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叶疏很想这么说。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他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这是商务人士的基本要求。
    但是叶疏低头看着她,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这一刻,她隐藏已久的妩媚一点点在脸上露出来,美得惊心动魄。不是因为两人近在咫尺, 她吐气如兰, 那气息若有似无地勾着他。
    而是因为
    叶疏心中叹息一声,将她按在怀里, 让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搂着她的肩, 另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着。从夏景深谈起夏老头的事开始, 她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 为了控制怒气,也因为心里的难过。
    “我刚才”她的手一直垂在身侧,像个木偶似的给他抱着。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闷闷的。“真的非常想抬手就给夏景深一个抽魂阵,夏家的人,都该魂飞魄散”
    这话里充满了血腥意味, 不是中二少年放狠话, 她是认真的, 并且真的能做到。那杀意会叫人不寒而栗,但叶疏只是点头“唔。”
    “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骗我外婆和我妈就因为我外婆和我妈男女关系混乱,他们就可以把她们当成没有感情的工具,用完就丢, 丢了想用又捡回来吗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你不知道,我妈和我外婆,都年纪轻轻就莫名其妙发疯死了,她们去世的时候,孩子才十岁她们被不知道真相的村民当成恶鬼和瘟疫,埋在荒山里。十年、二十年其他的亡者都有人祭奠,只有她们,看着坟上的野草长高又枯萎,四周荒凉得连孤魂都没有。”
    唯有的孤魂,是她们自己。
    “就因为媚魔之血的力量,她们活着的时候受苦,被人算计,死后也没有人祭拜”
    “现在不一样了。”叶疏打断她的悲愤。
    白露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抬起头。
    除了迁葬的工作人员和村里的人,只有符灵知道,她将外婆和母亲的尸骨迁葬到了市里的公墓。
    她眼角还有一丝泪意,眼中却浮起一阵得逞的笑意“你怎么知道不一样了”
    还不承认他就是符灵
    叶疏神色自若“猜的。白总,你不是光会想,不去做的人。”
    “白总,我接手未晞阵法副总位置的时候,刚好公司收到一份转账汇款,数额是3万元。汇款说明是,阵法项目尾款。未晞阵法公司没有尾款需要收,我便顺着调查了一下,发现这是某个乡镇扶贫办公室转账过来的。再顺着调查,当地人说,有个小姑娘帮他们做了阵法,帮助当地的果树传授花粉。再继续调查,便发现了张氏烤鸭的事。”
    “其他人都觉得,你是在家乡那个村子赚了第一桶金,才开店的。但是我算了一下金额,发现中间有差额,数字高达十万。一般动用这个款项,不是买房,就是买车。但你名下都没有,我想,你买的应该是另一种房。”
    给她的外婆和母亲买了公墓的墓地,让她们有了安眠之所。
    “哦。”白露应了一句,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抬手顺了顺弄乱的长发,叹了口气。“你们职场上的人,都这么难骗吗”
    一句话,就等于承认了刚才的行为,是故意诈他的。
    叶疏也叹气“白总,你才大二,就这么会算计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白露不否认,只是看着他笑,问道“面目可憎吗”
    她刚刚演了一出戏,利用了外婆和母亲的死。
    “并不。至于为什么不”叶疏弯眼一笑,眼角微微下垂,温和无害又温柔。“你可以认为这是我个人带了滤镜,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情有可原,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说得白露嘀咕“怕不是你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她坐好了身体,拿起桌上凉透的茶一口灌了。那茶好像把她的灵魂都洗涤了一遍,瞬间她就恢复成了平时的冷美人。
    “我要这三栋小楼的详细布局和数据,防护阵法的事,不能再拖了。”
    “好的,马上。”
    她恢复成了白总,叶疏也瞬间切换身份,成了叶副总。只是叶疏起身走了两步,只离她一步远,又停下了脚步。
    “白露。”他背对着她,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白露已经取出平板和笔,准备画阵法的草图了。她低着头,好像没有发现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只是打开绘图软件的时候,笔在上边画出无意义的线条。
    “嗯”
    “他是谁”
    白露乱画的笔一顿。
    叶疏转过身,停在原地没走过来,神色间有些无奈,还有点认命。“既然要我当替身了,我总能要求一点特殊化吧他是谁我查过你身边的男性,我想,没有谁能成为你心里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身边的男性
    方文赟算是配置最好的,但他看得出来,方文赟早就跟温青云相互暗恋,白露也早就知道,并且打心底为他们开心。至于其他的,夏景深,她恨还来不及。于泽,据说两人还一起逛过灯笼街,但于泽他能感觉到一丝丝好感,她对于泽却不假辞色。
    再远一点,应忱,她一向没有好脸色,也没有联系。司无涯,学院大比之后,两人就没有联系了。不要说是田教授,她敬佩教授的为人和学识,但绝不会跟教授有什么风月情感。
    “他是谁”叶疏再度发问。
    他问他是谁白露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心慌和心酸。她的笔在平板上无意识地画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叶疏几乎以为她不会说了,她才开口。
    “你可以认为他是我的老师,我们之间,亦师亦友。”
    “老师吗”叶疏重复。
    “你不用去调查,这世上查不出他的资料,我只能说,他对我非常重要。没有他,我不会有今天。不光是今天的财富、地位,更是今天的清醒和心智。”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叶疏,你知道吗我也是只媚魔。”
    说完,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叶疏的眼,看到那里边浮起一阵惊讶之色,然后评价着“叶副总,你的震惊可以再大一点,多一点。毕竟媚魔这种生物,比九尾狐妖还稀罕。”
    言下之意,你要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不吃惊
    “噢。”叶疏眨眨眼,细长浓密的睫毛好像一面小扇子,而那震惊如水面上薄薄的冰,被小扇子一敲,就碎了,融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白总,人的情绪和反应,大多来源于自己的知识范围内,只有知道这是什么,才会欢喜、悲伤、震惊。而对于知识外的东西,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自然也不会震惊。”
    这话似曾相识啊,去年她是不是用了相似的话怼了陆可可白露歪着头看他“你不知道什么是媚魔”
    “应该说,我知道,但那是距离我太遥远的东西,对我来说,既不会恐惧,也不会好奇。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一点。”叶疏问,“白总,既然你是媚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诱惑”
    白露再次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感觉不到诱惑,为什么甘心当替身”
    叶疏也再次将漏洞补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不是因为什么媚魔的力量,而是源自本心。”
    “这正是媚魔力量的强大之处。叶疏,你感觉不到力量的牵引,但你会产生喜欢和无怨无悔,本身就源自于媚魔的诱惑。”
    这是个死胡同,如果承认她的话,就等于承认他对她的喜欢,是源自媚魔力量的牵引,不是真心的。可是否认,又会被她说,连媚魔力量都诱惑不到,他并不是真的喜欢。
    承认和否认,都不对。
    所以叶疏只是略带幽怨地问道“白总,你对那一位,也这么多心思吗他对你的喜欢,你也怀疑他是被媚魔力量诱惑吗”
    “不,恰恰相反。他是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被媚魔力量诱惑的生灵,同时,我在他面前,只有被玩的份。”白露说着,叹了口气,眉间仿佛能跳出一句话。
    我认输了。
    “算了,这个问题先不谈了。你去弄数据吧,做好之后发给我,我画图的时候,会自己煮茶泡咖啡,你继续忙你的事吧。”
    言下之意,就是数据发过来就行,你这个人给我滚远点。
    叶疏摸摸鼻子,嘀咕着“天下再没有比我更苦逼的替身了”
    白露双眼发呆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平板上写了两个字狗屁。
    狗屁替身,狗屁天下最苦逼,她才是天下最苦逼的人
    “哎,叶疏。”白露在他关上门的一刻开口,“既然如此,咱们就来冲破各自的苦逼命运吧。你打败白月光,替身转正,我呢,打败媚魔的诅咒,回归平淡。”
    “怎么样你帮不帮我他做不成的事,你敢不敢做有没有信心做成”
    听到这句话里的某一个分句,叶疏眼中的表情飞快地变了一下,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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