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物

    一个答案逐渐浮现在虞琊的心头,虞琊却怎么也不敢再想下去,她从未觉得如此害怕过,怕得浑身都发起抖来,眼睛无意识睁得大大的,明明想看清楚,而拿着打火石的手却不住地颤抖,几次想举起来却只能捏得更紧,紧到手指都发疼麻木了也不自知,而后,似有两盏红彤彤的“幽火”在黑暗中慢慢飘来,倏闪倏灭,虞琊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可她仍然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幽火”,而是而是

    兽之双瞳

    蓦地,一声吼叫,那双凶瞳扑面而来,虞琊吓得惊呼出声,紧紧闭上双眼,之后,她感到胸口被重重一击,进而,后脑着地,意识瞬间远去。

    廊屋下,一盘棋局,一壶清酒,一园秋色。

    这并非重楼的庭院,此处也并非丹阳,而是鄂王城,鄂王熊挚红兴建的王城,当其麟一事落幕,鄂王城的兴建就顺利起来,王城再也没有坍塌过。

    “你肯来找我,我很高兴。”挚红的话不假,因为高兴,他一直在喝酒。

    应皇天注视挚红半晌,端起酒盏里的酒饮尽,随后道,“虞琊不能死,她是唯一的线索。”

    “我明白,你的立场本就为难。”挚红看着他,顺便为他斟酒,道。

    应皇天并没有搭话,他静了一会儿,忽道,“这一局,我们平手。”

    “你的心思,并不在棋局之上。”挚红道。

    应皇天不置可否,挚红又道,“从方才的情形看,虞琊应从未见过那样的地宫,和那些可怕的手段才对。”

    “看似如此。”应皇天道。

    “你不信”挚红睇他,问。

    “巫氏一族之人,都不会是简单角色。”应皇天道,“除非她不是。”

    “那接下来,就等扶风带她来找我了。”挚红道。

    “无需着急。”应皇天道。

    闻言,挚红注视他道,“我以为,急的是你,毕竟观言受到的打击不小。”

    应皇天一时没说话,半晌后才道,“有些事,无可避免。”

    他的话意并不清楚,挚红却似是明白其中无奈,他举起酒杯来,道,“的确。”

    应皇天跟他稍一碰杯,又饮下一杯。

    虞琊睁开双眼的时候,尚未看清楚任何事物,但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意识一旦恢复之后,她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昏迷前所见的可怖的一幕来,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后感觉被人握住了肩膀。

    “虞姑娘你醒一醒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虞姑娘”

    那人又唤她道。

    好像是扶风

    蓦地,视线中总算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黑色逐渐转亮,那身影越渐清晰,果然是扶风。

    “你怎么会在这里”意识清醒之后,疼痛仿佛也被唤醒了,尤其是脑后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虞琊抚着后脑勺,不禁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浓雾让我们走散了,我找了你一整夜,后来听到你的叫声,才发现原来你掉进了陷阱里。”扶风道。

    “陷阱”虞琊闻言一怔,随后一把抓住扶风问道,“陷阱不是地牢吗漆黑的地牢,全是断肢残骸,还有可怕的刑具啊,还有巨大的野兽”

    哪知扶风却摇了摇头说,“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了头这里只有一个大坑,倒是真有野兽死在里面,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虞琊随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大坑就在她边上,挖得相当深,看下去时,虞琊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副并不大的野猪的尸骸,哪是什么断肢残骸,当然更没有地牢和刑具,也难怪扶风要觉得不解,虞琊这时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失神了好长一阵,但先前的印象仍然深深地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底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才那一切,真的都只是幻觉吗还有应皇天,他明明也出现过啊

    “那野兽呢你也没看见吗”虞琊忍不住又问。

    “就算有野兽也不稀奇,这里已是深山野林,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村子了。”扶风解释道。

    虞琊又是一愣,她放眼望去,白天所处的荒凉之地被葱郁的树林所代替,虽是一样的寂静,但此地却满是生气,而那荒芜的村落被抛在了后头,可当时在浓雾之中,虞琊却从不记得自己走了那么远,包括之前她所遭遇的那些怪事,她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扶风。

    扶风见她神情不对,不禁想道,“兴许你的遭遇跟冤魂客栈有关”

    经他一提,虞琊猛然想起客栈里其他士兵的遭遇来,那些人无故消失,并不知去到了哪里,说不定真的跟她的遭遇一样,但此时此刻,她根本也无法证明什么,一切都只存在在她的印象里,这让她不禁喃喃地道,“如果我回来了,那其他人呢”

    扶风这时对她道,“总之,我们暂时是安全了,但究竟你遇到了什么,恐怕还是得去见我的主人问了才知道。”

    虞琊听他这么说,很快意识到一件事,便道,“你的主人,便是告诉你冤魂客栈的人”

    “正是。”扶风点了点头道。

    “你家主人到底是谁”虞琊问。

    “此地已是我家主人的领地范围,因而也不用再瞒你。”扶风说着便道,“这里是鄂王城,我家主人,正是鄂王。”他注视虞琊,知此时的她心中充满疑惑,绝难拒绝,但他依然明知故问,对她说道,“他吩咐我带虞姑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若虞姑娘不愿见他,随时都可以离开,若虞姑娘有兴趣,也随时可以提出一见。“

    条件如此宽厚,虞琊没理由不动心,不过她的确没料到扶风的主人会是鄂王,楚国的二公子,不过事到如今,与其一直被三批人马追杀,不得消停,不如由自己主动出击,鄂王帮助她必然有他的目的,而这样帮助于她,那么显然代表他的立场与其他三批人马相左想到这里,虞琊便做下了决定,对扶风道,“好,我愿意同你前往,但要不要见鄂王,何时见,必须由我决定。”

    “没问题。”扶风点头,便道,“那么由我带路,虞姑娘请随我来。”

    虞琊心知自己兴许是从一个陷阱跳到了另一个陷阱,不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先躲一阵,只因不论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是不是跟“冤魂客栈”有关,但那个难缠的人物她似乎怎么都躲不了,就不知在鄂王城,她能否躲过应皇天的耳目。

    “虞琊一定会前来,同时,她深知此处是陷阱。”应皇天淡淡道。

    棋局重开,他执黑子,先手。

    挚红执白子,后手,棋子落下,挚红开口,“但她却不知,这个陷阱,本就已在陷阱之中。”

    棋盘之上,分明只有一黑一白,却似已能看出恒河沙数之势、天罗网布之局。

    所谓棋逢对手,这一局,恐怕又将是平局。

    后编替罪羔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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