不如就学学我父皇,唤我乔乔好不好”

    南乔的脸就凑在宋如希跟前,一对儿大眼珠子直勾勾、扑棱棱的盯着她,眉脚吊得高高的,唇色红艳欲滴,隐隐约约还散发着淡淡的脂粉香味儿,衬着墨色的宫装,像个勾人的妖精。

    乔乔么宋如希鬼使神差的应了声“好。”

    “夫君”南乔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浑身发酥。“乔乔乔。”

    方才也见过南乔这副样子了,没想到用到自己身上是这么个滋味儿。

    “身上的宫装穿着好累,夫君可不可以去马车上帮我拿两件替换的便装上来”

    她身上也还穿着祭天的礼服,出了京城,是该换了,不疑有他。宋如希点头,“好。”

    目送宋如希出了门,南乔定了定神坐下,既然已经过了午时,朝堂之上应该有动静了才对,“符流。”

    从窗外翻进来一人,满脸戏谑,装模作样捏着嗓子学道“有什么事儿找人家呀乔乔”

    南乔翻个白眼,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符流身上扔,“少给我贫嘴,有正事儿要叫你办。”

    南乔七岁的时候,符流就跟在她身边了,那时候他五岁,是个爱哭的鼻涕包,整天嚷着要娘亲,南乔那时候贼烦他,同样没有娘亲在身边,她还不是一个人好好的在宫里待着

    可是父皇说符流是母后送给她的护卫,要好好教导他。

    南乔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要送这么个鼻涕包给她做护卫不过她不明白的事多了,从来也没人在意。

    比如为什么母后常年住在外公家养病她问父皇,父皇只是笑着告诉她等母后病好就会回来了,可是没过多久,就等到了母后的死讯。

    鼻涕包就鼻涕包吧,至少能跟她做个伴儿,教出来还能保护她。

    瞧着符流吊儿郎当贱兮兮的模样儿,南乔心想,她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了,怎么好好儿的鼻涕包就长偏了呢

    符流往后一仰,轻松接住了茶杯,嘿嘿一笑“你倒是快点说呀”说着往窗外一瞟,“再不快着些你那个驸马要回来了。”

    南乔换了副表情,也不废话,“云烟她们到现在也没传信过来,我有点儿不放心,你回去一趟,看看朝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啊”符流猛一拍额头,一副懊恼委屈的模样儿,“传了,忘了跟你说了。”又瘪瘪嘴,“你跟你那驸马你侬我侬的,人家都没有说话的地方。”

    南乔忍着火气,咬牙切齿,“信上说了什么”

    “原户部左侍郎余承连经查受贿白银一万余两,京郊良田五十亩,粮油铺子二十间,圣上大怒,左迁顺天府府尹,罚俸三年,没收所受赃银等。”

    符流歪头细细品味了一遍,不屑道“才降两级哦。”

    却瞧南乔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满意,符流思索片刻,难得一本正经地开口“南乔,云烟还说,苏元礼那边的人在查云倚楼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南乔揉揉眉心,“你先回去一趟,在老二老三回来之前确保她们的安全。云烟能解决便罢,解决不了你就出手。”

    符流点点头,作势要走。

    “你这边能行吗”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南乔以手扶额,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去吧。”

    符流还想说点什么,却听门外脚步声响,当即闭了嘴,敛了声息脚步一点翻出窗外上了屋顶。

    宋如希叩了叩门。

    南乔强笑着迎了出来,见宋如希怀抱着两套常服,扑上去就撒娇“夫君怎的去了这么久”语气有些委屈。

    抬眼却瞧见宋如希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女,面上羞了羞,不自觉又摆起了公主架势。

    宋如希条件反射,“微臣知罪。”

    南乔噗嗤一笑,“夫君忘性真大。”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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