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红和观言心知肚明,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谁要是认识了应皇天,要不是索性对他怕得入骨,就是对他爱恨交织却又死心塌地的,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做什么事都有人纵容,根本不忍心去责怪他,当然,实际上却是大家都清楚责怪了也没用,还不如自己受着来得轻松愉快。
“原来如此,那么想必此次夔皮鼓声之事,也是拒绝不了应皇天的要求了。”挚红了然地道。
“咳,正是。”说着,章乐面对一旁的观言道,“这位便是应兄时常提到的观小言观公子了”
“呃正是观言,见过章乐公子。”观言仍是有几分拘谨,他不似挚红见惯大场面的应对自如,也没有章乐如此不羁又放得开的个性,相较之下就显得特别认真而且一本正经。
“观公子果然跟应兄说得那样,喜欢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章乐眨眨眼道。
“这”观言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好讷讷地道,“观言只是不擅长与人玩笑,抱歉。”
“不是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难得见到应兄还有如此正经的朋友,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章乐拨弄着琴弦道。
“”这又让观言无言以对。
“唔,观言的个性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应皇天的朋友,不过章乐你就不一样了,让人一见就知晓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挚红接得相当自然。
“耶,左司马大人说笑了。”
“叫我挚红罢。”
“不敢不敢。”章乐连连道。
挚红表面上看起来本就比一般的少年公子要严肃得多,这是他“二公子”的身份使然,其实他很清楚应皇天讨厌的就是他这种端着架子说话的性格,不过与生俱来的身份让他改变不了早已烙印在身体里的习惯,总是开口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才使得他与应皇天愈发显得格格不入,本来两个人能谈话的机会就相当少,应皇天又我行我素惯了,不喜欢的人他通常都懒得搭理,也难怪刚刚他一到应皇天就走了出去。
闻言,挚红心有所思,也不强求。
“章乐公子,观言与二公子前来,是为了流波山鼓声之事,不知夔皮鼓声要如何才能破”观言脑中只有这一件事,此时言归正传,问章乐道。
“哎呀,这事不能问我,应兄还未将破法告知于我,不过有法必有破,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今晚既然来到,不如放轻松,让章乐为二位奏上一曲如何”
他的话让观言微微一怔,便看向挚红,挚红淡淡一笑便道,“见章乐你琴不离手,想必是个中高手,若能有幸听得一曲,亦是我等之荣幸。”
“二公子谬赞了,那章乐便献丑了。”章乐说罢,将琴置于膝上,十指瞬间划出一室繁华。
就见章乐的神情依然一派云淡风轻,可他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指法和所发出的琴音却不免使人震惊,就连挚红也是头一次听见如此不同凡响的琴音,像是广纳天地又通于万物一般,果不其然,帐篷外竟传来马匹的嘶声,除此之外,啸声吼声吟声唳声啼声等一一随着节奏出现,竟是百兽齐鸣,彻响天际。
如此的震撼之音,充斥天地,旷古绝今,挚红的脸上不禁现出一抹惊异之色,也让观言听得惊心动魄却又如痴如醉。
待一曲终了,二人迟迟都还未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挚红出声赞叹道,“简直神乎其技,曾以为夔作大章而百兽率舞只不过是一则神话传说,哪知确有其事,挚红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
“二公子谬赞,有些事一说破就不好玩了,章乐此曲,只不过是刚好受到大家的青睐,如此而已。”
观言此时不禁喃喃地道,“章乐公子有如此琴技,真是令观言大开眼界,但若要用来破鼓声”他陷入沉思,让章乐不由莞尔,“二公子,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心一意,这观公子显然对事情甚是认真,若不解决这鼓声之事,恐怕他无心再思索任何其他的事。”
“据我所知,他的确是这样的人。”观言的性格单纯不计较,所以应皇天才会对他有好感,若非如此,那个生性懒惯的人也不会千里迢迢从丹阳来到流波山暗中相助,其实早在知道观言要来之时,他就意料到应皇天也会跟着出现,果然被他料中。
“其实光是我的琴还无法突破鼓声,最多能仿效夔皮鼓声助你们进攻,仅此而已。”章乐道。
“仅此而已,也已是不小的助力,章乐又何必过谦呢”