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犯难了。

    “乖,不哭了。”

    低沉而生硬的声音打破着呜叽哭叫声,苏小年只看了他一眼,又哇地哭起来了。

    这哄得也太勉强了。

    他才不是这么好哄的。

    哭到现在,他都快要哭不出来了,只抽嗒着吸溜着鼻子,不让里面的鼻涕给掉下来。

    没效果,程北抿着嘴,将帕子塞回到口袋里,抱起小家伙,帮忙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湿哒哒的小脸蛋很快揉成了一团。程北倒没在意,小家伙现在是不流泪了,大概是将所有的泪流光了。现在只皱着眉吸着鼻子,哽咽的咕噜声闷闷的从胸腔里发出来。

    起伏间,胸口一下一下地抵在他的掌心里。

    程北说道“我喂你好不好”

    嗯叽叽

    男人在说什么,投喂他吗

    上一秒还哭得快要晕眩过去,下一秒他就精神抖擞地竖立起小耳朵,明明眼睛里还挂着水花,但还是一脸期翼地盯向,远处窗户上的万年青。

    真的快要吃掉它吗

    那可是最后一盆万年青了。

    跟着程北去过两次培植院的苏小年很是明白,这万年青对程北来说意味着什么,日常百姓一个月只能领一盆绿植回家。培植院虽然财大气粗,可空气质量差,天空整日雾气蔼蔼,日常见不到阳光,缺少日晒与光合作用,那绿植离开了培植院,根本存活不了多久。

    程北作为军部少帅,每个月也只能领三盆绿植。可是,他已经透支了程北下个月的绿植,还又格外得到了培植院的三盆绿植。

    这一盆,他再如何护食都明白,对程北来说有多重要。

    程北将万年青搬来到苏小年面前,摘下一片叶子递到他的面前,用尽了毕生最温柔地声线说道“吃吧。”

    苏小年没有动。

    鼠兔精对植物无法抵抗的本性怂恿着他,只要凑上前,就能吃到这一口肥美香甜的新鲜绿叶。只要吃完了面前这一盆万年青,他就能恢复一丝灵力,催生紫藤花的种子。

    可

    苏小年还是没有动。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抬起如同深渊般的双眸望向男人。男人并没有太多情绪,永远的冰冷冷的,只有那双眼睛,此刻多了些其他的东西,他看不明白那东西是什么,但能感觉到是善意。

    下一刻,他抬起爪子推开那片近在咫尺的万年青。

    “叽叽叽。”他不能吃。

    程北薄唇轻抿,他看着他,目光沉沉。

    下一刻,程北收回捏着叶子的手,起身将那盆万年青搬回到窗户上,边上有一个水洒壶,程北提着那水壶给万年青浇上水,松了松盆子里不多的土。

    那土是新鲜的颜色,散发这新鲜的味道。

    苏小年目光微变,他似乎遗漏了什么,此刻才恍惚见发现,他要找的新鲜干净不受污染的泥土,不就在眼前吗。

    他欣喜地跳起来,整个身躯飞跃到窗户,开心地抱住那盆万年青,“叽叽叽”地叫了起来。

    哭一顿,是有用的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他又抬爪爪子男人的手臂,顺着手臂攀爬到肩膀,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的暴露在外的脖颈,吧唧一下,欢快地亲了一口。

    程北“”

    他被一只鼠兔给调戏了

    某鼠还陷在欢喜里,调戏了人就跳下来,咚咚咚地跑到书柜里,短小地爪子扒拉着那缝隙,扒拉了许久,没将里面的东西给扒拉出来。

    “叽叽叽”

    塞太里面了,拿不出来

    程北蹙着眉,弯下来腰来看他,问“你在做什么”

    今天小家伙太奇怪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嫌弃他,一会儿亲他。搞得他情绪都不宁了。他倒是没想到,养只宠物,会如此劳累。

    揉着疲惫的太阳穴,他提溜起小家伙抱到怀里,取出书柜里的书籍,抽拉的瞬息间,有颗深褐色如同咖啡豆大小的东西从夹缝里掉了下来。

    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原来小家伙要取的就是这个。他拾起种子捏在双指之间,目光微冷地瞥向小家伙。

    “叽叽叽”那颗种子能还给他吗

    见种子被程北拿走,苏小年都怂了,都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地瞅着,弱小无助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

    程北没说话。

    “啪嗒啪嗒”

    楼外下起了大雨,这场雨酝酿了三天,终于在这个时候倾盆而下,狠狠地拍打着外面的玻璃窗,狂风从缝隙里透进来,鼓动起窗帘,窗帘随着风的涌动飞舞,被取出来的书籍跟着哗啦啦地翻动着。

    苏小年听到了吵杂声与错乱地脚步声,屋子外街道上有人群跑过,好像在避雨,骂骂咧咧地喊着这雨几时不下现在下。苏小年心中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跟程北还在胶着,这雨偏偏就下了。

    眼见种子可能失之交臂,再也回不来,他又想哭了。

    两人离得近,他能听到男人平静的呼吸声,男人把玩着手中的种子,来回端详,就差将种子解刨,接着目光凛凛地落到自己的身上,说“这是你的东西,什么时候藏的你写出来,我想知道。”

    苏小年听出来了,是不容反抗的口吻。

    他没动,只盯着那颗种子。

    “不说也没事,这颗种子归我了。”

    “叽”

    不行,这是他的。

    苏小年咬着上臼牙,剧烈地挣扎起来,可男人握住了他后面的脖颈肉,他没法挣脱出来。

    见小家伙终于有了反应,程北微不可查地轻扯嘴角,夹在指尖的种子一松落到自己的手掌心,握住。

    “你写出来,我就还给你。”

    说罢,程北提着他,放到桌面上,打开自己的光脑,调到搜索页面,示意他写出来。

    这是不写不罢休的程度了。

    苏小年咬着臼牙,半响,对种子的渴望战胜了自己的傲骨,傲骨算什么,没有种子就啥也没有了。鼠兔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恢复了灵力,一定打得男人满地找牙。

    最后还要拍拍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不屑地说道欺负老子,你还不够格。

    嘿嘿,这么一想,苏小年觉得男人也不可怕了。

    他抬起手,对着虚拟键盘敲敲打打地打出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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