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想了想,似乎被我说服了,颓唐地点了点头,没有拦我,就这样目送我离开。

    我如释重负。

    至少在傍晚到来前如释重负。

    按照惯例,分院仪式仍然是由副校长负责。我和麦格教授以及其他同事们早早地在礼堂前坐好,等待着弗立维教授将新生们带进礼堂。

    “这份工作我做了几个世纪,在每个学生头顶端坐一阵,收集盘点他们的想法,因为大名鼎鼎的分院帽就是在下”

    纳威组织安排好各院学生会长和级长后,从下方四张大长桌回到主桌,在我身边坐下,听那顶又老又旧的分院帽唱歌。面上平淡;听见下面的孩子们不断敲桌喝彩,内心平淡。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熟人家的小宝贝们在我们眼里处处都是老朋友的影子。

    萝丝格兰杰韦斯莱乖巧地向四面鞠躬“感谢邓布利多。”随后乘着格兰芬多爆裂般的掌声和尖叫微笑入座,起身挥手,一气呵成。

    望着她自信地应对着周围孩子们,娴熟交际对答的模样,我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想也不想就知道接下来几年又是格兰杰主掌的天下。

    “斯科皮马尔福。”副校长弗立维教授在念到他的名字时,皱起眉,从厚厚的名册前偏过头,朝礼堂前看了一眼。

    诸位教授一一和他交换了眼神,也包括年龄最轻,资历最浅,坐在长桌最边缘的我。

    我忽然有点发毛,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状况,可分院帽与斯莱特林众学子的声音像牵魂曲那样勾着我的心窍。

    结果最后我还是抬头了,按捺不住,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孩子的脸,他又长高了些,脸蛋还没脱去婴儿肥,但已初具俊俏的特质,浅灰色的眼睛大而圆润温和,没有狭长犀利的锋芒感,但仍和他父亲有八分相似特别是他高而挺的鼻子,从侧面看,好像一柄利刃,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马尔福的儿子。”纳威小声说。

    我木讷地点头,有些魂不守舍。

    “长得可真像,”他唏嘘,“难怪分院帽从他站在萝丝身后时就好像一直在瞪他。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口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利口酒,又为自己倒满,喝了一口。

    意料之中。

    然而变故发生得就是如此之快,让我们措手不及。

    没念几个孩子的名字,就已经轮到了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分院帽戴在阿不思头上这次分院帽似乎踌躇良久似乎感到疑惑不解。

    “斯莱特林”

    全场鸦雀无声。

    绝对的、意味深长的沉静。

    纳威的手抖了一下,我们之间大片洁白的餐布被酒濡湿。他慌忙支起酒杯,向各位同事起身道歉。幸好没人怪他没人在乎这点,没人关心除了阿不思之外的任何事。麦格教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不思,严肃的面孔下真实想法仍然是迷。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唯一的尖锐是萝丝。她倏地起身,瞪大双眼,甚至顾不上礼节,大声抗议“不对肯定是弄错了。阿不思,回来,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分院帽从不出错,韦斯莱小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就是事实。”弗立维教授说道。

    “这不是阿不思他”

    “没事的,萝丝,”先前还不太确定的阿不思,和拼命向自己招手,面带微笑的斯科皮对视后,有些许心安,转向萝丝时,反倒轻松地笑了出来,“来之前我爸爸就跟我说过了,斯莱特林没有什么可怕的。”

    萝丝咬着嘴唇,眉头紧锁,流露出将信将疑。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我和纳威而言,可能更不敢相信的,便是小马尔福竟然热切地请来到绿色长桌前不知所措的阿不思坐在自己身边。

    可能察觉到我们从远方投射而来的注视,又可能不。斯科皮忽然停下交谈,扭头望向礼堂前方,教师们的长桌。

    他紧紧地盯着我我很确定那是冲我来的,被马尔福用那种眼神看又不是第一次了。许久不曾感受的熟悉目光,今天又让我头皮发麻。

    没有明媚的笑颜只有冰冷的眼神,活到这么大岁数,我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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