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48:00:00,陆袖开始觉得烦闷。

    她一直守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了。尽管这对于经常要在一个地方苟上好几年的生存者来说,理应不算是什么难事,但陆袖还是觉得不大舒服。这一次,同样是熬日子,她的身边没有了秦观,日子也显得格外煎熬。

    她试图去回忆一下她和秦观那些美好的记忆,可不知怎么的,那些轻松美好的记忆离她太远了,如果单凭大脑回忆,是怎么都回忆不起来的。可是如果像搜索苍狼的大脑一样检索自己的大脑,陆袖又觉得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口口声声与另一个人谈情说爱,可却无法凭借自己的大脑去回忆出来那些甜蜜的片段,而要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自己,才能让那些记忆被铭记,这太讽刺。

    她坐在地窖里,远超普通人的体质仿佛突然失效了一般,陆袖开始觉得这里阴暗潮湿又压抑,这种昏暗的地方让她没由来的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这片山脉里的地窖是用来存放兽人们喜爱的酒水的,而陆袖所待的这个地窖只是集合点里众多地窖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陆袖靠在冰冷潮湿的地窖墙上,开始试图和自己和解。

    她先是回忆了一番自己和秦观的相识,如果不算上秦观曾经在地铁里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儿,那就是一段有些单相思似的故事了,当然,现实里也没有如果。

    陆袖想起秦观和她说地铁相遇的那一幕,秦观还穿着宽大的袍子,脸型也因为换了身体而显得有些憨厚,唯独那一双眸子,亮得让人灼目。想到那双眼睛,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可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段令她只消想一想都会笑出声来的记忆,秦观是没有的,他不记得这些了。甚至他当时叙述的那一段有关于他在地铁上见过自己的回忆,大抵也属于心动记忆,所以就连这个故事本身,秦观也都不会记得了。

    陆袖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现在,她必须承认,自己在秦观的眼里和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如今她那强势的性格可能还要使得彼此的关系更糟糕一些。

    她有些泄气地放松了自己的上身,任凭地心引力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地窖是没有地板的,只是松软的泥土,陆袖感觉自己陷进去了,那细腻的泥土质感仿佛将她彻底包裹了起来,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沮丧,她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她终于还是使用了最后一种令她有些羞耻的方式,她入侵了自己的大脑,将有关于自己和秦观的故事全部调取出来,那些亲密无间的,唇齿相依的,她将这些投放在了地窖的天花板上,轮番播放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她和秦观是多么的青涩,两个人的脸都板得那么僵硬,拒不承认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动了心,但是彼此的眼睛都那样炽热,足以将对方融化在视线中。

    秦观为她挡的刀,为她杀的怪,以及为了让她从诅咒一般的轮回中解脱而捅向自己的刀她都还历历在目。她怎么能忘记呢那些明明都还那么清晰啊

    陆袖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在黑暗的地窖里凝起了一点紫色的光点,视线开始没有了焦点。

    她想,等她毁了这传送阵,等她回去将手里的启智之石内核放回去,她就要冲进秦观的办公室,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忘掉那些,不可以再去喜欢别的什么人。他自己亲口说过的,如果谁敢当着她的面动他,她就可以宰了对方。秦观亲口说过的,不可以食言

    倒计时40:00:00,人类聚集地,会议室。

    秦观反复着陆袖的来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陆袖给出的信息都是绝对正确的。出于本能,他信任陆袖的能力,也信任她发来的信息,只是又有某种东西在他脑子里作祟。

    那些声音告诉他,他不能再去依赖陆袖了,将自己的背面交给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件妥当的事情,尤其是交给一个靠所谓“爱情”来捆绑的女人。人类的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东西,一旦这条名为爱情的线断了,那么他随时可能遭遇背刺。

    秦观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他只是很被动地选择了拒绝,这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理智好过一点。启智之灵有一点说的很对,那就是如果和陆袖分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过得都会比今天好。

    秦观反复地翻阅着和陆袖交流的好友页面,并焦躁地碾碎了一支烟。一缕灰色的烟飘摇直上,秦观烦闷地扇了一巴掌,但那些烟雾仍然扩散着,就像是陆袖对他的影响一样,无孔不入。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云麓和纪如海分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进来。两方争论的还是那一套,秦观看着他们争辩,无动于衷。

    一名小队长突然说道“会长,您就说句话吧”

    事情讨论到最后,小队长们有点忍不住了。其中一个脾气有些急躁的率先开了口,其余忍耐的人就像是被点燃引信的连锁炸药桶,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起话来。

    “是啊,会长,给个说法吧”

    “到底打不打,给个准信儿,兄弟们也好有些准备啊”

    “就是啊实在受不了了”

    呼声像潮水一般涌来,但秦观仍然不动如山,丝毫没有发布命令的迹象。

    云麓开口说道“会长,就算陆姐在对方的地盘上,我们只要叫她出来就行了,也不会伤害到她。”

    云麓是除了陆袖之外,跟着秦观最久的人,就算秦观彻底失忆了,云麓也不会忘记当初秦观对陆袖有多纵容。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是秦观担心开战的事情波及到陆袖。

    秦观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眼神可怕得紧,然而有了上次的经验,云麓并没有太过慌张,他意识到秦观上次的暴怒其实并不是针对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份暴怒其实是针对于秦观本人和陆袖。

    这种意识反而在某种程度上鼓励的云麓,因为一个暴怒的秦观,要比理智在线的秦观要好对付多了。

    秦观没表态,但齐澜先不高兴了,她说道“你知道陆姐在那儿,你还要提前开战”

    两方争论了几句,一直没说话的楚拂烟开口了“我们已经给陆袖传过消息,让她回来,此时开大阵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何况,以陆袖的能力,我们不可能伤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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