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盯着她手中的鸟儿,也是着急,“你是不知道,这只鸟是隔壁那位张老太的心头宝,据说还是她儿子从国外特地给她带回来的。”

    林草草听她这么说,是真的急的快哭了,“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出什么事了”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的顾尧岑瞧着两人杵在门口嘀嘀咕咕,皱着眉头就走了过来,一看到林草草手中的小彩鸟,眉头皱的愈加紧,“你把别人的鸟带回来做什么”

    “我我用玻璃珠打了它一下”听到她的声音,林草草立马看向她,也不似以往对着她张牙舞爪的态度,“姐姐,怎怎么办啊我也不是故意去打它的,是它一大早就在我房间外吵我睡觉,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它”

    顾尧岑瞥了她一眼,到了嘴边的训斥,在对上林草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时,又压了下去,再张口时,语气也缓了下来,“它还有气儿,你把它给我,我赶紧送去宠物医院看看。”

    说罢,顾尧岑就从鞋柜上方的储物格拿了车钥匙。

    林草草把小彩鸟递过去,也跟到了她身后,“我也去。”

    “你穿着这衣服去”顾尧岑瞥了她一眼,换了鞋,又朝苏姨吩咐道“苏姨,你去张老太那边说明一下情况。”

    苏姨看着一溜烟地往楼上跑了的林草草,点了点头。

    顾尧岑也往楼上看了一眼,再度开了口,“就说她的鸟摔在我们窗户下不动了。你也别多想,我只是担心张老太如今上了年岁,容易拧不清,到时闹腾起来,两边都不好看。”

    苏姨眨了眨眼睛,笑得十分暧昧,“我知道的。”

    顾尧岑看她这副样子,无力扶额,也懒得和她解释什么,上了年岁的妇人,都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很快,边跑边扒拉着头发的林草草就从楼下跑了下来,“我换好衣服了。”

    顾尧岑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外走去,林草草小步跑着跟在她后头。

    大概也知晓自己闯祸了,平日作天作地的不良少女难得安分,一路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两只眼睛盯着那只快要断气的鸟。

    顾尧岑时不时地扫她几眼,到了宠物医院,顾尧岑又把那只小彩鸟接了过来,娴熟地去挂了号,把小彩鸟送进了急诊。

    如今养宠物是一项潮流,宠物医院的规模和设施都堪比市区的大医院,各种检查的设备一应俱全。

    小彩鸟被护士送去检查后,顾尧岑就用纸巾擦了手,坐在等候室外的椅子上,安静耐心地等着。

    不同于她的沉稳,林草草始终都是一副魂不守舍,坐立难安的惶急模样。

    顾尧岑打量着她,心中却有些好奇起来,半个月前,这个不良少女带着一群小混混打群架进了局子,当时鼻青脸肿的一副模样,她去领人的时候,也没见人心虚害怕。

    如今因为打了一只鸟,反倒是一副天塌了的架势。

    真是稀奇。

    顾尧岑兀自打量了一会,看到她那撮小呆毛,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这家宠物医院是整个g城最好的,你别担心。“

    林草草偏头看着她,就在那一瞬间,眼睛倏地就红了,“我真的只是吓唬吓唬它”

    顾尧岑一愣,随即笑了一下,拿了纸巾递给她,“我知道。”

    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林草草赶紧别过脸去,拿了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

    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啊。

    顾尧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又道“为什么这么害怕”

    林草草依旧用后脑勺对着她,“我没有害怕。”

    顾尧岑也不跟她争,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只鸟再珍贵,我再看你不顺眼,也不会让张老太把你怎么样的。”

    林草草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她。

    她不搭腔,顾尧岑也不再说话,和她安静地坐在等候椅上。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就有人来通知她们过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了,一进去,就看到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小彩鸟又活蹦乱跳起来,林草草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只鸟就是翠花后,立马开心起来,“医生,它是没事了吗”

    主治医生打量了她们一眼,然后看向顾尧岑,“你们不是翠花的主人吧”

    “嗯”顾尧岑挑眉,“您怎么看出来的”

    主治医生耸了耸肩,“翠花这是老毛病了,一个月要来个三次,每次都是因为吃饱了,然后受到惊吓噎着了。你回头跟它主人说说,她要是再这么富养下去,翠花迟早有一天会真被噎死。”

    顾尧岑a林草草“”

    回去的途中,林草草一改来时的惶惶不安,抱着那只鸟坐在后面,揪着翠花的一对翅膀在那里教训“老娘就说你丫的是来碰瓷的,果然你这只坏鸟,差点把我吓死了”

    顾尧岑不动声色地关了舒缓的轻音乐,耳畔都是不良少女那粗鄙的碎碎念。

    见识过了不良少女的乖巧,她突然发现,作天作地其实也是一种别样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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