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慕墟下巴窝在她颈窝边蹭了蹭,勾起一缕头发绕在小指上,而后任由发丝在指间缓缓滑落。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把小院里的结界重新加固了两重。那只一无是处的食铁兽,有什么好摸的。
    天边星子疏漏,月光温柔。
    熊猫没有了,逛山的机会溜走了。
    慕墟还坐在原地,屈起一条腿。挨着她坐着,正轻嗅送出去的那一朵凤尾花。
    白璃呸
    心机龙还我的花
    白璃面无表情抢过那朵小红花,拔了两瓣,挑衅一般在慕墟眼前揉烂了,脏兮兮的手指就揩在他袖子上。
    慕墟低低笑了好一阵。
    在她不明所以看傻子龙的目光里,从袖子里拿出另一朵一模一样、完完整整的小红花。
    白璃“你好幼稚啊。”
    慕墟“亲手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来的道理”
    “幼崽就是可以不讲道理。”白璃捉了一片银杏叶去敲他脑壳,面无表情,“我是一只幼崽,你是吗”
    是的,经过多日相处她终于承认了这个惨痛的事实
    眼前这只龙根本就不会是幼崽。
    慕墟捉过那一叶银杏,指尖灵光一点,化作了一朵鹅黄色的小花。
    白璃偏过头,自闭了。
    讲道理,这里是她的小院。
    规矩就该主人来定。
    白璃恶从胆边生,手里的灵诀一不小心飘到了银杏树下合眼小憩的监工身上,一团乌云正正飘在他头顶。
    慕墟一只手捞过她的腰,使了力将人困在怀里。他眉尾轻扬,露出几不可查的笑意,像只专坏事的恶龙“我记得你管这个叫,有难同当。”
    “谢邀,其实我也不太想同当。”白璃挣了挣,想要从他怀里金蝉脱壳。
    但环在腰间那只手滚烫,透过衣料撩起星星点点的热气,反倒让她烫红了脸。
    慕墟眯起眼,呼吸落在她颊边“别动。”
    两人头顶那片小小的雷云,响起轰隆雷声。
    这只龙好恶劣啊
    白璃脸磕在他肩膀上,试图用下巴报复回去。
    电闪雷鸣之后,便是兜头凉彻的冰雨。
    慕墟刚刚放下狠话,却轻轻抬起手臂挡在她额前,将那朵鹅黄小花簪在她鬓边。灵光顺着红艳艳的花朵而下,轻松笼罩在她一人头上。
    于是,他果真被兜头的暴雨浇了个透心凉。
    但眼前这只小没良心的凤凰,却趴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鹅黄花瓣迎着灵光绽开。白璃缓了一阵,下巴抵在他臂弯里,眉眼间笑意盎然“落水龙”
    慕墟挑了眉,湿漉漉的手掌顺了顺她的银白长发,最后点在耳畔那只小灯上,松了手。
    “现在你是落水鸟了。”
    白落水鸟璃抖了抖肩膀,哆哆嗦嗦扫开他扒拉小灯的手。
    折腾顺那一口气。
    白璃腾出手掐了一道诀,又帮他把衣服蒸干了。这种简单的法诀她近来得心应手,不会
    “不会把自个儿衣摆也点着。”慕墟接着道。
    白璃愕然“我说出声了”
    慕墟“没有。”
    白璃目光狐疑,凑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慕墟“我就是知道。”他声音里有一点不明显的得意。
    白璃成年龙的发热期,难道还能给当事龙套上一层读心buff
    白璃于是盯着他,脑子里大声叭叭“哇,你这个发热期未免太逆天了吧,教练我也想学”
    慕墟下巴埋在她颈窝边,闷声笑了好一阵子。
    众所周知,交换过灵识的道侣,会产生奇妙的心灵感应,却也没有逆天到不接触灵识,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但这只小凤凰的表情,真的很好猜。
    白璃嘶,这个事情就变得很棘手。
    白璃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只静静盯着他,却故意问“那我现在,就这一刻,心里在想什么”
    稀疏的阳光从银杏叶间洒下,风没有声音,连光影都很安静。
    她眼瞳是浅浅的琉璃,脉脉水色中只有他一只龙。
    慕墟喉头滚了滚,尾巴一下子绕着石凳铺展开来,声哑了几分“想我。”
    白璃“”
    白璃从心地溜远了一点,这只龙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慕墟抵着额又笑了,尾巴扫过她的脚踝,轻而易举把远远坐着的小姑娘卷入怀中。他微凉的唇不经意擦过眉心,明明是浸润在春雨中的凉,却无端端带起一股热意。
    白璃整个人都懵了。
    但慕墟接着什么也没做,大掌顺过她翘起的银色长发,有一下没一下。他那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里坦荡荡地,仿佛在问她“这有什么不对吗”。
    白璃手背搭在滚烫的脸颊上,只觉自己很像张背后发光的表情猫。
    满脑子循环着两句话
    糟糕。
    引龙入室的危险增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慌,我们阿璃没多久就要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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