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了对立的两头打擂台须知财税关乎国家命脉,讲究的是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若一味对濒危的商户盘剥挤压赶尽杀绝,无人为商,又从哪里收来商税,古老板为了一时的税收,难道要做杀鸡取卵的恶人吗”“况且,我虽久未在市井露面,但也风闻,古老板自己也没少帮着那些富商大户避税吧”
    古老板脸色不红不紫,他帮人避税,那是因收足了好处中保了私囊,哪像陆记这般“不懂规矩”,知府大人都说,从陆记得到的“孝敬”不过只够在鹿鸣斋吃上两顿寻常席面。
    “樊掌柜你可别含血喷人,我古某人历来最是尊道守礼,也不曾为了扬名就如此不顾旁人死活。”
    知府大人见白说下去再难有个妥协,索性把茶碗一放。
    “好了,我今日叫你们来,不是想看你们口舌称快的。”
    而后面的话,矛头直指一心办好差事的陆记。
    “蔡老、樊掌柜,本官若没记错,你们陆记在这杭州城里立足已有十几年了吧”
    蔡老从容应答。“是,陆记开张已经有一十四年了。而到老朽手中,也历时有近八年。”
    知府大人皮笑肉不笑讥讽,“那这为商做人的道理,总不用我再多教你们吧”“所谓和气生财,你陆记一家夜郎自大,哗众取宠,不能和行内的翘楚们和平共处,难不成真要做杭州一霸吗”
    襄桐腹诽,真正的杭州一霸正在这堂里主位坐着呢。
    蔡老身为陆记东家,闻言起身告罪。“老朽惶恐,想来是大人有什么话训示。”
    知府大人又换了副苦口婆心的嘴脸。
    “尔等同为朝廷出力,替杭州府揽税,就等同一船上的兄弟,手足间或有长短,但哪有自相残杀的道理如今我只说一样,你们身后,哪个不是靠着天眷人昌才有如今气象,尤其樊氏,你弟弟在王府一朝一饮,吃穿用度,虽说是王府供给,但王府用财无不取自咱们杭州府的财税,你不妨仔细思量思量,如今陆记独树一帜同旁家闹得斗鸡一样争强好胜,最后能得来什么好处难道就不想想王府如今的处境何必再给人添烦难呢”
    襄桐心里一动,听知府的意思,竟是南昱王府出了什么事不成不然他怎会如此明目张胆威胁逼迫逼迫着陆记放弃从前独善其身那一套,逼迫着陆记和古、刘两家同流合污
    要知道,若不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这位骑墙而望的主儿怎会突然转了性儿
    正此时,门外有郎阔笑声响起。
    “听说知府大人在府中宴客,我郎某人不请自来,您不会吝惜一杯新茶吧”
    02
    郎琛的到访十分突然,别说知府这个主人家,便是襄桐都感到他的现身有些“及时雨”的味道。
    知府大人稍愕了一瞬,便恢复自如。
    “倒不知是哪来的风把郎大人给吹来了。”随即又看向门口的管家,“你们也是,怎不事先通传一声,我也好派人去迎上一迎。”
    襄桐从这话里听到些许不寻常,说是迎接,他本人却一动不动,说是赶人还差不多。
    虽然知府官职比郎琛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往常他一向是把郎琛待若上宾的,既是因着敬畏京城郎太师的官威,也是给南昱王府些薄面,怎么今日见郎琛登门,一副颇怠慢的样子
    襄桐很快从两人的对话中得到了答案。
    “郎某人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寻知府大人商量,事关宁王殿下到苏州府代官家抚恤灾民一事。”
    “宁王要离开京城了”说话的是古掌柜,显然是真的吃惊。
    再看一旁的刘掌柜,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激动,大约是早知内情了。
    知府大人则老神在在,“郎大人这事恐是找错了人,宁王殿下去苏州,自然有苏州知府负责接驾,我一个邻州的官儿,哪好越俎代庖”
    郎琛也不恼,“倒不是想惊动知府大人接驾,而是因着宁王殿下想借着这趟行程,回咱们杭州府看望我姑祖母她老人家,不过你也知道,宁王殿下一向低调,不想进城的时候太过招摇,但为了安全起见,届时想烦劳知府大人出些个府兵护送,这总不至于令您为难吧”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虽然家父仍在卧病,但他门下的礼部尚书大人十分热心,也说要派了家丁一路护送宁王直到杭城呢。”
    知府大人大约是觉得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方,适时改口,“那到时,我便出些人手相迎吧。”却绝口不提自己亲自去接。
    经郎琛这番打断,几人的叙话没能继续下去,襄桐借口要回王府看望偶感风寒的弟弟,带着蔡老同郎琛一同辞了出来。
    到了无人处,她才低声询问,“郎大人,京中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的不顺,预计晚上要晚些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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