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很少有学生留在霍格沃兹过节,就像很少有人在过节当天去医院复查。

    拜乌姆里奇所赐,我头部的重创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我怀疑她的魔药里面掺有黑魔法的成分,不然不可能这么严重,可我没有证据,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得不定期去圣芒戈复查。原本11月去的时候医生跟我约定的是12月15日,但当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再次碰见了隆巴顿太太和纳威,我便决定和他在圣诞节一同前往了。

    尽管他惊恐地瞪圆眼,连连摆手推辞,但我很坚持,我不能让纳威在过节的时候一个人像上次那样难受得哭,这是我欠他的,德拉科也欠他很多的,作为朋友我得负起责任。隆巴顿太太非常感激我的决定,连带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请我吃了个饭,临行时也没再嘀嘀咕咕说我是爱哭鬼了。

    我挺高兴的。真的,能陪在朋友身边,我真的很高兴,特别是陪在纳威身边,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哪怕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过我意识到了,我记下了,就够了。

    我去做了个复查,恢复得还不错,只是在短时间内仍然不能情绪过激,不然会对脑部造成负担,影响记忆什么的,我记住了,我并不担心这点,我还算是个比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人,我的脑子非常发达,这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随后我谢过医生,坐电梯打算到纳威那儿陪他一会,我忽然想起快到下午茶时间了,便去五楼茶室打包了三杯热可可,希望甜度满分的热可可能治愈隆巴顿太太面对我时那张不苟言笑的枯瘦的脸。

    门是开着的,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在里面,而隆巴顿太太正用尖利的调子批评着纳威什么,后者背对着我,耷拉着脑袋,因此我看不到表情。

    我有点不敢走进去了,还是在外面呆一会吧。

    我在走廊上的候诊椅坐了没有多久,哈利他们便从房内走了出来,纳威跟在他们身后,看起来极度悲伤。

    “把那张糖纸扔掉纳威”在他身后,隆巴顿太太厉声喝道,但随后,却接着一声叹息,“她给你的糖纸应该已经够你贴满你的卧室了。”

    “恩。我知道。”他嘴上这样应着,右手却将糖纸攥得更紧了。

    我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可我知道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于是我默默递上一杯热可可。

    他用耷拉着的深褐色的暗淡的眼瞟了我一眼,缓缓接过,声音艰涩仿佛被砂纸打磨过。

    “谢谢。”

    哈利他们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一个我的存在,明显惊讶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恩抿着唇,语气不善。

    “我来复诊,你知道的,”我指了指我的脑袋,“顺便跟纳威搭个伴。”

    他上下扫过我,眉毛鼻子眼睛都皱起来,牵动了脸上的雀斑跳起了舞“是,我知道,你脑袋是坏掉了不假。”

    赫敏使劲扯了他一下,看向我时,她微微勾起嘴角,礼貌而有分寸。

    我也回敬她同样的笑容,朝他们相继点点头就算是见过面了,也不在乎他们究竟回我什么样的神情,径自走进病房里,将热可可递给隆巴顿太太。

    “谢谢你亲爱的,”她双手捧着热可可,朝我友好地笑笑,“不过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不太适合呆得太久。”

    说着,她扭头瞥了一眼孙子,枯瘦的脸顿时呈现出在外人面前也毫不遮掩的不满。

    “纳威,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命令的口吻。

    纳威张张口,明显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隆巴顿太太对我客气了许多,尽管我不需要别人送我回学校,但他们仍然坚持将我送到学校附近的车站再离开。

    我目送一老一小上了巴士,回到学校,仍然心情沉郁,久久不能缓和。

    但我知道我得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隆巴顿夫妇,或者是我的父母家人所经历的那些悲伤,我不能也不敢陷入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晚上我还有一个重要朋友的生日会要参加。而在此之前,我任务繁重,时间紧迫,也无暇放任自己沉浸情绪。

    我在空无一人的天文教室呆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一直不断进行着冥想和魔法书的学习。现在的我,已经能很快施展出我最先开始学习的那些咒语,不必吟唱咒文出声了。而与此同时,我也逐渐感觉到我在上课时使用魔杖越来越不顺手起来,这种不适感有时甚至会影响到我在课堂上的学习进度。

    和其他学生一样我的魔杖出自奥利凡德先生之手,十四又二分之一英寸、通体青黑色的山梨木,唯独杖尖有点泛红,整齐光洁,一点雕纹都没有,内芯是凤凰羽毛,几乎没有柔韧性,很坚硬,只是价格因为木材本身比较值钱的关系稍稍贵了点,8加隆又15个西可。我经常被汉娜开玩笑说个头小小的,魔杖却比别人都要长,不过除此之外,和别人的放在一起比较也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慢郎中,还是因为内芯的关系,本身我在课上发动咒语的速度就比别人要慢一点,现在,自从我开始学着渐渐摆脱魔杖,依赖我本身的魔力来源,我使用魔杖发动咒语的速度就更慢了,而且挥动起来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就好像被人戴上枷锁,以至于每次上弗立维教授的课,都被他这个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批评我挥动时的魔杖倾角每个都不足量,四十度不像四十度,六十度不像六十度。他甚至以为我过于痴迷天文学荒废了魔咒学和其他科目,对我有点失望。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希望他批阅到我这学期的试卷的时候会对我的成绩满意。

    结束了对老骷髅的魔法书的不屑钻研,我回宿舍简单打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带上给贾斯廷的礼物便来到茶室。留校过节的人基本都到了,足以见他人缘之好,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也在跟他聊天喝酒。

    看到他们手里的酒我心里一惊,我竟然忘记了,这是高年级生的派对,他们可不会幼稚兮兮地喝纯果汁。

    但好在霍格沃兹现在放假,没人会在乎一群过节开派对的青少年。

    我定了定神,反复告诉自己我可以,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该做到。不断给予自己心理建设后,我终于有勇气迈进茶室。

    赫奇帕奇的低年级生和高年级生率先发现了我,在发现就连新生也在喝勾兑好的起泡酒后我有点放心了。

    贾斯廷很快就注意到我了,他朝我走来,打招呼,我则笑着把礼物给他“圣诞快乐,也祝你生日快乐,贾斯廷。我给你写了两张贺卡。”

    “真有心,”他浓密的金棕色的眉毛扬了起来,“我可以拆开吗”

    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我对自己选礼物的品味很有自信,特别是针对贾斯廷,我了解他,我们各方面都有相似之处。

    正如我所想,当他拆开礼盒看到一瓶黑色密不透光的香水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这个牌子的香水。”

    我撅起紧抿的唇,皱了皱鼻子,用一种很高深莫测又微妙的表情告诉他“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好歹也对这些东西略有研究。虽然这个牌子今年秋天刚出了新的男士淡香水,但我想你应该还是会更喜欢原来那款,就没有冒险尝试。”

    “谢谢,我也不喜欢轻易尝试,我很喜欢这个香味。刚好我这一学期快结束了,带来的那瓶已经用完了。帮大忙了。”

    我耸耸肩,做出随时效劳的表情,和他碰了个杯。随后我们又聊了两句,他便被刚进门的两三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男生叫到名字,冲我抱歉地笑笑,小跑过去,跟男孩子们漂亮地玩了几个默契十足的手势游戏,碰了碰肩。领头的那个男生我认识,是拉文克劳五年级男生级长安东尼戈德斯坦,一头金色短寸,眉眼端正大气,和贾斯廷一眼又高又壮,变形术相当优秀,麦格教授经常在课上毫不吝啬她的夸奖。

    “派对怎么能没音乐呢你太差劲了j。”

    “才刚开场不到五分钟就来了这么多人,我忙都没忙过来,都忘了找磁带来放。”

    贾斯廷刚想出门找他所说的磁带,便被戈德斯坦拦住,后者不慌不忙地抽出魔杖,在茶室里空闲着的低音提琴、大提琴和钢琴上画了几个圈,念动咒语,得意洋洋地瞟了他一眼。

    他的魔咒看来学得也相当出色,这种能让死物自己动起来的魔咒应该很难。

    我颇感钦佩地望着戈德斯坦雄壮的背影,再看看跟低年级侃侃而谈的厄尼,心中感慨更甚。

    为什么只有我们院的五年级级长是这副吊毛样

    晚上回去我还要继续给汉娜写信,厄尼是没救了,她得好好的。

    我有点替自己的学院干着急,只觉得一阵口渴,又多喝了几杯。

    再然后我们在悠扬的乐声中轻轻摆动着身体,说了些关于乌姆里奇的恶劣玩笑,被高年级的幽默逗得忍俊不禁。厄尼提议举杯共同庆祝圣诞,大家欢呼着,在圣诞的气氛中干杯再干杯。之后又是庆祝贾斯廷的生日,毫不意外,高年级的男孩子们总有一大堆关于放纵自己喝酒的借口。

    这让我想到了德拉科,哼,高年级生都一个模样。

    然后我的脑袋就开始变得有点“嗡嗡嗡”,这感觉似曾相识,不过好像没有上次那么强烈,晕眩感也还好,我只是有点想跳舞了。可恕我直言,戈德斯坦的魔咒变出来的曲子反反复复也就那一首,我有点听腻了,不想受这个音乐摆布。

    我皱起眉,轻声喊他的名字“戈德斯坦,可以麻烦你换首曲子吗这首不适合跳舞,来个更欢快的爵士什么的吧,比如格什温。”

    “鸽子什么温”

    我撇撇嘴,差点忘了他是在魔法界长大的。

    “你也喜欢格什温”

    出乎意料地,贾斯廷远远探出头,接过话茬,显得很惊喜。他每次都能接上我的思路和内容,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不对此感到意外,我只是意外他也喜欢格什温。

    我朝他快走两步,喜出望外“你也是”

    “看表情你应该是狂热那种,我还好,我最喜欢的是德彪西,但是的,小有研究,他把德彪西的风格和表现手法也融入得很好,这是我能接受的部分。”

    “德彪西也相当不错,我也挺喜欢的。”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笑笑,没有立刻发话,而是放下酒杯走到吧台那一堆乐器前施了咒立停,才看向我“让它变成自动的有什么意思,音乐还是要人弹奏出来那才美妙,你要格什温,那就给你格什温。”

    贾斯廷优雅地理顺着衣襟和袍子入座,像个真正的绅士。他深吸口气,伴随着缓缓垂坠放松着的双手放在钢琴的动作上,格什温的seet and odon像是在黑白琴键上扑腾翅膀的蝴蝶那样灵动地在整个茶室翩翩飞舞环绕,令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事情,朝钢琴的方向看去,发出惊叹。

    这自然也包括我,我已经震惊了,老天,他弹得也太好了吧能将爵士弹成这样的可不是普通钢琴练习者,用“小有研究”这个词可真太过谦虚,至少应该是可以开发表会的程度。

    “你的爵士弹得真好,贾斯廷”我忍不住惊叹道。

    他从钢琴间抬头冲我扬起灿烂的笑,手指动作不停“谢谢。”

    熟悉的取调我不由得心神荡漾起来。我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十指舞动着在虚空中弹奏。

    乐声在我没留意的时候突兀地画上休止符。

    “要加入吗”贾斯廷歪了一下脑袋,示意我跟他一起弹。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弹得没你好,真的,你太棒了,我自惭形秽。”

    “来吧,没关系。”

    他这样笑着冲我点头,周围的同学们也这样笑着怂恿我,给我打气,这样的呼声和口哨将我推到了一个没法拒绝的境地,只能不太好意思地讪笑着在他身边坐下。

    掌声和厄尼起哄的口哨声更热烈了。

    我只会格什温一些比较简单的,这让我在坐下后始终犹豫不决又困窘,最后只能小声咨询他“还是格什温可以吗不过可能你瞧不上就是了。”

    “你随意,我都可以的。”

    他的口吻听起来相当自信从容。这种自信令我钦佩,他真是个多才多艺的男孩。感觉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难怪他说他父母对他家教严格了。

    我想了想,在低音区试探着先弹出前奏,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body oves ,ok,”他了然地颔首,作准备状,“3,2,1”

    四手联弹下,轻快而简单的爵士曲重新在茶室中响起,这首比他刚刚那首简单很多,又很符合气氛的欢快,极其适合跳舞,事实上大家也开始随着音乐随意跳了起来,举起酒杯。这令我有点羡慕,我本来就是想跳一跳的。

    不过,我收回看向舞池的目光,转头端详贾斯廷专注的侧脸,忍不住释然地笑了。

    和厉害的人物一起四手联弹学习交流的经验可不多,还是这边赢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也侧过脸望着我,冲我好脾气地笑笑“你这不是弹得挺好的吗不要没自信。”

    “只是占了曲目熟悉又简单的便宜,别取笑我了。”我连连摇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保持这样对我的注视,弄得我更不好意思了,只好低下头全神贯注在琴键上,弹好我的部分。

    从合作的音乐中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他的专心,他的演奏水平,这令我也由衷感觉到快乐,甚至忘记了在过节时无家可回的难过。

    直到视野中忽然有人伸出一只拳头,擦过贾斯廷的右手边和我的左手边,狠狠砸在琴键上。

    突兀一声重击,黑键白键扭曲的合声像是麻雀乌鸦知更一起大声聒噪,整个茶室都在这种不和谐旋律的惊扰中安静下来。

    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和贾斯廷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齐齐转身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黑色西装,墨绿领带,上面还别着一只蜿蜒的银色长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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