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就见又一宦官走进了外殿大门,将正要走出去的舒贵妃挡了回来。

    “娘娘。”小禄子躬身压音,“出事了。”

    夏云姒眉心一跳“怎么了”

    小禄子面露难色,睇了眼几步外的樊应德。夏云姒亦侧首瞧了眼,即道“说吧,樊公公也不是外人。”

    “诺。”小禄子轻轻应声,便一五一十禀了起来,先拣了重点来说,“是静双原是去湖边练琴来着,不知怎的突然哭着跑了回来,琴也没拿,进了屋就寻死觅活的。”

    夏云姒面色骤变“寻死觅活”

    小禄子赶忙解释“娘娘放心,人已拦住了。就是就是这事,似还牵扯了皇次子殿下。”

    夏云姒复又秀眉骤起“皇次子”

    她静神想想,再看看樊应德,便道“那带静双过来吧,请燕妃也来一趟,一会儿直接向皇上禀话。”

    至于她没有直接发问,自是没有什么问题,连樊应德也不能疑她分毫她抚育着太子,本就身份敏感,碰上关乎皇次子的事自然要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要落得个恶名。

    请来燕妃、再由宫人直接禀给皇帝自是最稳妥的了。放在谁的眼里,她这都叫避嫌。

    是以过了不一刻工夫,燕妃就匆匆赶了来。其间夏云姒一直也没回寝殿,就在外殿这么等着。燕妃瞧见她,脸色并不好看,生硬地福了福“不知娘娘何事”

    “本宫也不知道。”夏云姒淡泊摇头,“燕妃姐姐随本宫一道进去吧。”

    二人就一道进了寝殿,小禄子亦跟进了门。前后脚的工夫,静双也带到了,只皇次子一时尚未能来。

    皇次子自是不能一同过来。这种事,听者或多或少总会“先入为主”,让静双先回话才好。

    便见静双跪在地上哭得喘不上气,加上衣衫凌乱、发髻也松垮,整个人瞧着都凄凄惨惨。

    燕妃被她哭得不耐,出言斥道“贱婢,这是御前,哭什么哭,还不快如实回话来”

    “燕妃。”夏云姒冷冷看过去,“静双是本宫一手带大的,燕妃说话仔细些。”

    说罢她睇了个眼色,示意莺时将静双扶了过来,温声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跟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

    静双仍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竭力地缓了缓,才抽噎着说“奴婢奴婢在湖边的那处林子里练琴,娘娘知道的,那地方最僻静,不扰人。不知怎的,皇次子殿下突然冲了来,净说些”她难为情地咬着嘴唇,“净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接着便对奴婢动手动脚的”

    说及此,她就又哭得狠了。泪珠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眼底满是恐惧“奴婢求他放手他也不放,奴婢只得拼力挣扎好不容易挣脱了,他还一直追着奴婢,奴婢只好大声呼救,所幸湖边的侍卫们离得不远,才将奴婢救了下来。”

    事情说完,她就再忍不住了,连圣驾还在眼前也顾不得,跌跪在地放声大哭“那许多侍卫都看见了,众口铄金,奴婢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懵了,夏云姒如是。

    木了半晌,她才慌忙拽住静双“静双这话可这话可胡说不得”

    再看向床榻,榻上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却有一股可怕的死寂渐渐蔓延。

    燕妃从怔然中回神,疾步上前,一掌抽在静双脸上“贱人小小年纪敢污蔑皇子,谁教你的”

    静双捂着脸喊回去“奴婢怎么敢”

    一片混乱里,小禄子开了口“皇次子殿下来了。”

    殿里一静,众人皆望过去,宁汜由两名侍卫半扶半拎着,踉跄着进了殿。

    樊应德知晓圣心,忙将床帐放下,把皇帝的病容挡住。

    宁沅是与宁汜一道来的,见了樊应德举动也当未见,端端正正一揖“父皇、姨母。”

    夏云姒问他“你怎的也来了”

    宁沅颔首“听说玉竹轩里好生闹了一场,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话音未落,宁汜扑到了病床前“父皇”他满目怒色,指着夏云姒与静双,歇斯底里,“她们她们坑害儿臣定是她们对儿臣用了什么药,惹得儿臣不能自持”

    他到现在头脑都还有些蒙着,不知自己怎的就那样疯了起来,对静双动了手。

    想来该是无意中对他用了药了,不是药也是香,勾得他失了分寸。

    “父皇您相信儿臣”他在床前叩首,“确是确是静双先勾引儿臣的,她还给了儿臣定情信物,不信父皇您看”

    他边说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东西,静双的声音恼火又委屈“奴婢知晓自己的身份,如何会给殿下什么信物”

    她没说完,宁汜已将东西掏了出来。

    是块玉佩,玉身偏大,坠着棕色的流苏,一瞧就是男子所用的样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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